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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申拉着姜婉宁离开之后，一众衙役说起话来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居然是咱们头儿的后辈，怪不得这么厉害。没给咱们头儿丢脸！”
“看人多年轻啊，文质彬彬的，可跟咱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
黄柘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不让内心的不甘显露出来。他一旁的路人甲等人欲言又止，到底是没在众人跟前开口，而是跟着黄柘离开之后才说话。
“黄哥，你是不是今儿的状态不好？”路人甲询问。
真要是状态不好输了，黄柘才不会这么恼火，毕竟，以后有机会还能找回场子来。事实却是，他身手比不过这个年纪轻轻的新来的副指挥使。而且，在跟他过招之前，这个小子跟杜明申打过，体力耗费了不少。
这种情况下，黄柘还输了。
路人乙扯了扯路人甲，示意他别多嘴问了，如今事已成定局，说旁的没有用，倒不如考虑考虑以后如何在这副指挥使手下当差。毕竟，他们几个人是要分管在副指挥使手下的。
本来以为是个二世祖，没想到，人有身份不说，还有能力。这一点儿，甩开他们这些闷头苦干的人一大截子，拿什么跟人比？希望黄哥能想开，至于升迁的机会，那就只能以后再图谋了。
那边儿杜明申显然是正经拿姜婉宁当自家后辈了，各种提点——
“一个个都是老油子，心眼比那莲藕孔都多。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不服管，你是我后辈，家世又不错，他们拎得清，不会乱来的。”
“我刚来的时候，这儿就是一盘散沙。除了每天去街上巡逻的几个时间段之外，其余的时间一帮人都是躲在衙门里耍钱。”
“那个黄柘，心眼多，一心想往上爬。我来的时候，这些人隐隐拿他当头目。这人有野心，不过运气不咋好。就说这次吧，如果不是你来，我是打算举荐他当副指挥使的。有野心不是什么毛病，军中不是还有句话说么，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办差还是有一手的，我把他分到你手底下，你觉得怎么样？”
姜婉宁看了杜明申一眼，捕捉到他眼底的促狭，这是要看她的统帅能力了，毕竟，当官的不能事事亲力亲为，更多时候很多事儿是要交代给底下人做的。底下人做好了，她这个官儿当的才算好。
“自然是听杜师叔的安排。”姜婉宁从善如流的说道。
“你可别叫我杜师叔了，生生把我叫老了。虽然我跟你娘是师姐弟，可我年纪真不大。你以后跟他们一样，管我叫头儿。”杜明申强调。
不老？
姜婉宁默默看着杜明申满脸络腮胡，以及额角的一道让人平添了几分凶狠的疤痕。
一点儿也看不出不老来。
杜明申抓了抓胡子，“这是我特意蓄起来的，这样看着老成点儿，也好压人。？我本来可不是这样的！难道师姐没有跟你说吗？我在谈家军的时候，可是有军中玉面小郎君的称号。要不是我比师姐岁数小，哪儿能轮得到沈康那厮抱得美人归？”
呃，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了。
“你可别多想，我就是打个比方。毕竟，你爹那人，除了溜须拍马，旁的本事一点儿都没有。”杜明申哼道，“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没办法，我就不待见你爹。”
姜婉宁不吭声，她也不喜欢康宁侯。可这个时候，她是身为人子的形象，不好跟着杜明申一块儿吐槽康宁侯。
“对了，您怎么会跟我娘是师姐弟？”姜婉宁问。
“我们的功夫都是老将军教的，当然是师姐弟了。”杜明申理所当然地说。
能得沈迟外祖父传授武艺，可见，杜明申是很得他的青睐的，正常来说，这种情况，杜明申应该在军中任职啊，怎的跑来了五城兵马司？
似是猜测到姜婉宁在想什么，杜明申有些不好意思，“我触犯了军规，我师父最是守规矩的人，不肯要我了。当时正好赶上兵马司扩招，我就来了。当然，我是靠自己的本事进的兵马司，后来一步一步坐上指挥使的位置的。”
“那你跟我舅舅熟不熟？”姜婉宁不动声色地问。
杜明申有一瞬的沉默，而后大大咧咧的道，“熟啊，当然熟了。你舅舅是我师弟，比我也就差那么一点儿吧。不过，你舅舅脑袋好使，外人都说，他是天生当将军的料。给他点儿时间，成就不会比你外祖父低。”
“舅舅比您差一点儿？”姜婉宁表示很疑惑。
杜明申理直气壮，“我功夫比他好，至于脑子，谁能比的过那个变态啊。”
姜婉宁了然，一个是四肢发达，一个是头脑发达。
“您离开军中之后，跟外祖父还有舅舅有联系吗？”姜婉宁问他。
杜明申摇头，“我管的是京城的治安，谈家军负责的是边境的安全。能有什么联系？”
算起来，他还算是武将，但是跟驻守边境的武将还是不同的。这么说吧，顶上那位，对他们这些驻守京城的武将比较信任，对于驻守边境的那些武将，信任里还有提防。这算是上位者的通病，一边儿仰仗人，一边儿怀疑人的忠诚。即便是忠心耿耿的，上位者也能挑出一些事情解读成别有用心。
姜婉宁问这个问那个的，问到了不少关于谈时景的事儿。
杜明申眯着眼睛，“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谈时景不是跟你关系最好了吗？”
“但是舅舅在军中的事儿也不会全都告诉我啊，我没机会从军，自然有点儿好奇。”姜婉宁淡定道。
杜明申不疑有他，“从军虽然九死一生，可也是很多热血男儿向往的。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守护的是身后万千百姓的安康生活，所以，即便是危险，还是有很多好儿郎义无反顾。”
如果不是……
杜明申觉得自己愿意在军中奉献自己的一生的。
“是呀，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姜婉宁肯定的道。上辈子她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也跟着出过几次任务，战士们冲锋陷阵，她做好的他们的后方，第一时间救治给予他们救治，保障出任务的战士们的安全。那种生活，她现在有些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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