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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哥，对不起……”
我清晰的记得，这是那晚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等到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则已经是在卓婉凝的别墅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张海峰、吕梁、贺明、昝杰，这些熟悉的面孔都在我的床边。那一秒间，我仿佛有了一种回到了家的感觉，回到了我那个小时候一到晚上便会躲到被窝偷偷哭泣的家……
现在，我身边的这些兄弟，似乎就充当了我小时候被窝的功能，无论我走的多远，走的多累，一路上负了多少伤。但是看到他们这一张张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面孔时，我总能感到心里有着一股热乎劲。
而张海峰他们在看到我睁开眼皮的时候也是激动不已，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更值得一提的是贺明那个胖乎乎的白肉球，直接就像我扑了过来，摇晃着我的肩膀，十分惊喜的样子道：“阳哥，你醒了啊？！兄弟们以为你这次又要睡两个月了呢~”
我特么有点受不来这厮的热情。等他刚扑过来的时候，我便直接伸手将他推开了。
在那厮从床边滚落摔在地上的时候，我手上也传来了一股剧痛，重新抬起胳膊，瞧了几眼后，我特么苦逼的发现，我特么这手简直要被包成了熊掌了好吗？！
最重要的，这估计还她奶奶个球的是个塞了馅的熊掌，胳膊上活脱脱的生了两个圆球，裹着白白的纱布，要把我整成叮当猫的节奏么？
不用猜，我就知道作祸的人是谁！
“卓婉凝，你给我滚出来！”当即，我大喝了一声，那声调，就连吕梁都给不经意间吓了一哆嗦。
不过，这一声到没立马把卓婉凝喊过来，门开了之后，秦十四先走了近来，站到了我的床边，闷声道：“医生建议你多休息，现在还不宜进行大喊大叫这种劳神伤体的活。”
我特么一时无语，白了秦十四一眼之后，向前伸出了双手，道：“那你来把这纱布给我拆了！”
秦十四见到了我的手，愣了一瞬，像是在憋着笑，不过伪装的很好，先是摇了摇头，而后道：“小姐这也是为了你好。生怕你再出去打架，所以先把你的手裹上了。小姐还说……”
“打住！秦十四，你什么时候成了卓婉凝那一边的人了？”我愤慨道。
秦十四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担心什么暴露似得，连着对我打了几个眼色，这才开口：“我一直都是小姐这一边的……”
看到秦十四的模样，我也猜出了他的顾虑。对于吕梁、张海峰这些人来说，本来就没见过秦十四几面，而见到时，也大都是秦十四还跟在卓应天身边的时候。所以，他们并不知晓秦十四的真正身份。只以为秦十四是卓应天的助理。
因此，秦十四那一句“我一直都是小姐这一边的”倒也算是还过得去的能够不引起吕梁他们误会的解释了……
当然，我也被秦十四提醒了。等到再开口的时候也注意到了秦十四的身份这一点，故而，我连忙转移话题道：“我这次昏迷了多久？”
“十一个小时左右吧。从昨天晚上十点半，到现在的上午九点，刚好十一个小时的光景。”秦十四回道。
秦十四的答复算是让我比较满意的。让我也跟着松了口气，起码没再像上次一样的，一睡便是将近两个月过去。如果那样的话，别说我赶在蔷姐毕业之前能在六中有所建树，就是黄花菜估计都凉透了……
在搭理过秦十四这茬之后，我有意的和秦十四保持了距离，包括在言语的客气程度上，都保证了让吕梁他们不至于产生怀疑，毕竟，在组织的那一方面，他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秦十四走了之后，我和吕梁他们聊了一会。
包括张海峰和昝杰，都是一副不支持我继续留在六中的态度，他们让我就算不重新回到四中，起码也得转到一个比较安稳的学校去……
至于贺明那里，自然是更不用提。看到我一身伤痕的时候，整个人就差没哭出来了。所以，结果就是，在反对我留在六中的这一方面，他们几个人保有了同样的意见。
我自然是一票否决了，他们几个也拿我没办法。
后来，商量了一下，由吕梁拿了主意，他打算从目前烧烤店的盈利资金中抽出一部分，到六中附近来开个冷饮店，卖一些冰淇淋之类的，店面不用很大，有个十几平米就够了，这样一来，不仅投资小，而且还能避免发生学生滞留而引出来的恶性打砸事件，虽然比不上烧烤赚钱，但是风险小，总体上也还算是不错的建议了。
吕梁征询了我的意见，我同意了。
他说他已经挑选好了地点，等过个四五天就能正常营业，到时候他亲自来盯着这摊买卖，算是让我一个人在六中也能有个照应。
我能领会道吕梁的意图，他就是经历过这一次之后不放心我一个人继续留在六中罢了。本来我是不想因为自己这点破事麻烦到吕梁他们，毕竟他现在盯着一个烧烤摊就已经很辛苦了……
但考虑到以后我总不能将眼观只局限到一个烧烤摊上，吕梁迟早也会变动到其他的方面上去，我也释然了，倒不如让他趁着这个机会，对四中那边提前撒一把手。
等到这些事商量完之后，卓婉凝走了进来，吕梁他们识趣的离开了，留给了我和卓婉凝一片独处的空间。
卓婉凝也不客气，坐到床边之后，便一脸幽怨的望了过来，厉声道：“小阳子，你给我过来！告诉我，为什么还不安分？难道你就非得要打架吗？！”
我就知道纸包不住火，现在秦十四是我留在六中家庭联系信息中唯一的监护人，一旦我有了什么事，秦十四第一个知道，那自然，凭借着卓婉凝和秦十四之间的关系，第二个便会知晓的便会是卓婉凝。
因此，我也算是早早的做好了打算吧。
在她发问时，我便苦涩的一笑，颇为无奈的将蒋英蔷的故事告诉了她。卓婉凝和蔷姐也见过了几次，所以，在我叙述的时候，卓婉凝倒也算听的认真。
最后，我告诉了她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了她之所以执拗的要去六中的原因。
在我的心中，四中算是我初探到人生意义时所经历的一个过程。这半年多来，我知道了我自己亲生母亲的名字，知道了我亲生父亲叫许战，知道了自己可以不至于被人一直骂作婊子养的小贱货……
这半年多来，我挨了三刀，昏迷了一个多月，这算是我的付出吧，我用几次丢了命的代价，去换得我想要的尊严！
现在，我想要的尊严得到了……
于是，我想给我的青春一个交代，一个无怨无悔的交待！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蔷姐的出身和我一样，小时候我们两个是邻居，萍姨和蔷姐的母亲又是同事。但蔷姐比我大两岁，所以从小蔷姐便保护着我，当别人骂我是个贱货的时候，蔷姐会用那瘦弱的身躯去和骂我的人拼命，虽然最后蔷姐总是会受伤，但是久而久之，在我们家周围的那些小孩就都不敢欺负我了，不敢骂我是贱货了……
这一切，都是蔷姐的功劳！
现在，蔷姐长大了，我也算不得完全的小孩子了吧，十七八岁的年级，大都有了些自主的对于人生的想法。
我想将当年的恩情还给蔷姐，趁着青春还在，人未久别。
蔷姐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毕业了。梁多泰不仅靠着自己背后的实力将蔷姐的父亲搞断了一条腿，更是要逼迫着蔷姐在高中毕业的时候献身于他……
虽然我现在算不得有多少能耐，但是梁多泰我肯定是要搞掉的。他惹了蔷姐，犯了我！我不可能对他一点想法没有！
这次，无论过程如何，我只要梁多泰付出他应有代价的结果！
现在，只要蔷姐生活的好了，那我对于青春的遗憾与执念，就消了。蔷姐目前来说，既是一种对于我生活上信念的激励，是她告诉了我，像我们这样出身的孩子，也一样能站在许多人的面前，让他们畏惧。
可，同样，蔷姐目前的状况，对我来说又是一份隐隐的不安，好如卡在喉咙中的刺！她一日不脱离梁多泰所探出来的触角的范围，我就永远难以安心！
目前，我在陶谷未了的心愿已经不多了。似乎也只剩下了蔷姐和我那帮子兄弟们。只要蔷姐好了，我那帮子兄弟们有钱花了，我也就没什么负担了。当然，还有卓氏集团，不过，我相信，秦十四会将卓氏集团打理好的，它肯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的。
“那你就没打算给自己建立起一个组织么？虽然你手底下就有数的那么几个兄弟，吕梁啊、张海峰啊之类的，但是他们手底下还有不少人呢！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卓婉凝突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干涩的笑了笑，继而回道：“我没考虑过那么多。因为一谈到组织，我就本能的会想到黑社会那些。我不想让我的兄弟们发展成那个样子，整天打打杀杀的……”
听了我的回答，卓婉凝也没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看着卓婉凝的样子，似乎还是有些心事，我难免好奇的多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哦？”卓婉凝像是被我打算了心神似得，突然扭头看向了我，渐渐的开了一边的嘴角道：“其实我也没想什么其他的了，只是在好奇你难道就没有为涂苒考虑过吗？你离开四中的这段时间，看的出，涂苒的心情很不好，就连人都消瘦了许多。”
我不知道卓婉凝的这番话里是不是隐隐的藏着些关于自己的考虑。
不像以前了，卓婉凝早就已经和我挑明了心思。她现在和我谈涂苒，估计也是想在我这里打听些我对于男女之情的态度吧，毕竟我的态度，也会牵涉到她的未来。
那一秒，我难得的观察到了卓婉凝竟有了些不自信的表情，并且再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都有些若有如无的游离、逃避……
诚然，卓婉凝的问题在我心中是有一份答案。但是，这份答案却有些难以启齿。
见我闭嘴不语，卓婉凝倒也不如刚才那般了，渐渐的开始将目光汇聚到我的身上，成了阳光底下的放大镜，照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终，我没能抵抗的了，屈服般的回道：“凝儿，你和涂苒都是很好的姑娘，不要脸的说，我时而也会思念你、想起涂苒。你们两个在我的心里都有一份独属的位置……”
听了我的话，卓婉凝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脸上逐渐的覆上了一层戚戚然的表情。
但，卓婉凝是一个骄傲的女孩，她的自信终究不是我能打破的了的。转瞬间，卓婉凝便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认真的盯着我。
在她的严中，我仿佛看到了一片世界，也看到了雾蒙蒙的一片情……
随着眼底的红晕升起，卓婉凝仿佛很不愿意让我见到她哭泣的样子，她竟是直接抱住了我，任凭发丝垂在了我一侧的肩头。
几乎呜咽般的吧，卓婉凝道：“许东阳，你就是个大傻子，世界上最大的傻子。明明两个不可多得的女孩就主动的站到了你的身边，你却连选择牵起她们两个其中一个的手的勇气都没有，硬生生的把自己逼成了成身处繁华的孤独者……”
“你的想法，我怎么可能猜不到？！你离开四中是为了躲避我们两个，我又怎么可能猜不到？！你真的太傻了。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考虑我们两个人的，你只要问问自己的心，问问自己到底是喜欢卓婉凝那个疯丫头，还是喜欢涂苒那个宁静漂亮的女孩？！”
“你可以试着去自私点的，大不了就是伤了我和涂苒两个之间某个人的心，那样也总比你一个人选择孤独的逃避的强啊，傻子，真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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