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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倒是义正言辞，我瞧着你们是嫉妒吧？觉得人家比你出色，出色的人也不喜欢你们，便酸人家，可真是有够好笑的。”陈姝说道。
陈姝是不说则已，一说话便将人说得面红耳赤，直想起来打她。
旁人拉住陈姝，小声说道：“陈大姑娘，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这到底也不干你的事情不是？”
“我就是瞧不惯她们这嘴脸，心里如何龌龊，便想着别人如何龌龊。”陈姝说道。
这话可当真气人了。
一人气得起身拍桌子，大喝道：“陈姝，你说什么呢？”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陈姝丝毫不惧，迎面直视面前女子气恼的眼神。
乔蓉蓉不曾想，在二皇子府竟然会有人当面这样斥驳她的话语。
“你可知我是谁？就算你是伯爵府的人，也太嚣张了些。”乔蓉蓉喊道。
这话可就好笑了。
就跟小孩子吵架一般，被对方欺负了，便说你可知我是谁？我是谁谁谁的谁。
有人噗嗤笑出声来，抬手掩面。
乔蓉蓉被嘲笑，越发羞恼，说道：“陈姝，你给我等着。”
“就算二皇子妃是你的亲姐，在你亲姐夫家这样贬斥请来的客人，恕我真是看不懂。”陈姝不依不饶。
边上一直不说话的人看陈姝这样，只觉得莫名。
徐悦伸手拉住，小声道：“姝儿，你做什么？你这是学了肖郡主，要将天下不平都驳斥吗？”
陈姝到底不想在别人的宴席上闹，闭了口不再言。
乔蓉蓉气得面色青白，突然端起面前的一杯水，泼在陈姝的身上。
啊啊！
顿时一片混乱，徐悦此时也是怒了，起身喝道：“乔家姑娘，你做什么？”
这边的闹事惹来主席的几人注意，旁边席位的也都看过来。
自然，也吸引了晏臻和墨无言的关注。
陈姝面上皆是茶水，还有几片茶叶粘在头发上脸上，好狼狈。
乔蓉蓉看到陈姝这狼狈的模样，心里纵然痛快，却也知道闯祸了。
身为二皇子妃的亲妹，在自家姐姐姐夫的家中，将请来的客人泼水羞辱，这是在打自家姐姐姐夫的脸。
二皇子面色当即有些不好看，不过转眼收敛起来。
二皇子妃走过去，看乔蓉蓉手上的茶杯，她抬手抓起边上的茶杯，泼在自己妹妹的脸上。
随后，回头对陈姝说道：“陈大姑娘，很抱歉家妹对你的无礼，我代她对你说声抱歉。”
二皇子是个圆滑的人，二皇子妃自然也是同样的人，否则也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
这样表现，当即让陈伯爵府的人面色都好了不少。
“还请陈大姑娘来后院换身衣裳，补补妆。”二皇子妃说道。
她根本不管也是一身狼狈的乔蓉蓉，亲自请陈姝去后面换装洗脸。
晏臻只看了两眼，便回头夹菜吃。
墨无言帮她夹了一块肉，说道：“尝尝这个。”
晏臻微微一笑。
乔蓉蓉也被带下去了，这闹剧不过一下，并未影响宴席的进行。
二皇子下意识的看去晏臻那边，发现二人坐在一处，都安安静静的吃着，似没发现那边的闹剧一样。
好淡定。
甚至可以说是事不关己。
宴席继续。
边上的人却小声议论起来，吃着的时候，有人看晏臻和墨无言。
“这都是因为三殿下和镇国公主，才惹得陈大姑娘被泼了茶水。”
“陈大姑娘也是，旁的时候也不曾见她言语这样犀利，怎的这次会为三殿下他们说话维护？”
“陈大姑娘与镇国公主认识？”
“认识吗？”
谈话声不小，晏臻听到了。
之前隔得远，晏臻也是听到惊呼才知道陈姝和乔蓉蓉闹了起来。
没想到，竟是为她才被乔蓉蓉迁怒。
陈姝衣裳倒没事，外面披了件褙子，便遮挡了哪一点水渍。
脸上重新点了妆，再出来还是婉约温雅的陈大姑娘。
宴席很快散去，晏臻和墨无言也起身离开。
“你这是给我们丢脸。”
后院，二皇子妃斥骂乔蓉蓉。
乔蓉蓉抿着唇，委屈红眼。
“那也是她先骂我的。”乔蓉蓉辩解道。
“呵？陈姝先骂你？你什么性子我不知道？陈姝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若不是你先做出什么惹人嫌的事情，能叫她当着众人的面与你言语对击？”二皇子妃说道。
乔蓉蓉越发委屈，睁着一双泪眼哭喊道：“大姐，我才是你的妹妹，你不帮着我就算了，在那些人面前泼我茶水就算了，如今还要骂我，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二皇子妃气得深吸气。
“行了，蓉蓉是做得不对，你也不必这样说她。”
身后，墨倾之走了过来说道。
听到姐夫的维护，乔蓉蓉顿时哭得更伤心，说道：“姐夫。”
“不哭了，啊？”墨倾之抬手揉揉乔蓉蓉的头发，看二皇子妃说道：“蓉蓉也不是没有优点，直率活泼，也是个好孩子。”
二皇子妃面色没见多好。
乔蓉蓉被二皇子维护，好受了不少，更加不觉得自己之前做错了。
她点点头，不再说话。
二皇子妃叹了口气，说道：“殿下，你这样太宠她了，日后她不是更加要无法无天？”
“蓉蓉率性，本就不惯这京中，初来乍到的，慢慢来。”墨倾之说道。
乔蓉蓉越发点头。
对。
“陈姑娘。”
马车外，传来一人的喊声。
陈伯爵府的马车放慢了速度，边上的婢子掀开车窗帘，才看到晏相府的马车与他们的并行了。
掀开的窗帘，看到晏臻白润如玉的面孔。
“多谢。”晏臻对她说道，点了点头。
陈姝摇头，说道：“不是为你，只是好打不平罢了。”
“陈姑娘可赏光雅阁品茶一叙？”晏臻问道。
亲自开口，陈姝愣了一愣，点头。
雅阁的雅间温暖，边上的炉子上，热水滚滚。
陈姝看着晏臻亲自动手，将一杯茶沏好，端放在她面前。
“我开口，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的酸臭嘴脸，并非是因你。”陈姝说道。
她以为，晏臻是觉得她全然是为了与晏臻交好，才出言维护的。
晏臻点点头。
“我知道。”
陈姝看她，说道：“晏姑娘，不知能否这样称呼你。”
“好。”晏臻对她浅笑。
陈姝点点头。
“晏姑娘，其实，我理解你。”她说道。
爱而不得，纵使两情相悦，却因外界原因而无法在一起。
她也是如此。
陈姝双手捧着茶杯，看着白玉茶杯里沉淀的茶叶，心头也是如茶水一样涩。
“陈姑娘，你觉得生命脆弱吗？”晏臻问道。
陈姝抬眸看她，不太明白的问道：“晏姑娘何出此言？”
“生命很脆弱，想必陈姑娘也经历过了生死。”晏臻说道：“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死亡会不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晏臻笑着伸手，摘下面上的薄薄面纱，露出点点痕迹的脸。
虽然白润如玉，却也似有瑕疵的玉。
陈姝一惊，看着她的脸。
“你的脸。”她惊诧道。
晏臻浅笑，似不在意一般说道：“这些，是为我妹妹报仇留下来的。我妹妹死之前，我还说要带她去逛市集，可你瞧，不过是一转眼，她消失了。”
死了。
陈姝知道唐府四姑娘的事，晏臻为了此事差点没命，因此毁容，她顿时也叹了气。
晏臻看陈姝，说道：“人大概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陈姑娘，你呢？”
她？
陈姝一愣。
“你也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吗？”晏臻问道。
失去之后才会后悔？
陈姝怔怔的，看着晏臻那张已经不如以前好看的脸蛋。
她，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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