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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相爷点头，一面将衣裳都脱下来，走过去也躺下。
这夜色深深的，熬了一宿，累得慌。
他闭上眼睛，一手将晏夫人搂入怀中。
“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事实便是如此，陛下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结果只有一个。”晏相爷说道。
晏夫人沉思一刻。
“今夜，臻儿找我说了一件事。”她说道。
晏相爷嗯了声，等着结果。
“她问我，若是三皇子最后……”
晏相爷猛的睁开眼，看着晏夫人不语。
“你果然不知道。”晏夫人说道。
“她没与我说过。”晏相爷皱眉，一时间不知如何说，动了动嘴也没憋出半句话来。
他想，或许是太累了，没能想明白其中的问题。
重新闭上眼睛，反倒心中有了些许思量，再一想便明白过来。
“若是如此，随她。”晏相爷说道。
“你倒是想得开，甚至连祖宗的那些都不顾了。”晏夫人说道。
“她从小不在我们身边养着，本就亏待，还那样……”晏相爷话一顿，说道：“睡吧，别想了。”
晏夫人看晏相爷的想法与她的一样，心里头多了几分舒坦，安心的睡了。
翌日。
沈知被压上了永和殿。
他戴着镣铐，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面对林左使的证词等提问，他全部供认不讳。
可当提及他跟二皇子的关系时，他矢口否认。
“是吗？”
看他否认，林左使拿出新的证据，证明此事是由二皇子授意他所为。
“这是诬陷。”沈知喊道。
“证据在此，如何是诬陷？这些都是二殿下的字迹，我等已经检验过，正是二殿下笔迹。”
“不，不可能的。”沈知喊道：“此事与二殿下无关，你们诬蔑人。”
“此事乃我一人所为。”沈知说道。
他喊得大声，冷冷的看向前方的墨无言和晏臻，说道：“我想杀的是你们，你们，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一个臣女，凭什么能封为公主？晏氏不是不与王室通婚的吗？说到底，还不是一样的想法，别以为你们的思想有多高尚，到底也不过如此。”
“狗叫？”左大人蹙眉，冷声说道：“证据而已，多得是。”
沈知呸了声。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激怒我们，可你似乎忘记了，越是如此便显得越可疑。”林左使说道。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大启帝。
赵公公下来接过，拿上去给大启帝看。
大启帝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一脸铁青的望着下方的沈知。
手中的信被死死的抓住，紧紧的。
“很好，很好。”大启帝说道。
他把信放在一旁，说道：“想的这种方法，只是为了遮掩之前的丑闻。”
丑闻？
百官相视窃窃私语，说了两语又忙停了下来，都安静的看着大启帝。
如今讨论的是二皇子有没有参与杀婴之事，大启帝看了信之后如此难看的面色。
可想而知，之前那说辞是假的。
也就是说，坊间传的那极难听的谣传，是真的。
天哪！
二皇子表面上如此的温文尔雅，原来背地里这般残暴狠戾。
这其中是如何情况，能想得出来。
一时间，好些人的目光都落在王中令的身上。
将女儿送到墨倾之的床笫上，被如此折磨致死，实在是够可以的。
沈知面色发白，那封信他自然是认得的。
刘昆果然把信偷了出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沈知咬着唇。
“陛下，二皇子联合沈知虐杀婴孩，其手法残忍，毫无人性，臣请陛下，将沈知与二皇子打入大牢。责罪判刑。”
大启帝听着，面色沉沉半刻。
“来人，将他打入水牢。”
立刻便有禁军进来，将沈知押了下去。
“陛下。”
这时，杨善站了出来。
他揖礼，直言说道：“陛下，如今二殿下在天险关保家卫国，是为功，如今正是两国交战之时，若是将二殿下从天险关带回，对战事不利，还请陛下三思，待二殿下从天险关凯胜归来，再做赏罚也不迟啊。”
此话自然是有道理。
顿时，更多的大臣站了出来，提出让墨倾之凯旋归来再另行赏罚。
如此拖延，若是当真得胜，二皇子一党的人便会说功过相抵。
这些，肖王后一党的人自然不乐意。
墨无言和晏臻找到能够一击扳倒墨倾之的罪证，杀婴啊，婴孩是生命之根，杀婴孩，便是灭大启之根本。
此此等罪大恶极之事，如何能容。
“陛下，二皇子并非武将出身，也无征战经验。”林渠看了眼杨善，说道：“沈家本是帅府，又有沈明渊坐镇，有无二皇子在并无干系。”
林渠此话说得犀利，明显还是打大启帝的脸。
大启帝脸色难看。
林渠是谏议司，谏议司也好，御史台也罢，说出来的话一向不讨人喜欢。
他也不惧。
做谏议司，本就是如此。
两边各执己见，争执了起来。
大启帝本就心中有所决断，闻言并未派人去天险关把墨倾之带回来。
而是等，等天险关事了，再定罪。
二皇子一党的人对这个决定很是满意，都安静了下来。
肖王后一党的人则没那么开心了。
随后，便是说其他事情。
晏臻从头到尾都只是听着看着，事不关己的模样。
散朝之后，晏臻被肖王后的人拦住。
“娘娘请公主殿下前去庄盛宫，还请公主移步。”宫婢说道。
许多大臣看着，晏臻微微颔首。
跟着宫婢往庄盛宫去，安静的宫廊时不时有宫人经过，看到晏臻便侧身在旁跪礼。
这就是王宫，深宫大院里讲究的就是规矩，要想活下去，就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
到了庄盛宫，进门便看到肖王后站在荷花池旁，正在修建盆栽。
干枯的树枝应声而落。
晏臻走过去，施礼：“拜见娘娘。”
“你来了？”肖王后看晏臻，含笑说道：“坐吧。”
晏臻抓住了墨倾之这样的把柄，肖王后现在怎么看晏臻都是顺眼的。
能排除掉墨倾之这么大一个障碍，晏臻和墨无言功不可没。
晏臻施礼，说道：“谢娘娘。”
她坐下，看着肖王后将一盆本就光秃秃的盆栽剪得更加光，只剩下中间一根枝干。
“这些东西啊，就是需要修理，看着才能称心如意，公主说是不是？”肖王后笑问。
晏臻微微一笑：“娘娘说得是。”
“二皇子虐杀妾侍，又串谋沈知杀婴，能查出此事，公主功不可没啊。”肖王后笑道。
放下剪刀，肖王后接过帕子擦手，让宫婢上茶。
晏臻听着。
“公主觉得，七殿下如何？”肖王后问道。
墨郁礼？
这是说到正题了。
“七殿下很好。”她说道。
很好。
“只是很好吗？”肖王后摇头：“他什么样，本宫是知道的，公主说的很好，本宫很想知道，好在哪里？”
这是要探她的意思了。
晏臻说道：“娘娘，您这是为难晏臻了，您都不知道的，晏臻怎会知道。”
肖王后看晏臻，面色凝重沉沉，正色问道：“若是，本宫要拉拢你呢？晏氏本就扬言不与王室通婚，如今你却与三皇子定亲，可见万事皆能变，不是吗？”
既然能如此，那站位也是必然的。
肖王后明了说，目光威严透着冷意看晏臻。
她看晏臻的态度。
“娘娘，七殿下乃是嫡子，嫡庶有分，更何况您乃一国之母，晏臻不会站谁的位置，娘娘信也好，不信也罢。”晏臻起身，对肖王后施礼：“晏臻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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