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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大唐极品傻皇子 > 第224章 由奢入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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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绵州城内。

    十数辆囚车从城西处的绵州司刑府被推出,由二十余名狱卒护送在旁,开始游街示众。

    一些问讯奔赴赶来的百姓们围拢在街道两旁围观,个别者看向那囚车中的囚犯,眼神冒火,恨意尽显,有甚者更是准备好了对其问候的物件,

    “杀杀杀!!杀死这个祸害乡县的恶人!!”

    “狗官!还我父母命来!!”

    “老天有眼,这群人终于受到了惩罚!杀了他们!”

    一颗颗臭鸡蛋、烂菜叶、泥土石子在围观百姓的叫骂声中,砸向囚车上那被束缚双手,冒出头来的囚犯们。

    “滥用私刑!!我做鬼都饶不得你,牧禅!!”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啊!!都是我一时糊涂啊!我知道错了啊,别丢了,哎哟!”

    “我还不想死啊,为何会如此啊!往年皆是如此,为何今年会判上如此罪责啊!大人,请对王某网开一面吧,我愿意用我全部家财保的自身性命!!”

    那些个身为地主商贾的囚犯们,口中连连叫喊道,其中有名死到临头依然嘴硬威胁者的恶人,也有那愿意散尽家财以图保命者。

    可绵州刺史·牧禅早已在公堂上发话说过——生命本无价,害人即偿命。此罪恶不可赦,择日问斩!

    他们中也有着部分人,心中确实存在冤屈,若是有心争取的话,倒还是能保的自身性命的。

    比如那绵州司礼·许祥奇以及其它三位县令。

    这四位官员,若是有心争取的话,要争取那免除官职,但可保留得自身性命的责罚自然不难。

    只要他们愿意作供证,以功抵罪即可。

    但他们没有一人选择那么做,否则的话,牧禅倒是可以考虑对其量刑、宽大处理。

    因为他们早就收到了相应的消息告诫,让其封口。

    若是就此乖乖赴了黄泉,自己那全家老小、三妻四妾还能安然无忧的度过余生,为自家血脉传继香火,逢年过节还可为自己上香供奉。

    若是自己不识好歹,要挑出来尝试那后果。

    哪怕真能保的住自身性命,也绝对拉不倒对方下水,且还会让全家老小为此白白丢了性命。

    孰轻孰重,权衡利弊,最后他们皆选择了缄口莫谈,毕竟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也确实做了错事。

    哪怕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又何苦让家人受其牵连呢?

    这也是他们身为家主最后所能做到的担当了,只是希望对方能信守承诺,不再为难自己家眷。

    否则自己哪怕身处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定会化作厉鬼重返阳间向其索命!!

    这十余人依次被驾到绵州城菜市场门口,此地也早已被城防衙卫圈出一片地,用于当做执刑刑场。

    正中间的座椅上,坐着一名身着青色鸟鹤团的五旒?裳,戴着二梁头冠的少年。

    他面容肃穆的看着这些披头散发,浑身狼藉的囚犯一一被驾到行刑场中,被那刽子手摁着跪坐在地。

    周边陆续赶来围观的百姓们骂声不断,将这片菜市场围的水泄不通。

    六、七名手持屠刀站在囚犯背后,接受众人注视的刽子手不禁有些紧张颤抖。

    同时斩首十数人,这等死刑重罪在往年也不多见,何况还是当众问斩这事,对他们个别人来说,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惶恐,生怕等会儿下刀不准,没能将犯人利落送去见阎王。

    而在旁围观的绵州百官们,脸色也有些复杂。

    毕竟同僚共事多年,哪想稍一失足竟成了那千古之恨,但总的来说...

    论其功过奖罚,死不足惜也!

    “牧大人,时辰到了。”

    绵州司刑·丁正看着那柱香即将被焚烧殆尽,朝牧禅提醒道,眼睛微眯的看着那群囚犯的一举一动。

    “嗯...”

    牧禅左右看了下围观的众人,却是并没有看到常建章、陈富甲两人的身影,随后朝眼前的囚犯们问道:“事已至此,诸位可还有何话想对本官说?”

    数道难听至极的骂声顿时响起,牧禅对此不为所动。

    而是脸色平静的看向那四位官员,等待其发声。

    可他们的却对牧禅最后施以的救命稻草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的垂头不语。

    “唉...也罢。”

    牧禅叹了口气,拿起一块令牌扬声道:“午时已到,行刑!”

    那块‘斩’字令牌应声落在刑场正中间的地面上,紧随其后的,便是那十数名刽子手统一架势,手起刀落,将那十数名罪有应得的囚犯头颅斩下。

    “好!!杀得好!!”

    面对此情此景,自然有那被吓得脸色煞白不敢抬眼去看者,但更多的百姓们,却是感到这血腥的一幕无比大快人心,大声喝彩着鼓掌称赞。

    其中,一些别有用心者,目睹了囚犯们被押出牢狱,直至人头落地的全过程。

    趁着围观人群喧闹称赞之际,悄然离开了菜市场,转而来到距离此地不远处的一间茶楼包房中。

    “...陈大老爷,看来他们倒是识实务,未作那多余之举。”

    绵州司马·常建章抿了一口茶水,轻声笑道。

    “嗯...”

    坐在主位的陈富甲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牧禅小儿,实在不得再留!”

    “此子年纪尚轻却有如此手段,想来长安那定有后台雄厚之人对其看重扶持,要想从明面上扳倒他,并非易事。”

    常建章沉声提醒道。

    “哼!此事还需由你提醒老子?!废物!”

    心中烦忧不已的陈富甲,冷哼拍桌怒道,看着眼前这手里已没了地方实权的官员,越发看其不顺,又哪有好脸色相待。

    这老东西过往拿了老子那么多好处,如今却是跟个废物一般,除了嘴上叨叨几句有的没的,就再无任何用途!

    常建章闻言,不由脸色一僵,尴尬的干笑起来。

    他自然知道自己如今处境极为尴尬,若是自己再不能展现出相应的‘价值’,想来再用不了太少时日,对方就直接将自己踹到一边了。

    少了这大财主的资助,自己那刚过门的如花小妾又如何愿意跟着自己过穷苦日子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习惯享受那有钱有势的日子后,让他再回到那每天再为财米油盐姜醋茶等繁琐事务奔波,连个端茶递水伺候洗衣做饭的下人都没有,晚上还得对着那槽糠之妻入眠安睡...

    这样的日子,他却是再也不想重温了!

    寒窗苦读,努力打拼这大半辈子,为的不就是荣华富贵,享受那风花雪月吗?

    现如今身为绵州司马一职,他的仕途早再无所望,身处这穷山辟野之地,晚年孤苦的光景一眼望到头。

    那牧禅小子画的‘大饼’是如何的美妙,做出如何惊艳之举,在他看来,那都是跟自己的实际利益没任何关联的!

    甚至,还会因为其存在,导致自己再没了生财之道。

    赶不走这少年,自己也再无出头之日!

    常建章眉头紧皱的思索对策,分析时局。

    突然,他眼睛一亮,阴笑道:“陈大老爷,此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初到蜀地的毛头小子罢了!这蜀地可非天子脚下那般,虎豹蛇牛皆需俯首称臣,不敢造次...”

    “他哪怕真是强龙,又如何奈何得我等地头蛇呢?!”

    陈富甲皱紧眉头,没好气的骂道:“别卖关子,有话直说便是!”

    “嘿嘿...”

    常建章阴恻恻的笑着,搓动着手指道:“陈大老爷勿忘那有钱可使鬼推磨!何况...想来陈大老爷您也许忘了,如今你能稳坐这绵州第一商贾之位,老朽可也在明里暗里帮衬了不少啊!”

    陈富甲听言,脸色变得极其不悦,却没有当场发作。

    正如做生意讲究那一分钱一分货般,他能在绵州成就如此家业,这老东西确实帮衬了不少,但那也是他用真金白银换来的!!

    因此,他心中又哪有什么感恩之情,说白了,这不过就是一桩桩钱权交易的买卖罢了!

    “哼!此子不除,你我都没有好日子过!尤其现在绵州还冒出个姓卢的小婆娘,整出那什么‘绵州禅坊’的商号,与其相互勾结,这些天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陈富甲寒声说道,话里却是包含着对那‘绵州禅坊’的忌惮。

    在商者言商,对方如此大手笔之下,手里所积累的资源虽然残差不齐,但确实在短短时间内壮大成了他都为之忌惮的对象。

    他从商的基本优势,最基本的便是在其‘捉钱令史’这个官职所赋予的免税特权上。

    现如今,那些其它的好处由于他与牧禅交恶,自然不便再向以往那般,坐享其福了。

    可是...

    前些天那个不知从何冒出头来的‘卢’姓商贾,所做的事情实在让他太过匪夷所思。

    虽然也有着地方官府帮衬促成的一桩桩买卖,赚取到了钱财,可在他细看而来...

    那不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买卖,能挣到几个钱?

    反正也就是做个样子,到头来不还是会被大水冲垮的?

    而且让他大感头疼的是,这妮子简直是自断财路了。

    真材实料的将那堤坝做好,真的帮这绵州治住了肆虐的水患,如此下去又有何好处可捞?!

    由此一举后,日后官府那防治水患的钱款定然会越来越少,又如何能发的那横财?!

    其次就是那些个荒地,还有什么劳力派遣等...

    官府那边免费的徭役不用,竟要花大价钱雇佣他人劳作,也不知是何居心!

    但他明白,从商者无利不起早,如此万贯家财砸下来,他完全不认为对方是在闹着玩,让其打水漂。

    可是这绵州挣钱行当,他基本都占据了半片江山,那些剩下来的,可以说都是他陈富甲吃剩下的。

    就这些玩意儿,还能玩出花来?

    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却对此始终有种莫名的忌惮,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呵呵...正如老朽刚才所言,若是我等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他们完全不足为惧!”

    常建章冷笑了起来,阴声道:“陈大老爷可还记得,在这绵州之外,想掺脚进来分一杯羹的,并非在于少数啊!其中那几位...”

    “那可是这蜀地中真正的地头蛇呀!他们那些人,哪怕是蜀王都不敢轻易得罪半分!”

    陈富甲脸色一动,声音惊颤道:“你...你的意思是请来那几位相助?!这...这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作茧自缚啊!”

    “呵呵...”

    常建章表情狠戾,反问道:“陈老爷,你不会还以为,仅凭我等现在的能力,就能奈何的了那小儿了吧?”

    他伸出两手,说道:“论权利,他贵为绵州刺史,是这绵州地境内官府的一把手之职位!”

    “论钱款,除了朝廷资助之外,他还有那‘卢’姓的丫头倾囊相助,老朽敢肯定...这个丫头,定是那五姓七望中的‘范阳卢氏’出来的人!”

    “无论钱或权,我等皆难以奈何对方,既然如此...”

    “我们已不得再多犹豫,纵容其肆意妄为下去了!哪怕...”

    “我等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但至少还能把根扎在这绵州境内,继续当那享福享乐的地头蛇!”

    陈富甲不禁握紧了双拳,脸色阴狠的思考其话里的利害之处,未作表态。

    而已决心豁出去的常建章,进而刺激道:“陈大老爷,今时已不同往日,我们确实小看了这小子。”

    “如今后悔已再来不及,伤筋动骨已必不可免,若是再有迟疑...呵呵...”

    他摇头嗤笑着,刻意夸大道:“老爷非老爷,大人非大人,那牧禅小儿眼里会纵容我等在绵州安身立命不成?!”

    “这...”

    陈富甲脸色一颤,想起牧禅新官上任不过几日,就敢无惧种种,将他捆绑到公堂审判,任由他人羞辱,沦为笑柄,更别提其现在如日中天,钱权在握,深得民心所向。

    日后待自己等人逐渐势微之际,定然再难以抵抗其手段,届时又何谈那保全自身呢?!

    他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的问道:“你可知,此事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一旦踏入这绵州地境,我等定然要舍弃大片骨肉,才可真正请动他们相助!”

    常建章反问道:“那陈大老爷,可有其它法子应对否?”

    陈富甲闻言,闭眼思考了良久后,才沉声答道:“尽快去联络吧,趁我等还能有那与之谈话合作的资本前将此子除掉。否则继续拖延下去,我等也再没那与之商量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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