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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禅不禁眉头一皱，关于蜀地闹瘟疫之事他早有知晓。
他于绵州上任刺史之际，孙思邈的陪同前来，也是整好应皇上的吩咐，前来蜀地调查瘟病源头，从而进行治理。
瘟疫并非值得是单一某种病毒细菌的传播，一般都是由致病性极强的细菌病毒引起的疾病，比如：天花、疟疾、霍乱、鼠疫等等，这些皆是致死率极高的疫病。
而常见的疫病中感染传播最快的还是属于流感病，俗称‘伤寒病’。
盘点追溯其源头的主要原因，除了个别环境差容易滋生‘毒气’的地境外，大多是因为地方遭遇旱涝灾害等天灾，导致死者变多，尸体腐败滋生而出的‘毒气’，受‘外邪入体’所染。
因此，无论战争时期或是日常，若出现尸横遍野之际，为了防患引发疫病的出现，都会进行尸体的火化或掩埋。
而除了这些之外，再常见些的便是误食病禽、病畜或其它有毒的植物，进而感染上了附带传染性的疾病。
不过...
且不论古代治理疫病的种种条件，牧禅在进入蜀地之际，为了以防万一，早已制作出了万能药——青霉素。
青霉素这种对人体副作用低微的抗生素，本就有极好的杀菌消炎的作用，治疗长剑的疫病肺炎，咽炎、扁桃体炎、炭疽、破伤风、淋病、鼠咬热等症状皆有良效。
而他所治理的绵州，也并没有出现疫病肆虐的景象。
目前在蜀地之内，正遭受疫病侵扰的地境之一，也确实包括了那泸州，也就是荀氏自己经济产业之一的地境。
可他听孙思邈说过，最早爆发疫病的源头，应该是挨着泸州的荣州才是，而且孙神医前些天早已做足了准备，前往荣州调查疫病源头了。
但无论情况如何也罢，他可不太相信这些个世家，除了自己的利益之外，会顾及那些个地方平民百姓的安危。
就算是物资稀缺也罢，对方优先考虑援助的也该是附近同为‘中、上州’，地方物产富饶的戎州才是！
“呵呵...荀公子体恤民情，本官倒是极为赞同，不过荀公子这道路却是绕的太远了吧？这绵州与泸州之间，相隔六、七百里地，如此大费周折采购物资？纵有救险之意，但其中得失未免相差不大啊！”
牧禅直接点破，意指对方别再说那些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语。
“若是往年来看，自然是得不偿失，不过...”
荀绍抬起手拍了一掌示意，那位名为老易的管家走出门去，同两位侍女端来两坛酒，招呼道：“牧大人要不先尝尝，我这‘江阳清酿’的口感，与二位的‘英雄酒’相较如何？”
江阳清酒？
英雄酒？
牧禅顿时有所明悟，这荀氏依附于泸州地境内壮大，泸州本就以盛产优质糯米、高粱著称于世，其中广为人道的，便是发源于其地境内的江阳所产的清酒——江阳清酿。
这个酒一直在天下酒水排名内名列前茅，哪怕是到了后世...
其孕育发展而生的的‘泸州老窖大曲酒’，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而自己的英雄酒算是走了捷径，利用‘蒸馏酒’的特点进行酒液提纯，因此哪怕酒曲原料差些，在品质口感上，也足以同大部分酒水抗衡。
如此说来，这江阳清酿定然也受到了自己那英雄酒的影响，生意会有所影响，再加上现在全国上下执行禁酒令，对方家族发家的基业定然大受打击！
也是因此，这荀氏现在开始盯上了其它路子，以此为继？
比如绵州特产的茶叶或是蚕丝？！
但这些茶叶蚕丝目前相较于蜀地的其它地境，还是稍差些许的，可如果荀氏利用其在剑门关外的利州祖地，实现绵州地境的茶叶蚕丝，踏入关内市场的话，倒是可以避开蜀地内的市场竞争，可是这也...
远远不足于让对方做出此举！！
三人面前，各自呈放着两杯酒液不同的酒水，酒香四溢。
荀绍将那杯酒液程亮的英雄酒举起，口中意有所指的称赞道：“牧大人真乃人中龙凤啊！无论是甜品糕点、美酒佳酿、兵器家具等物件皆乃上好物，在下早希望同牧大人结识，在此先干为敬！”
说完，他当着牧禅的面，公然不顾及那‘禁酒令’，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就请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牧禅不愿再与他再兜圈子，直言道。
荀绍轻笑道：“在下其它皆无所求，只是想同牧大人交个朋友，日后互相帮衬即是。”
“比如说？”
“由于旱灾疫病与禁酒令所扰，我荀家不得不另谋出路，牧大人，你看这纺织行当如何？虽说我荀氏也有在此也稍有涉及，但与牧大人相较而论，倒是差之甚远啊！”
荀绍表情邪魅的笑道。
万事开头难，但他胜券在握，威逼利诱之下相信对方定然会就范。
要怪，就怪对方的身份摆在那！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他身为青川·荀氏少家主，所思所虑自然是为自己家族利益所考虑。
而牧禅...
身为绵州刺史，他所肩负的责任便是全绵州百姓！！
就连那以权谋私者，他都可轻易拿捏，更何况这心怀大义者，牵绊负担之重，其中无奈之处诸多，又如何能拒绝他！！
“相公...”
卢素素脸色有些忧虑的看向牧禅，看他表态。
她自然不会相信对方的鬼话，但有一点要承认的是，如果对方不愿就此罢手的话，这绵州接下来的日子定然会很难熬。
“呵呵...”
牧禅看着荀绍那副惬意悠闲，胜券在握等他低头交好的姿态，不禁嗤笑出声。
如果对方确实是有心交好，不行这些猫腻逼迫，或是答应他之前的要求的话，他倒可能愿意答应对方，日后在合适的时候借助对方家族的权势发展绵州。
但经此举，对他威逼利诱的胁迫...
那非常可惜，他牧禅向来只吃软不吃硬！
蜀地望族又如何？
地方物资告急又如何？
他们以为，这片土地的潜力就这些了吗？
只要掐断五谷粮草的供应，掌控地方的商业话语权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吗？！
他们完全小看了，绵州百姓们的能力！
在往年多少时日，绵州地方的商贾地主作威作福，官商勾结之际，绵州百姓们哪怕不向强权低头，也以各种方式营生，熬到至今！
如今水患之忧得以解决，正是绵州振兴之时，又如何愿意让他人再将自己的日子，陷入那水深火热之境？！
事关绵州百姓生计，试图动荡地方民生，这就触犯了牧禅的底限！！
有所为，不如有所不为！！
他这些天对绵州地方的各项改革举措中，最有利的不是那些个学社、银柜、劳工派遣等等。
那些还没有彰显成效，而荀绍明显意识到这些事物的潜力，所以意图狮子大开口，借此要挟染指其中。
可关键是，牧禅对绵州百姓们最有利的治理，并非是这些利民政策！！
而是减免税赋，让百姓信服大唐律令，得以保障自身权利。
说白了...
他就是将那被各种缘由祸害至今的‘绵州’，还以本来应有的样貌罢了！！
他哪怕对此不再有过多干预，仅让绵州本来应有的秩序维持下去，地方百姓的民生自然会有好转！！
想要以此相要挟？！
他绝不会对此妥协！！
“荀公子，关于这酒水之事，本官念你为绵州税赋有所贡献，暂不予追究你责任！”
牧禅轻声说道，一指眼前的酒坛，淡淡道：“但若再有下次，定不会轻饶尔等！”
“你！！”
荀绍那副惬意悠然的脸色顿时一变，站起身来质问道：“牧禅！你可知你在做何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无心接纳我夫妻二人的建议，那今日也没有其它可谈的了。”
牧禅淡淡道，抬手示意，戏虐道：“慢走不送！”
“你！！”
荀绍怒视着他，完全没料到对方竟会直接拒绝他的合作！
他本还以为这牧禅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知晓他所行之事的厉害之处，故此提前同他商议合解之法。
如今看来...
也是个不撞南墙死不休的愚钝之人！
“哼！”
荀绍冷哼着拂袖转身，走到房门候，冷眼看着他，冷声道：“牧大人，既然你愿一意孤行，自然也晓得其后果！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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