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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锦绣农家:相师娘子有点甜 > 第五十一章 人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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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景手指颤了颤,目光深沉莫测,喉结滚动几下,无声无息的走到沈晚儿身后。

    “世人负我!”沈晚儿五官皱在一起,又是一声大喊,而后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直挺挺的往后倒,正好被齐景接住。

    沈晚儿攥着他的衣服,艰难的呼吸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半晌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齐景静静地扶着她,脸上无波无澜。

    现在的他,跟平日里戏弄沈晚儿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沈晚儿缓过来,看着地上的污秽,胃里又开始翻腾。

    “漱漱口。”齐景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个水囊,递到沈晚儿跟前。

    她赶紧往嘴里倒了一大口,漱完口把水囊还给齐景,还顺手拽着他的袖子擦了下手。

    齐景蹙眉看着袖子上的污痕,忍了又忍,才没把怀里的女人推开,拎着衣领,把沈晚儿拎了起来。

    沈晚儿仰头,对上男人暗含怒气的眉眼,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她忘记齐景是个十分爱干净的鬼。

    她讪笑着松开他的袖子,“对不住,我顺手抹了一下。”

    齐景面无表情的凝着她,突然轻笑一声,刹那间整张面容都鲜活起来,“回去给我洗干净。”

    沈晚儿点头如捣蒜,分外乖巧:“洗,一定洗的干干净净。”

    齐景这才满意了,问她:“为何这次反应如此大?”

    “他太强,我太弱。”沈晚儿一脸沧桑,这么多年她第一次送魂之时累吐。

    不过,经过这次送魂,沈晚儿看见也明白了苦觉为何变成这般模样,“苦觉大师是真惨。”

    邪恶的苦觉不想走,慈悲的苦觉却觉得是个解脱,甚至主动将当初的痛苦记忆展现在沈晚儿面前。

    苦觉会变成邪僧,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那时是乱世,百姓流离失所,苦觉心善,若有余粮必会救济路过的流民,食不果腹朝不保夕,人心便变得险恶起来。

    有流民深夜进寺庙偷粮,被苦觉发现,那人苦苦哀求,苦觉于心不忍,放他离去,那人却怀恨在心,开始造谣苦觉是邪僧,坏了苦觉的名声。

    而给苦觉致命一击的是一位苦觉曾经救过的女人,当时她已经跟了霸占上北县的马匪头子,她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被马匪头子发现,为了不让奸夫出事,她诬陷苦觉是她的奸夫。

    因着苦觉早就被人坏了名声,马匪头子便认定他是个邪僧,于是煽动百姓就苦觉活活烧死,事后还立下一块石碑,刻上苦觉与他人之妻不清不楚的事,让苦觉受尽唾骂,直到新朝建立,尊崇佛教,石碑才被推倒。

    苦觉无端背上那些恶念,无法解脱,时间一长就成了那副模样。

    沈晚儿跟齐景说完,再次感叹说:“真是太惨了。”

    齐景轻嗤一声,似乎没什么触动,转身往外走。

    “铁石心肠。”沈晚儿小声嘟囔,出门时收起落在台阶上的黄符,看着黄符被烧焦的地方,心疼的要滴血。

    这符是借助阴煞之气来布阵的符,是她上辈子从一个古墓地中得到的,她自己鼓捣好几年才勉强学会,极难画成。

    她先前画了十几张,只成了这一张。

    齐景站在无业寺外,看着沈晚儿垂头丧气的模样,眼中荡出些许笑意,等沈晚儿走到身前,他曲起食指在她脑门点了一下。

    沈晚儿抬头,不解的问:“怎么了?”

    齐景面无表情的回道:“阴物。”

    “你看见了?”沈晚儿厚脸皮的笑着,没有偷藏东西被发现的尴尬,摊开掌心,一颗圆润的珠子躺在她的手心里。

    这便是送走苦觉得到的阴物,也正是因为有这颗珠子在,苦觉才能如同正常人一般在无业寺中存在。

    齐景捻起珠子,摸着沈晚儿的头,“真乖。”

    沈晚儿忍了又忍,没把那只讨厌的手挥开,“你次次放走赵玄然,是把他当成鱼饵了么?”

    重新封魂需要七件阴物,如今已经找到三件,每件都跟赵玄然有关。

    齐景就像渔夫,由着赵玄然折腾,眼瞅着就能翻起浪来,他一巴掌就把浪花拍散。

    “在赵玄然被封入锁魂镯之前,已经在上北县盘踞多年,他生性多疑,肯定留下不少后手,既能折断他的爪牙又能拿到阴物,何乐而不为?”齐景握住她的手,慢悠悠的往镇外走。

    沈晚儿担忧道:“你做的这般明显,赵玄然怕是会看出来。”

    “看出又如何?他还有别的选择么?他若想求得一丝生机,只能出尽底牌,将我杀死。”齐景看似漫不经心,眼中却透着锐利,像一只享受着猎物垂死挣扎的孤狼。

    沈晚儿忍不住抖了抖,在心里自我安慰,多亏她识时务。

    走到半路,沈晚儿突然想起来时的马车,急道:“马车还在无业寺门口,我得回去,这是从李府借来的马车,丢了还得赔钱。”

    齐景搂着她,轻易的就压制住她的挣扎,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走,不紧不慢的说:“不会丢,我已吩咐下去,马车会回到李府。”

    “可是明明有马车,我们为什么要走路?”沈晚儿品出不对来。

    齐景抬起胳膊,袖子上的脏污很是显眼,言简意赅:“太弱。”

    沈晚儿:“……”

    无法反驳。

    沈晚儿耷拉着脑袋,认命的跟着齐景走回了沈家村,累的去掉了半条命,瞧见自家院子,眼含热泪,扑了进去。

    齐景轻笑几声,“罢了,今日便放你一马。”

    除了那枚珠子,沈晚儿还私藏着苦觉的一缕执念,真当他不知道么?

    这女人心虚的很,否则怎会一路上跟他插科打诨、嬉皮笑脸的,这般做派哪里像个女子,分明是个坭坑里摸爬滚打长大的混小子。

    沈晚儿悄声进屋,扒着门缝看着齐景离开才喘口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浑身已出了一层冷汗。

    天知道她藏着苦觉的一缕执念,一路走回来,有多紧张害怕。

    回到西屋,沈晚儿从袖中拿出一张黄符,在上面轻点一下,喝道:“出来!”

    话落,黄符无火自燃,苦觉从屋角的黑暗中走出,怨恨的盯着沈晚儿,咧嘴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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