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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人苦笑着说:“从此以后,山下的村民若是想求羊仙庇佑,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或是钱财或是性命,端看求得是什么事,有不少村民因此而丧命,村民都说羊仙人变成鬼怪了。”
洛七拧眉道:“可是刚才杨文广对你很恭敬。”
“这村子里,也只有杨文广一家相信羊仙人还是好的。”羊仙人叹息着解释。
沈晚儿犹豫片刻,试探道:“洛大师在州府时曾见过个活死人乞丐,那乞丐魂飞魄散之前曾说自己是从羊仙庙逃出来的,你可记得这事?”
羊仙人摸着胡须,点头:“三年前有个男人进入羊仙庙寻找什么东西,被那恶鬼困在庙中,受尽折磨,最后受阴气侵蚀,成了活死人,前些日子那男人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召唤,竟然冲出了羊仙庙,恶鬼被反噬受了重伤,我也趁机逃出羊仙庙,上了这孩子的身。”
沈晚儿恍然,原来羊仙人是趁着齐阳冲出羊仙庙时逃出来的。
油灯上的火苗渐弱,羊仙人逐渐变得模糊。
“灯油快烧尽了。”庞是非说。
他刚说完,羊仙人的身形就消失了,油灯只剩下个小火苗。
沈晚儿忙着跟杨文广要了些灯油来,添灯油的时候,她顺手用符将羊仙人封在了油灯里,只要油灯不灭,羊仙人就不会有事。
她看向洛七和庞是非,沉声问:“你们相信羊仙人说的吗?”
见二人都顾忌的看向油灯,她补充说:“他听不见我们的谈话。”
洛七点头,“羊仙人身上并无邪气,我信他的话。”
“我觉得需防备一下,这羊仙人说的看似合情合理,却有一处疏漏,便是那活死人乞丐离开羊仙庙的缘由,他说是受到了某种召唤,若真是如此,乞丐应该去找召唤他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杨树胡同?”庞是非拧眉说。
他这话说完,洛七倏地看向沈晚儿,目光中充满审视。
沈晚儿目光坦然,道:“不是我。”
这话她说的丝毫不心虚,毕竟真的不是她召唤了齐阳。
庞是非拍了洛七一下,“洛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与那羊仙人素不相识,你怎么能信他不信晚儿,晚儿跟咱兄弟两个可是过命的交情。“
“这……”洛七脸色涨红,有些心虚的沈晚儿道歉。
沈晚儿默默的看了眼庞是非,要是往后庞是非知道了齐景的身份,会不会恼怒之下,跟她绝交?
三人商量许久,最终决定洛七和庞是非趁着天还没黑先去羊仙庙探路,而沈晚儿带着黄莺留在山下。
沈晚儿站在杨文广家的院子里,目送洛七和庞是非上山。
“小姐,您去屋里歇歇,我去给您泡茶。”黄莺打开手里的包袱,露出里面的茶叶和茶具。
沈晚儿扶额,无奈道:“倒也不用这般讲究。”
黄莺迟疑道:“可是主子交代过……”
话说到一半,见杨文广满脸喜色的从屋里走出,黄莺不再说话,神态恭敬的退到沈晚儿身后。
“小公子,外面晒,您进屋歇着。”杨文广殷勤道。
沈晚儿点点头,边往屋里走边问:“你们村里的人呢?我们刚才一路走进来,一个人都没看见。”
杨文广回道:“如今天热,村里人不爱出屋。”
沈晚儿顿住,面露不悦:“杨文广,你当本公子是傻子么?”
“这……”杨文广嗫嚅道:“这不好说,不好说。”
沈晚儿冷哼一声,做足了大家少爷的派头,“你这大胆的村夫,我好心好意询问,还想着你们若是有难处,我能回家禀明长辈,对你们施以援手,既然你不领情,本公子也不干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愈发气愤:“黄莺,咱们走。”
杨文广急忙拦住沈晚儿,哀求道:“公子,不是我不想说,是不敢说。”
“为何不敢?”沈晚儿沉着脸说。
杨文广迟疑半晌,想起饿的干瘦的儿子,咬牙说:“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叫小杨村,本来家家户户都有地,勉强能温饱,十年前闹旱灾,树皮草根都被扒干净了,后来打州府来了位富商,让我们卖田换粮,从那以后我们就成那富商家的佃户。”
他一脸愁苦,“这几年要交的地租一年比一年多,上个月村里有人去州府告官,却被生生打死,事后富商家的大管家领着数十个家丁来村里,说我们要是再敢告官,就把我们通通赶走,村里人都被吓怕了,见有生人来就都躲屋里不敢出门。”
“那富商叫什么?”沈晚儿问。
“叫吴耀祖,他当时还从我们村里买走了个姑娘,要纳为小妾,听说后来难产死了。”杨文广苦着脸答道。
沈晚儿吃了一惊,竟然是吴耀祖。
她有些疑惑,吴耀祖这人做事滴水不漏,不该这样明目张胆的勾结官府为难佃户才对。
她打发杨文广去照顾狗蛋,领着黄莺走出杨文广家的院子,本想再找人问问情况,谁知没人敢给她开门,一个老妇人被逼得急了,甚至哭求她赶紧离开。
沈晚儿只能回到杨文广家。
她进门的时候,庞是非和洛七也正好从羊山上回来。
庞是非抹了把脸上的汗,说:“羊仙人没有说谎,羊仙庙里确实有个厉害的鬼物,要不是我和洛兄早有防备,怕是就把对方惊动了。”
“不过我们没有找到羊仙人说的镯子。”洛七遗憾的说。
沈晚儿思索道:“洛大师,依你之见,咱们三人合力能否将那鬼物制住?”
洛七叹息道:“有一战之力,不敢肯定能否将她制服。”
庞是非提议说:“还是我去玄妙观请观主出手吧。”
“既有一战之力,何不上山去会会那鬼物?”沈晚儿笑着说:“我擅长阵法,若是不敌,就将他困在阵法中,以火日夜焚之,待她虚弱下来,再将她送走。”
羊仙庙里有锁魂镯,为了这镯子不落到他人手里,沈晚儿必须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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