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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泽昌也是一脸的悔恨,半晌,他喃喃道:“此事是我疏忽,可衙门那么多事等着我决断,我无法时时照看着莹莹。”
他似乎给自己找到了借口,咬牙切齿的说:“都是那个毒妇,是她蛇蝎心肠,莹莹那般听话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沈晚儿拧眉看着方泽昌,心中冷笑,这么快就找好了借口。
“是啊,杀人凶手实在是恶毒,不过没有证据就说方夫人是凶手还为时尚早,还是报官吧,请知府大人来为莹莹主持公道。”她幽幽说.
“不可!”方泽昌想都没想的就拒绝:“家丑不可外扬,怎能报官?还是我亲自去跟孙家交涉。”
收着莹莹的黄符有些发烫,沈晚儿食指在黄符上轻拍几下,安抚住她,沉声道:“方老爷,莹莹死的不明不白,满府的丫鬟婆子谁不知道?眼下我们在这说的话也没避开他们……”
沈晚儿顿了顿,接着说:“若是不报官,怕是方夫人杀死莹莹,而您不顾父女之情,袒护杀人凶手的事很快就会在州府传开,到时您的官职怕是不好保住吧?”
听到沈晚儿这话,厅里厅外的丫鬟婆子都吓得不轻。
方泽昌低头坐着,神情莫测。
“老爷,沈大师说的在理。”沈子宁脸色凝重,走到方泽昌身旁,低声说:“这些年孙家一直想要拿捏您,让您为他们办事,您娶了孙家女已令知府大人不喜,如今这件事若是利用的好,既能向知府大人投诚又能跟孙家划清界限,一举两得。”
方泽昌的神情有些动摇。
沈子宁弯腰,姿态越发低了,“夫人多年无子,又谋害您的嫡女,这事便是说破了天,你也占理。
沈晚儿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沈子宁,对方泽昌更加厌恶。
女儿被害,作为父亲,他想的不是为女儿讨回公道,而是如何借此事谋利。
良久,方泽昌道:“报官。”
“既然方老爷已有决断,我就先告辞了。”沈晚儿说。
方夫人这事做的漏洞百出,只要报官,她就逃不开这杀人的罪名。
沈晚儿没有心思再看这场闹剧,想要尽早回去。
“如今天还没亮,路上怕是不安全,还请沈大师在府上休憩片刻,天亮后我派人送你回去。”许是心中有了决断,方泽昌此时冷静的不像个刚刚丧女的父亲。
看来在此事有结果之前,方泽昌是不会让她离开,若是孙家说动方泽昌将此事压下,她会不会被灭口?
沈晚儿心中思绪百转,面上感激的道了谢,跟婆子离开了。
她离开后,方泽昌吩咐沈子宁,“你这就去衙门将仵作和捕头请过来,要让孙家知道咱们府中的动静。”
“是。”沈子宁领命而去。
……
沈晚儿进入客房,待婆子离开,她挥了下袖子,唤出黄小三:“你去正厅盯着。”
一缕白烟从门缝中钻出。
半个时辰后,沈晚儿听见一阵吵闹声。
“不好了,方夫人闹起来了,她说她没杀人,方小姐之所以出事是中了你的邪术,眼下正带着人过来,要让你偿命。”黄小三从门缝钻进来,着急地说。
吵闹声越来越近,沈晚儿丝毫不慌。
从方泽昌的态度来看,即便莹莹不是方夫人杀的,他都会把这事栽到方夫人身上,何况方夫人真的是凶手呢。
“贱胚子,定是你在害我。”方夫人推开房门,叫骂着要打沈晚儿,“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农女,竟然敢诬陷我。”
她扬手就要扇过来。
沈晚儿侧身避开,没看方夫人,视线落在追过来的方泽昌身上,只间方泽昌几步进屋,一脚踢在方夫人的后腰。
方夫人摔在地上,满脸诧异,“你竟然踢我?”
方泽昌一贯顺着她,再恼怒也只是斥责她几句,从未动过手。
“你杀害莹莹也就罢了,如今还来攀咬沈大师,我踢你算是轻的。”方泽昌阴沉着脸,“实话告诉你,子宁已经去衙门报官,按照脚程推算,消息早已传到了孙家,孙家却无一人过来。”
他声音越发冷了:“孙家不会救你了。”
闻言,方夫人脸色一白,彻底慌乱起来。
她突然想起她早就派贴身丫鬟回孙家报信,可直到现在那丫鬟也没回来。
她几乎是爬到方泽昌跟前,抓住他的衣服:“老爷,我不是故意要杀莹莹的,我是怕,怕你知道我曾经用莹莹去跟送子神而厌弃我。”
说着,她哭了起来,先前跋扈消失不见,神态很是卑微,“我怕你厌弃我啊。”
方泽昌额头青筋直跳:“休想用这花言巧语诓骗我,莹莹是我唯一的孩子,你竟然敢害她,你这个毒妇,我定要让你给莹莹偿命,如今孙家不插手,没人能救下你。”
沈晚儿倚靠着墙,看了眼方泽昌,而后垂下目光。
方泽昌看似愤怒,可三句话不离孙家,明显是逼着方夫人回孙家求援,想要以此事来要挟孙家。
“你胡说,我爹不会由着你们害我!”方夫人手脚并用的爬起,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嘴里喊着:“我要去见我爹,他不会不管我。”
“拦住她。”方泽昌歉意的看了眼沈晚儿,急忙往外追。
许是事先得过吩咐,十来个丫鬟婆子竟然没拦住方夫人,由着她跑出了方家。
沈晚儿关好房门,放出莹莹,叹道:“我送你离开吧。”
莹莹沉默的点点头,眼中再无丝毫对这世间的留恋。
“乖,一路走好。”沈晚儿拿出送魂符,以身作引路,将莹莹送走了。
黄小三趴在窗户边,问她:“你不会被方家囚禁起来吧?”
“不会,方泽昌既然忌惮孙家的势力,自然也会忌惮周家,我好歹是靠着周禹来到平州府,他不可能不知道。”沈晚儿躺下,“莫慌,他会让我离开。”
黄小三放心的钻回沈晚儿的袖子里,“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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