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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巍看了眼于向峰，道：“如今我已命人将于向峰绑来，你可否放出郑三通，让他跟于向峰对质一番？”
其实孙巍本可以直接把于向峰暗杀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想要确定沈晚儿是否知道账本的内容。
毕竟，那本账本的内容若是泄露出去，孙家会被满族抄斩。
沈晚儿拿出黄符，手上掐了个决，郑三通便出现在客厅中。
孙巍看似面色淡然，实际上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没想到世间竟真有这神鬼莫测的手段。
想起大燕朝那位甚少露面的国师，孙巍心里一沉，他会不会也有这般手段？
“爹？”看孙巍走神，孙士文轻声唤道。
孙巍回过神来，问郑三通：“你为何偷账本？怎么偷的？事后被于向峰害死时可有他人看见？”
郑三通一一恭敬的回答，而后恨恨的看向于向峰，跪到地上，“于向峰花言巧语蛊惑于我，妄图谋害老爷，您可不能放过此等恶人呐。”
面对着已经化为鬼魂的郑三通，孙巍依然能端着姿态，八风不动的坐着，这让沈晚儿很是敬佩。
这就是她努力的目标！
“我自然不会放过他。”孙巍淡淡道。
于向峰嘴被堵着，闻言瞪大眼睛，呜呜的叫，似乎想要说什么。
孙巍视若无睹，看向沈晚儿，说：“我听士文说，想要送走郑三通需要了却他的执念？”
“是，他死后心有不甘，一心想要杀了于向峰报仇。”沈晚儿答道。
孙巍点点头，看向孙士文，“动手吧。”
孙士文撸起袖子，冷笑着走向于向峰，早就等在门外的心腹仆人搬着板凳，拿着装满水的铜盆，捧着一沓微微泛黄的纸鱼贯而入。
这些仆人事先得过吩咐，放下东西后，动作麻利的把于向峰摁在板凳上，固定好四肢。
孙士文走到于向峰身旁，拿起一张纸，用水沾湿，一旁的奴仆拽住于向峰嘴里堵着的破布。
于向峰慌忙喊道：“大人，你听我解释，这不是我自愿的，是章鼎南逼我的，我没有背叛你们，没有把账本给章鼎南……唔。”
孙士文根本不管他说什么，直接把纸贴在于向峰脸上，一张接着一张……
沈晚儿坐在一旁，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孙巍特地在她面前用如此残忍的方法处置于向峰，明显是存了威慑之意。
孙家能杀掉于向峰，自然也能杀掉她，不想死的话，这账本的是就烂在肚子里。
她咽了口唾沫，平静的表情皲裂，露出掐到好处的惊慌来，做出一副明明被吓到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
于向峰四肢被绑着，只能在板凳上徒劳的扭动，脖子上青筋暴起，随着脸上的纸张越来越多，他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最后被生生的憋死。
郑三通满眼惊骇的看着于向峰，竟然有些庆幸自己此时是个鬼，不必遭这样的罪。
沈晚儿瞥他一眼，心想就郑三通这脑子，他死的不冤。
哥们儿，你是个恶鬼，竟然被两个活人吓吓得发抖，简直丢鬼脸。
看着于向峰咽气，孙巍摸着胡子，说：“沈大师，可否将郑三通送走？”
“啊？好。”沈晚儿仿佛被吓到了，手都有些抖。
她拿出送魂符，走到郑三通身边，默念咒语，郑三通的身形逐渐的变得透明，片刻后消失不见。
孙巍满意的点点头，和蔼的跟沈晚儿说了几句话，而后吩咐孙士文送她出府。
沈晚儿恭敬的退出正厅，沉默的跟在孙士文身后，在孙士文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走远，孙士文才转身往回走，同时吩咐跟在身后的心腹：“远远的把于向峰埋了。”
说完，他猛地停住，懊恼的拍了下脑门，先前忘记让沈晚儿看看于向峰的魂魄是否走了，万一他变成厉鬼来寻仇可如何是好？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世间被杀之人都能化成厉鬼，那岂不是鬼怪遍地，没个安生时候了？
这么想着，他放下心来。
走到半路，沈晚儿找了条僻静的巷子，悄声下了马车，让黄莺坐着马车回沈府。
她撩动衣袖，吩咐黄小三：“去孙府外等着，看他们将于向峰的尸体运往何处。”
“是。”一道白烟从她袖子里飘出。
黄小三离开后，沈晚儿去成衣店买了身普通妇人的衣裳，又进了一趟成衣铺，而后走进一条无人的胡同，等她再从里面出来，已经由娇俏少女变成姿色平庸的妇人。
她先去街上转了一圈，确定没人跟踪，这才出了城。
于向峰跟善笑合作过，身上很可能有善笑给他的底牌，不亲手把他的魂魄打散，沈晚儿不安心。
……
平洲城外三十里，一处荒芜的山岗。
这地方平日里只有些虫鸣鸟叫，而今天却不断的传出咔擦咔擦的响声，像是树枝被不停的折断。
沈晚儿循着声音，穿过荒草，来到一片湿土旁。
“啧，孙家的奴才办事可真不尽心，把人埋了就走了，也不遮掩一下。”她摇头说。
“孙家在平州府权大势大，没人敢招惹，奴仆都嚣张惯了，早就把谨慎丢到了九霄云外。”苦觉站在她身边，听着土里传出的声响，冷声道：“你还真猜对了，于向峰从善笑那里得了保命的手段。”
话音刚落，就见一缕黑烟从土里飘出，其中还裹着一枚莹润的珠子，逐渐凝成人形，正是于向峰。
“于向峰！”苦觉怒吼一声，径直冲了过去，一手掐住于向峰的脖子，一手从他的魂体中掏出那颗珠子。
于向峰满眼惊惧：“不，不！”
可怜他刚死，毫无战斗力，不过瞬息就被苦觉生生掐碎了魂体。
苦觉闭上眼睛，喃喃道：“仇，终于报了。”
说着，他的魂体中竟然出现条条裂痕。
“你别走啊，你答应过我，要供我驱使的。”沈晚儿着急的说。
苦觉转身，眼中已无戾气，只剩下平和，“此事是我食言了，抱歉。”
沈晚儿满脸崩溃，“不带这样的，你咋还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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