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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儿跟着齐景走了几步，说：“你先去县衙，我去看看了智要去何处。”
齐景蹙眉，不放心沈晚儿一个人去，“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她笑着说：“早先我也是一个人在外闯荡，不是那么娇弱的人。”
说着，她摆摆手，朝着善笑离开的方向疾步而去。
齐景的视线停在街边一书生模样的男人身上，微微点了下头，那男人刷的展开折扇，跟在沈晚儿身后。
齐景站了半晌，转身往县衙去。
……
沈晚儿坠在了智身后，看着他越走越偏，在经过一条小巷子时，她拧眉停住。
往巷子里扫了眼，她抬步进去小巷子。
“跟着我干什么？”身后响起一道阴沉的声音，了智握着匕首，出现在她身后。
沈晚儿停下，缓缓转身。
看来她早就被了智发现，他是故意把她引到这里来。
“当然是为了银子，孙家正在到处抓你，我要是能查出你的居所去告诉孙家，少说也能得到五六两的酬劳。”沈晚儿伸出五根手指，一副“你很值钱”的表情。
了智：“……”
那他还真是太值钱了。
“不要再跟着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表情凶狠的撂下这句威胁的话，转身匆匆走了。
沈晚儿走到小巷子口，看着了智的背影，心中疑惑愈重。
她看得出来，了智身上有功夫，这荒凉无人的小巷子又很适合杀人灭口，可了智竟然只丢下一句威胁的话就走了？
这厢，了智走出一段距离，确定沈晚儿没再跟上来，他松了口气，又在巷子里拐了几道弯，警惕的左右看了半晌，推开身后的大门，侧身闪进去。
“事情如何了？”院子里，洛七坐在桌前，沉声问。
了智摸了摸脑袋的癞疤，坐到洛七对面，“我已经把段家推到了他们眼前，就看他们能不能发现其中的异常了。”
洛七点点头，“你今晚就离开。”
“行。”了智顿了顿，把半路上碰见沈晚儿的事说了一遍，“我是真没想她竟敢跟上来，她就不怕被我灭口？”
洛七笑了下，“不要小瞧她。”
了智看向洛七，脸色凝重的问：“你真打算让她去调查锁魂镯？你就不怕被周家察觉到，对她不利？”
洛七苦笑道：“我不是我让她去查，是她自己要查，我倒是希望她能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了智张张嘴，最终沉默下来，没说什么。
“你不用担心，她很聪明。”说到这里，洛七也有些头疼，“她已经开始怀疑我和老庞了。”
了智瞪大眼睛，“什么？你们竟然被她看出了破绽？”
洛七摇头，“不是看出破绽，她只是……很难相信别人，一直在防备着我们，稍有点不对，就开始怀疑我们。”
“那跟他挺不像的。”了智喃喃道。
也不知道他在说沈晚儿不像谁。
“是不像。”洛七露出怀念的神情。
“对了，那孩子是不是挺穷的？”了智突然想起这事来，斟酌着说：“她冒险跟着我就是为了从孙家讨个五六两银子，她不是跟老庞合作卖符么？你找机会让老庞给她送点银子去，孩子年纪还小，可别逼得她为了钱走偏了。”
洛七：“……”
你知道她给人看回事就能得个五六十两银子，比我还有钱么？
在洛七和了智说话的时候，沈晚儿还站在小巷子里，想着了智为何出现在沧县。
这时，一缕白烟从墙角的缝隙里钻出，飘进沈晚儿的袖子里，黄小三的话响在耳边，“豢养那女鬼的确实是个术士，我远远的跟着，发现那术士进了段家。”
沈晚儿拧眉，“你确定是术士，不是个癞头和尚？”
“不是和尚，是个术士。”黄小三十分肯定。
沈晚儿点点头，又往了智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最终还是离开了。
周朝英买下的院子跟沧县的县衙隔了一条街，沈晚儿回去的时候，齐景已经等在院子里。
“可追上了智了？”他问。
沈晚儿嗯了声，“他明明有七成的机会杀了我，可他并没有动手，我原先怀疑他就是养那女鬼的人，不过昨晚黄小三追上去，看见那养鬼之人是个术士。”
说到这，她有点摸不准了智出现在沧县的目的，难不成这是个巧合？
“我派去的人传来消息，这半月有个名为虚念的术士经常出入段家。”齐景思忖半晌，道：“还是要见见衙门里的差役。”
他起身往外走。
无论段夫人被送进后衙时是死是活，都不是件容易事，县衙的差役和仆从肯定会注意到异常。
“不过现在县衙的主事人是张主事，他会同意么？”沈晚儿担忧道。
齐景眼中闪过冷意，“我会让他同意。”
去县衙的路上，沈晚儿买了几样点心提着，跟齐景去见了张主事。
“两位快请坐。”张主事面上带笑，分外的热情，招呼着仆人上了茶点，问：“沈大师和齐举人一同前来，可是为了六少爷的事？”
沈晚儿坐在齐景下首，微微一笑，看向齐景，将话语权交给他。
“正是为此事而来。”齐景端坐着，神情淡漠，语气淡淡的，仿佛不把张主事放在眼中。
张主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抿了口茶，“此事人证物证俱在，怕是……”
“张主事，你觉得林知府是宰相大人的对手么？”齐景挑眉冷笑，靠在椅背上，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他的上级，“宰相大人把六少爷放在平州府是想磨砺他，可不是让人毁了他。”
张主事脸色一变，眼神错愕，“你是宰相大人安排在六少爷身边的？”
齐景右手搭在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说话。
张主事认为齐景是默认了，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来。
“你可想过你不算是林明的亲信，他为什么派你来把这杀人的罪名摁在六少爷头上？”齐景缓缓说：“此次六少爷若是受了这冤屈，宰相大人必定暴怒，你便是林明准备来承受宰相大人怒火的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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