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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声，他的身体出现一道道裂缝，魂体破碎，消失在黑暗中。
沈晚儿抬头看向天，林明口中的天，是头顶这片天还是某个自封为天的人？
说实话，沈晚儿倾向于后者。
“我觉得血线的主人便是天。”齐景沉声说。
沈晚儿沉默了会，忍不住嘟囔：“真够自大的。”
齐景笑了笑，双手搂在沈晚儿腰上，贴着她的脸颊，“那人下手很快，想必他时刻都在窥视我们。”
“这种感觉很不好。”沈晚儿沉声说。
齐景叹息道：“是啊，很不好，所以我们要尽快离开平州府。”
沈晚儿一怔，“离开？你先前不是说要成为平州府的知府，才会离开平州府么？”
“不错，那是最顺利的情况，如今发生了意外，既然那人在暗中窥视，不肯露面，我们只能换个地方。”他说。
“去京都？”沈晚儿试探着问。
齐景点头，“是，京都有聚云真人，那自称为天的人不敢轻易进去。”
沈晚儿想了想，试探着问：“你就没想过，或许聚云真人就是天？”
“他不是。”齐景说的斩钉截铁，却不肯告诉沈晚儿缘由。
这时候，蔡庆已经率人追了过来，见到林明和那两个死士的尸体，他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当他知道林明是被一个自称为天的人杀死，他冷笑几声，“当今圣上才敢自称为天子，他这缩头缩尾的刽子手竟然自称天，可笑。”
他挥了挥手，示意衙役们将林明三人的尸体抬回衙门。
沈晚儿走出窝棚，看着脏乱的燕子巷，想着刚才齐景说的话。
提前进京都么？
倒是也行，进了京都，她更有机会接近周家，调查出锁魂镯的来源，而且姜忠的夫人黄氏也在京都，或许能从她身上查出八臂观音的由来。
只不过，在离开平州府之前，沈晚儿也要给那位天搞点事，不然当她好欺负的么？
林明惨死，线索算是断了，齐景跟着蔡庆去衙门处理后续，沈晚儿独自回了沈府。
关上门，在门窗上都贴上黄符，沈晚儿放出被困在黄符中的女鬼，冷声道：“最近平州府中出现在一位敢受性命献祭的邪神，凡是被他杀死的人脖子上都会缠着一条血线，你知道么？”
女鬼浑身一抖，缩着脖子，“不……不知道。”
她眼珠滴溜的转，嘴上敷衍着，在心中谋划着怎么逃跑。
沈晚儿抽出铜钱剑，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你在地牢下苟延残喘许多年了吧？我刚算了算那处的风水，若是没有盖地牢，那里该是个极好的养尸地，可惜，盖地牢的时候撅了你的坟，破了风水。”
她打量着女鬼，“你的尸体被烧了吧？否则你不会虚弱成这般模样。”
“你怎么知道？”女鬼满脸防备。
沈晚儿一脸无语，甩了下衣袖，放出黄小三，“刚才一路上你跟他嘀嘀咕咕的诉苦，当我听不着？”
女鬼：“……”
她泄了气，一屁股坐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行吧，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我已经在地牢下头待了一百多年了，要不是建了个地牢，墓地被掘，我现在已经是顶厉害的厉鬼。”
说着话，她搓了搓脸，把黏腻的黑发捋到脑后，露出脸来，瓜子脸柳叶眉，五官小巧，长得很文静，可惜一开口说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叫柳如双，我爹是柳大奎，那时还没有平州府，这里只是个叫柳家屯的镇子。”柳如双双眼一瞪，右脚往凳子上一踩，竖起大拇指，“我爹可是柳家屯最富有的人。”
沈晚儿：“……”
她怀疑这个鬼在水牢底下憋疯了。
“我死的不甘心，就托梦给我爹，让他给我找块极阴地养魂，想着有朝一日能修炼成地仙，谁知道后来我埋尸的极阴地风水被破坏，平州王派人在此建了一座城池，后来盖水牢还撅了我的坟。”
柳如双抽抽鼻子，可怜兮兮的抱着胳膊，“周围阳气愈盛，我只能龟缩在那通道里，这么多年下来，别说养魂了，我差点魂飞魄散。”
沈晚儿面无表情道：“你的经历确实很悲惨，但是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血线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平州王啊。”柳如双道：“平州王沉迷术法，府中豢养了数百术士，让这些术士给他找长生之法，据说还炼了个什么宝物，可惜他最终还是死了，在他头七那天，平州王府内的家眷和下人都无声无息的死了，被发现时脖子上都缠着一根血线，自此之后，血线就时常在平洲城中出现。”
沈晚儿心里一沉，这么说来，平州王极有可能就是操纵血线的人。
思忖片刻，她拧着眉头，沉声问：“平州王……是大燕的王爷？”
柳如双被问的愣住了，瞪大眼睛，瞅着沈晚儿，“你连平州王是谁都不知道？”
沈晚儿尴尬的摸摸鼻子，她还真不知道。
“平州王是前朝唯一一位异姓王，深得韩王的信任，在他年老时，特地赐他封地，让他养老。”柳如双扬着下巴，“这平洲城就是平州王的封地，不过大燕立国后，平洲城就成了最为普通的州府。”
沈晚儿听后，心中疑虑更重。
若是平洲城真是平州王的封地，各处的县志中不可能没有记载，沈恒做官后曾经回过上北县，看过上北县的县志，并未看到这方面的记载，甚至在韩朝的史书中也没有平州王的身影。
她摸着下巴，“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这都是我亲眼所见。”柳如双沧桑道：“一晃眼，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
沈晚儿忍不住别开眼，她以为柳如双是个含冤而死的大家闺秀，没成想是个逗比。
不过，柳如双要是没说谎的话，就是有人刻意在史书中抹去了平州王的身影。
思及此，沈晚儿想到了跟大燕隔江而治的后韩，或许后韩还有关于平州王的记载。
“平州王如今在何处？”沈晚儿沉声问。
柳如双眨眨眼，“他死了呀。”
“……我知道他死了，我是问你可知道他的魂魄如今在何处？既然是他操控着血线，他的魂魄定然也在平州府。”沈晚儿道。
柳如双歪歪头，一派天真：“你怎么就肯定是平州王操控血线杀人呢？我从未亲眼见过，我只知道在他头七那天，血线开始出现在平州府而已。”
沈晚儿：“……”
嘿，她这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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