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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给你做饭。”沈晚儿推了他一下，从他怀里挣出来，兔子似的窜到了厨房。
齐景摇头失笑，低头看了眼藏在袖中的右手，若是掀开袖子，就能看见他的手背上竟然有几道裂痕，整只手都是瓷白的颜色，仿佛一碰就碎。
善笑不愧是走鬼道多年的术士，虽然如今行动受限，可全力反击之下，齐景打散那傀儡还是用了些手段，险些被其所伤。
齐景微微蹙眉，用力握了握，整个右手被阴气包裹着，转身去了西屋，待他换了身石青色衣袍出来时，右手已经恢复如常。
……
自从听齐景说，对付善笑，许六娘这事只是计划中的一环，她就不再着急了，过了三天，又去仔细看了许六娘的情况，瞧着她魂魄已稳，只是身体虚弱。
许六娘从昏睡中醒来，看了沈晚儿一眼，转身面对着身后的墙壁，嘴里又开始神神叨叨的念叨着顾?R。
在外人看来，许六娘中邪了才会去春雨楼前自剐，险些死了，被救回来后就疯了。
沈晚儿叹息一声，俯首在她耳边道：“你且放心，他们逃不过。”
“谢谢。”许六娘轻声说了句，一眨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从顾家出来，正想着回家就被人拦住，沈晚儿掀开车帘一看，竟然是菊香。
菊香道：“沈大师，我们家小姐今日要去看姜夫人，差我来问您可要同行？”
黄娴娘？
也不知道她是否回了阮园。
“正巧我也有些日子没去看姜夫人了，领路吧。”沈晚儿说。
估摸着是周朝英有话想跟她说，她自然不会拒绝。
黄娴娘已经搬到了黄家在郊外的庄子上，沈晚儿到的时候也才中午。
周朝英比沈晚儿早到一刻钟，已经在跟黄娴娘说话了。
见沈晚儿进屋，黄娴娘想起牢里的事，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转瞬又压下，笑着说：“今日是怎么了？你们两个竟然同时来看我，难不成是商量好了？”
“还真是。”周朝英掩唇笑道：“上次我托晚儿帮我一个忙，你也知道我那嫡母，最近一直防着我，甚少给我接触外人的机会，我只能偷偷给晚儿传信，在你这见面了。”
黄娴娘嗔怒道：“好哇，亏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特地来看我。”
“担心你也是真的。”周朝英拍拍她的手。
黄娴娘也笑了，招呼着沈晚儿坐下说话，没一会黄娴娘就找了个借口把周朝英支走。
“我很想杀了你。”黄娴娘右手握紧，一根极为细小的血线竟然从她的掌心蜿蜒而出。
沈晚儿坐着没动，不慌不忙的说：“可你不会。”
黄娴娘目光晦涩的看她半晌，最终还是收回血线，“当日你在牢里听到的话，还请为我保密，若是让我知道你将那事泄露了出去，纵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取了你的性命。”
“你多虑了。”沈晚儿淡笑着说：“阮园那般隐秘的事，我宁愿我这辈子从来听过。”
黄娴娘审视着她，半信半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你是决定回去了？”沈晚儿挑眉问。
黄娴娘脸色有些灰暗，苦笑着点头，“回去，我兄长惹上了官司，需要人脉疏通，可他这些年只知道闷头做事，在朝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我去为他谋划了。”
沈晚儿皱眉，迟疑道：“这也太巧了。”
阮园逼着黄娴娘回去，她没有答应，转眼兄长就出事了。
“我何尝不知道这事很巧？可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我总不能看着兄长去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黄家若是垮了，我还有什么出路？”黄娴娘低着头，手指摩挲着衣角，“我过惯了奴仆成群的日子，吃惯了山珍海味，我吃不得苦了。”
沈晚儿无声叹息，没再说什么。
她和周朝英从黄家别院离开时已是一个时辰后，走到半路，周朝英下了马车，走进不远处的亭子里。
“晚儿，你可喜欢这里的景色？”周朝英背对着沈晚儿，望着远处。
沈晚儿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不远处是一处湖泊，湖水清澈，湖面上游着几只鸭子，两岸绿树成荫，很是静谧。
“很不错。”她说。
周朝英唇畔扬起淡淡的笑，笑的温柔，说出的话却令人心里发寒：“这便是顾?R失踪前选定的春游之地。”
沈晚儿心中一凛，“你知道顾?R失踪的真相？”
她摇头，“那时我还小，整日想的不过是如何在我嫡母手里生活的更好，不用被她随便找个人嫁了，每日焦头烂额的，答应顾?R来此春游，是我少有的放纵。”
周朝英笑容苦涩，“也就是那次春游，让我遇到了那人，自此之后我陷入魔鬼之手，可我知道这也是我的机会，魔鬼能利用我，反之，我也能利用魔鬼，不是么？”
春游……
沈晚儿心中一凛，刚要说话，就见周朝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现在你明白为何那么多人逃不开阮园了吧？”
沈晚儿脑中乱糟糟的，周朝英因这次春游落入阮园，而春游牵扯到了安王、太子和善笑三人，善笑是绝对没有能力建立阮园，那就只剩下安王和太子。
无论是哪个人，都有左右这些贵女生死的能力，毕竟这些人只是身份高贵而已，若是抛开家族父兄，她们仍旧是普通的女子。
而阮园的手段也很是阴险，拿住了女子最为在意的名节，别说这些贵女不敢往外说，她们即便说了，一个名声受损的女子恐怕会立即成为家族的弃子。
沈晚儿重重的叹口气，问：“那杀害顾?R的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周朝英说：“当时我还没有权利知道那些事，或许是其中一人，或许两人都对顾?R下手了。”
说完，她深吸口气，重新扬起笑容，“好了，我其实是想问你，可把东西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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