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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安王第二天就听到王贵回禀，说沈晚儿把他送的镯子和安王妃送的簪子都当掉了。
安王：“……”
别人得个皇家赏赐，不都好好供着，拿来当传家宝，她可好，转手就给当了。
“王爷，属下用不用去把东西赎回来？”王贵小心翼翼的问。
安王缓缓笑了，“赎回来，那都是皇家内造的东西，如何能流落在坊间？”
王贵低声称是，刚要离开就听安王接着说：“这事就不必告诉王妃了。”
“是。”王贵心里一激灵，神情复杂的离开了。
……
许六娘自剐的事最初只是坊间百姓茶余饭后谈论几句，世家官宦们对此缄口不言，仿佛在忌惮什么，直到蔡庆找上段是乾，当众问他许六娘自剐和宋伯礼自剐可有什么相似之处，段是乾说有，却不肯说到底哪里相似。
这事很快就在京都中传开了，不说普通百姓，都是世家官宦们都在私下里议论，说是京都出现了个能把正常人变成傀儡的恶鬼，这恶鬼手段狠辣，喜欢控制着人，让人自剐。
沈晚儿听了之后，挑眉问齐景：“这是不是你命人传的？”
“不，是蔡庆。”齐景胸有成中的模样，“我只需要看准时机，适时地抛出诱饵，自然有人会坐不住。”
沈晚儿没听明白，纳闷的问：“那蔡庆为何坐不住了？”
按理来说，他才是最应该坐得住的才对。
“因为宋伯礼，如今段是乾亲口承认宋伯礼和许六娘都是受人胁迫，宋伯礼当初自杀的原因便被推翻了，这就代表着偷盗布防图一事还有其他的内情。”齐景慢悠悠的说：“当初这案子可是经他手办的，你说他能不着急么？”
沈晚儿恍然大悟，想了想，她说：“接下来就看太子坐不坐得住了。”
早在沈晚儿上次被请进安王府，安王在抱扑院中试探沈晚儿是否认识善笑时，她就知道安王坐不住了。
不过，太子却从始至终都没露面。
这人这么忍得住，定是个心机深沉之辈，怪不得能在先太子死后，登入东宫。
不过，出乎沈晚儿意外的是，在安王和太子有所行动之前，竟然是周夫人先坐不住了。
“段是乾承认那两人自剐是受人胁迫？”周夫人坐在榻上，脚下跪着个小丫头，正给她捏腿。
她穿着一身檀色衣裙，头上带着实心的赤金步摇，耳垂上也是一对金鼠耳坠，倚靠着舒适的软枕，喝了口茶，行动间露出手腕上的金镶玉镯子，“这么说来，京都中混入了邪道。”
在她身后站着个绛紫色衣衫的婆子，鬓间已有白发，纳闷的问：“夫人，您为何肯定是邪道？外面都说是恶鬼。”
周夫人嗤笑一声，摩挲着手腕上的金镯子，“恶鬼杀人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况且那控制人的手法一看就是傀儡之术。”
“你可能肯定？”随着话音，一高大男子走了进来，眉眼间跟周禹很是相像，虽然上了年纪，但还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
“见过老爷。”周夫人身边的婆子和丫鬟纷纷行礼。
能在周府被称之为老爷的，只能是宰相周城。
周城摆摆手，“退下吧。”
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出，周夫人也坐直身子，说：“我有九成的把握，而且我怀疑暗中控制宋伯礼和许六娘的人是善笑。”
周城沉着脸坐到周夫人身旁，“若是善笑，那就麻烦了。”
他打扮清雅，跟周夫人坐在一起，愈发衬的周夫人像个暴发户。
不过，眼下两人都没在意这些。
“为什么这么说？”周夫人不解的问。
周城道：“当年善笑曾经在聚云国师跟前受教，彼时太子殿下还是王爷，两人私交甚密，善笑秘密为太子殿下做了不少事，便是殿下入主东宫后，都曾经叫善笑给他办过许多事。”
顿了顿，他含糊道：“那许六娘的女儿失踪便跟太子殿下脱不开关系，对了，我听说在宋伯礼和许六娘自剐时都有个叫做沈晚儿的术士，我怀疑她与此事有关，甚至是已经投靠了安王，你找个时间试试她。”
“是。”周夫人应了，过了会突然笑了，道：“老爷，您还别说，要试探她倒也容易，她跟英儿交好，前几日两人还一起去看了黄家的娴娘，我让英儿给她下个帖子。”
周城突然想起什么，点了点头，“我前院还有事，先走了。”
自始至终，周城都没给周夫人一个正眼。
周夫人看着周城的背影，捏紧了手腕上的金镯子，意味不明的笑了，“你再不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乖乖的跟我成亲。”
而周城出了后院，则是命人把周禹叫了过来，开口就问：“我记得你说过在平州府时认识个术士，可是姓沈？”
“是。”周禹心中惴惴，小心的应付着。
“就是两次出入安王府邸的沈晚儿？”周城道。
周禹谨慎的说：“孩儿认识的那术士确实叫沈晚儿，不过孩儿并不知道她进过安王府。”
周城嗯了声，沉默半晌，问：“依你看，这沈晚儿为人如何？”
周禹心中一紧，不知道周城为什么这么问，面上回答的滴水不漏：“孩儿只是与其相识，到底是男女有别，知道的甚少，只知道她这人很爱财，喜爱为富豪人家看事。”
在周禹心里，爱财只是沈晚儿一个小小的特点，她这人看似凉薄，其实很有情义。
不过，他可不敢在周城面前多夸。
周城点点头，这跟他调查的结果差不多。
“找机会去见见她，问问她对于京都中的传言有何看法。”周城吩咐说。
京都中的传言……难道是那恶鬼将人变成傀儡的说法？
“是。”周禹低声应道。
周城看着面容跟他甚是相似的儿子，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闭了闭眼，“退下吧。”
他派周禹去问，也没想着他能问出什么来，可最后却是，周禹何止是没问出来，他是人直接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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