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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虚了。”李英娘大笑几声，声音彻底变成了男人，双目渐渐失去了焦距，握着匕首，从腿上剜下一块肉来。
行动间，她仿佛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
沈晚儿看得心头暗惊，李英娘不但将善笑傀儡的模样模仿了个十成十，便是那声音都跟善笑无异。
若不是她早就知道是演的，她都要怀疑李英娘是真的被善笑给控制了。
“都死吧。”李英娘恶狠狠的说完，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而她身上的鬼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肖丽华脸色凝重，“竟然真的是邪道作祟。”
“京都中的夫人小姐们知不知道你在玄妙观修行？”沈晚儿想起什么，突然问肖丽华。
她点头，“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别看她们面上对我毕恭毕敬的，其实心里都在笑话我抛头露面。”
沈晚儿突然明白肖丽华为何要在婚礼上自剐了，婚礼上人多，能引起各方重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做给肖丽华看得。
现在肖丽华都认定是邪道作祟，想必也会影响到段是乾。
沈晚儿看着倒在地上，无人敢上前扶的李英娘，心里有些发愁，前有周朝英，后有李英娘，怎么她遇见的女人都这么聪明？
她要是一个松懈，就会被她们玩弄在股掌之中啊。
看来以后得打起精神来了。
她叹了口气，刚想去扶李英娘却感觉到一股阴沉的视线。
沈晚儿脊背一僵，扭头看向右手边的角落，就见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见她看过来，小丫鬟咧嘴笑笑，转身出了正厅。
走到门外，似乎是看她没跟着出去，小丫鬟回头看了看，一脸的不耐。
“别去，主人，她身上有善笑的气息。”黄小三说。
沈晚儿叹息一声，道：“我知道。”
善笑竟然进京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还要早。
她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悄无声息的出了正厅，跟着小丫鬟从后门出了承恩伯府，来到一处暗巷。
暗巷里污水横流，味道着实不好闻。
沈晚儿忍不住皱眉。
小丫鬟身量才到沈晚儿胸口，说话时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不过是味道难闻些罢了，离开沈家村，过上了几天的好日子，竟然无法忍受了？”
沈晚儿心说：我在沈家村也不是天天闻馊水。
她露出些笑容，问善笑：“前辈，您此番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办法，沈晚儿也不想跟善笑认怂，可谁让她打不过人家呢。
想要诡术，明着来肯定不行，只能玩阴的。
“近几日京中有人自剐，你可知道是为何？”善笑问。
沈晚儿无辜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看着倒像是鬼道之人下的手，前辈，你是如今的鬼道第一人，若是想查，估计很快就能查出来，你何必来我这套话？”
善笑一听，脸就黑了，阴测测的说：“若是这些事跟你有关，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说完，他竟转身走了。
本来沈晚儿的手都已经摸上腰间藏着的黄符了，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就这么走了？”
她以为善笑主动找上门，是已经查出那些人自剐跟她和齐景有关，来兴师问罪的。
黄小三猜测说：“这具傀儡身上鬼气很淡，想必是他知道傀儡太弱，就算出手也杀不了你，就走了。”
“那就更不对了。”沈晚儿若有所思：“善笑对待傀儡向来手段狠辣，先前他每次用傀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都会将傀儡直接杀死，从来还有过带着傀儡走的。”
不过，还没等她想出来个所以然来，肖丽华就追来了。
“你刚见了谁？”肖丽华问。
沈晚儿说：“是一个小丫鬟，刚才正厅中不仅仅是李英娘身上有鬼气，还有个小丫鬟身上也有，只是很是浅淡，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后来李英娘身上的鬼气渐弱之后，我发现异常，那小丫鬟也是警觉还没等我出手就跑了。”
她边说边暗巷外走，“我追到这里那小丫鬟就没了行踪。”
肖丽华狐疑道：“真的？”
沈晚儿一脸无奈，“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承恩伯府中的丫鬟，我一路从后门跟过来，肯定有人看见。”
看她这般坦然，肖丽华心中的疑虑消了些，“先回去吧，我师父来了。”
说着，两人重新从后门进了承恩伯府。
过了一刻钟，那小丫鬟竟从街边的一处狗洞钻了出来，眼珠动了动，原本没有焦距的双眼变得灵动起来。
他摸摸鼻子，“真是失策，往后还是避着沈晚儿好些。”
这话说完，他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没想到竟然有我到处躲藏的一天，要不是先被锁魂镯反噬，又被齐景毁了傀儡，我怎么会亲自进京来察看情况。”
没错，这小丫鬟便是善笑本人假扮的。
谁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鬼道第一人竟然生的童子模样，这也是善笑多年钻研傀儡术的原因。
毕竟，他也想以高大健壮的成年男子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叹口气，还是得赶紧查清楚这些人为何自剐，否则太子和安王那边怕是会出手了。
“当初那些事我做的甚是隐蔽，到底是谁控制了这些人来嫁祸我？”善笑想了半晌也没个头绪，转身又钻进了狗洞，咕哝了一句：“还是要躲着沈晚儿。”
今日，他本是想混进承恩伯府去见太子，跟他解释一番，谁知道太子没见着反而看见了李英娘自剐，确定有人在冒充他用傀儡术操控那些人自剐。
发现沈晚儿也在，他就看了眼，就一眼……就被她察觉了。
善笑怕她大声呼喊，只能装出一副特意来见她的模样，把她给引了出来。
沈晚儿和肖丽华回到正厅的时候，段是乾已经到了，府中的客人都已经离开，正厅中只剩下承恩伯一家。
李英娘还躺在地上，没人管她。
沈晚儿看了李成礼一眼，想起痴情的欢娘，开始琢磨怎么把他骗到欢娘跟前。
帮他找到失散多年的妻子，想必李成礼定会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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