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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沈晚儿活动着手腕，“京都水深的很。”
“深么？我可不觉得，太子和安王只知道争权夺利，朝廷官员纷纷择主，这潭水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底。”
沈晚儿抬眼，皱眉说：“善笑是练了傀儡术，需要分魂裂魄，脑子才越来越不好使，你是怎么回事？一体双魂，考虑事情没有更全面，反而变笨了？”
胡是晖：“……”
“不错，就如今官场而言，确实是太子和安王的天下，可你就没发现在这种争斗下，周城和聚云国师都彷如隐形人一般么？还有那位深宫之中，等闲不肯露面的圣上，他又是怎样的想法？”
沈晚儿脸色凝重，“你可别忘了，前太子如日中天，眼看着皇位在望，却突然身死，这可是宫里那位圣上的手笔。”
而且，她在蔡安山曾经见过先太子死时的场景，一身染血白衣，被铁链锁着，吊在半空中。
皇子皇孙，若是没有圣上的允许，谁敢这么折辱他？
还有段是乾，玄妙观护卫京都，按理来说应该是听从圣命才对，但是他居然也会替太子来杀人……
这哪有一点圣上护卫的排场？
实在是太不合理。
胡是晖也想到了段是乾，突然说：“今天观主在屋里用的金符是聚云国师亲手画的。”
“什么？”沈晚儿一惊，“你确定？”
“当然，聚云国师大多在静修，轻易不肯出手，但是每次遇到危险的敌人，他都会赐下金符，金符威力强横，去年后韩术士潜入京都，我看见观主用过一次。”胡是晖说。
沈晚儿搓着手指，难道她前世拿到的那两张金符竟然出自聚云国师之手？
半晌，她眼下纷乱的思绪，“先回庄子。”
胡是晖到底是不甘心，把沈晚儿送回庄子后，连夜去了一趟黄家庄，发现善笑藏在黄氏家族祠堂中的锁魂镯和《诡术》一书都不见了。
他垂头丧气的回了庄子，跟沈晚儿说：“真是不知道观主是如何知道的。”
沈晚儿正在吃巴婆子煮的面，在外奔波一夜，吃一碗热汤面，胃里舒服的很。
“段是乾可不是普通的术士，你别忘了，他养鬼奴的。”
光是看见的，就有那条小蛇和青霜，那没看见的呢？
沈晚儿咽下最后一口面汤，“听我的，看了书就回谢家，正好善笑解决了，也能腾出手去谢家看看了。”
她所说的回谢家，可不是回京都那个谢家，而是清河谢家。
胡是晖说在清河谢家挂着一张画像，画中人跟她长的极像，或许这跟她的母亲有关。
她很早就怀疑她母亲的身份不简单，毕竟庞是非和洛七都是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才留在她身边。
“知道了。”胡是晖郁闷的说：“这种明明已经耗费心力谋算，却在最后关头发现一切都在他人股掌之间的感觉着实难受。”
沈晚儿倒像是不太在意，“你和我到京都不到一年，自然比不上这些盘踞在京都多年的地头蛇，况且虽中间有波折，可最终目的还是实现了，不是么？”
胡是晖脸色好看了些，“这么想的话，确实不是全无收获。”
“看完诡术，立即离开玄妙观。”沈晚儿正色道。
胡是晖点头，“知道，你就算不说，我也不敢再留在玄妙观了。”
两人吃完饭，巴婆子收拾碗筷的时候说：“沈大师，七小姐想要让您过去说说话。”
“好。”沈晚儿笑着应下，去了正屋。
李七娘躺在床上，不悦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庄子里留下个丫鬟好不够，竟然还派个傻丫头守在半路，若不是我哥哥反应快，就被她打的魂飞魄散了。“
“七娘，闭嘴。”李敬捂着胸口，站在阴影处，他的魂体虚虚实实，比先前更加虚弱。
沈晚儿扭头看向窗户，就见火儿拿着把桃木剑，正靠着墙打盹。
“沈大师，我有捡漏的心思是我不对，现在我也回来了，不知你可否让她出去了？”李敬说。
昨夜，他本想偷偷去义庄，看看能否趁着两方打斗时捞点好处，谁知道半路就被这叫火儿的丫头拦了下来。
他要强行过去，被这丫头一剑差点给打了个魂飞魄散，之后这丫头赶牛一样把他赶回了庄子，守在窗前就不走了。
沈晚儿微微笑道：“我也是为你的安危着想。”
李敬挤出一抹笑来，“多谢沈大师，如今善笑已死，事情也有了结果，还是让她回去休息吧？”
“火儿，回屋去睡吧。”沈晚儿说。
火儿睡得迷迷瞪瞪的，见是夫人让她走，就乖乖的抱着桃木剑走了。
沈晚儿坐在椅子上，视线在李七娘和李敬之间走了个来回，最后落到李敬身上，“如你所见，善笑已死，你是想走还是想留？”
李敬躬身道：“留。”
“你不能让哥哥走，我们还没有报仇，”李七娘着急的说。
沈晚儿沉吟几秒，说：“李敬，你要考虑清楚，真要将你妹妹拖下水？”
没等李敬说话，李七娘先急了，挣扎着坐起来，伸手挡着李敬，“哥哥从未拖累我。”
李敬叹口气，“善笑虽死，可杀我之人还在，心中仇怨难消。”
“我明白了。”沈晚儿起身，拿出一张黄符放在桌子上，“让你妹妹贴身带着这符，可保你魂体不再虚弱。”
话落，沈晚儿出了正屋。
李敬看了眼那符，连忙问：“那我们兄妹接下来该做什么？”
“养精蓄锐，想办法回到承恩伯府。”沈晚儿的声音遥遥传来。
李七娘望着桌上的黄符，犹豫着问：“哥哥，我们以后听她的？”
李敬苦笑道：“对，也只能听她的话，毕竟先前跟你商定计划的周禹是她的人。”
“什么？周禹可是堂堂宰相之子，竟然也听她的话？”李七娘大吃一惊。
李敬神情复杂，“七娘，相信哥哥，跟着沈晚儿，我们可以达成所愿。”
毕竟，他曾经听善笑感叹过，沈晚儿命格不凡，不会是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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