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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心中怒极，他没想到周夫人竟然会这样想沈晚儿，“我见你为的是周振，此事我会跟夫人解释，你且回去吧。”
顿了顿，他跟周禹说：“禹儿，你送沈大师回去。”
“是。”周禹应下。
周城目光沉沉的看着杨婆子，“你跟我来。”
说着就往后院去了。
杨婆子低着头，惊慌的跟在周城身后，老爷一向敬重夫人，可千万别因这事怨上夫人啊。
早知道她应该带着沈晚儿从偏门离开。
沈晚儿看着两人的背影，暗暗蹙眉。
“你在看什么？”周禹好奇地问。
沈晚儿回过神来，“我觉得宰相大人生气的样子有些熟悉。”
周禹笑了，“这人一生气不都是差不多的模样么。”
“是啊，都是差不多的模样。”沈晚儿不欲多谈，便道：“走吧，宰相大人不是让你送我么？”
周禹在前领路，“你来的可真是巧，若不是碰上你，我就要去后院跟人下跪了。”
沈晚儿诧异，“下跪？为何要给周夫人下跪？”
整个周家，能让周禹下跪的只有周城和周夫人两人，周城带着周禹去后院，定是给周夫人下跪。
周禹撇撇嘴，“这不是我先前自剐装疯的时候冒犯到了嫡母，现在神智清醒了，身体也养好了，自然要去给嫡母下跪赔罪。”
说起自剐来，沈晚儿猛地想起李七娘和许六娘，李七娘为了同胞兄长，而许六娘为了唯一的女儿，两人都曾跟着周禹一起自剐装疯，演了场戏，逼着安王和太子杀死了善笑。
“如今善笑已死，你们今后有何打算？”沈晚儿压低声音问。
周禹回道：“我还有一些事要跟齐景一起去做，至于李七娘和许六娘两人……她们会继续等着，虽然现在把善笑杀了，但是太子和安王还活着，这仇算不得报了。”
沈晚儿点点头，没再细问。
周禹将她送回齐宅就赶紧回了周府，毕竟还得去给周夫人磕头赔罪，可等他赶回来才知道周城竟跟周夫人吵了起来，周城怒气冲冲的出了府。
周禹站在内院二门前，跟路过的周朝英对视一眼，转身走了。
周城不在，他这头磕的没意义。
周朝英看着他离开，听着菊香说周城和周夫人吵架的缘由，有些惊讶，“你说父亲和母亲吵架是因为沈晚儿？”
“是，夫人从水榭中把沈大师带走后，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就让杨婆子送沈大师出府，经过前院时正好遇见老爷，沈大师说夫人误会她跟老爷的关系了，让老爷替她去跟夫人解释。”菊香回禀道。
周朝英笑了起来，忙着用帕子挡住，“她竟然当着父亲的面这么说？”
菊香点头，“在前院伺候的人都听见了。”
“我这嫡母也算是碰到了对手。”周朝英笑道：“若是放到别人身上，听见这样的话只怕羞愤欲死，纵然心中有怒气，畏于父亲的权势怕是也不敢声张，沈晚儿是第一个敢大庭广众嚷嚷出来的。”
她叹道：“母亲这些年靠着父亲的权势活的顺风顺水，今日被沈晚儿摆了一道，怕是要气死了。”
周朝英笑了半晌，眼神变得愈发沉静，她这嫡母平日里一个“孝”字压着她，时间久了，她心中也有了畏惧，险些忘记她这嫡母的心机手段着实一般，唯一出众之处便是心狠了。
待她从周家搬出去，她可要给嫡母送上几份大礼。
……
蒋家，蒋韵儿回到蒋家，径直去了正院，她想要在远嫁离开京都之前安顿好蒋周氏，待她在新阳站稳脚跟再将蒋周氏接过去。
她这母亲纵然万般不是，可有一点好，便是时时刻刻把她捧在心尖上。
可她刚进正院，就见日常服侍蒋周氏的丫鬟面色惊惶，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怎么了？”蒋韵儿沉声问。
丫鬟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夫人……夫人没气了。”
“什么！”蒋韵儿双腿一软，若不是被身后的丫鬟扶住就摔到地上了，她用力的抓住丫鬟的手，“扶我进去。”
她几乎是被两个丫鬟架进了屋，一开门就看见蒋周氏躺在床上，发髻整齐，衣着得体，仿佛睡着了一般，可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刀身完全刺入身体。
“娘！”蒋韵儿扑了过去。
当天下午，还没等蔡庆派人，蒋韵儿就差人将沈晚儿请到了蒋家。
蒋周氏的尸体已经装殓，周城亲自赶了过来，正在跟顺天府的官员交涉，而蒋韵儿从事发到现在只跪在蒋周氏的灵前哭，像是被吓到了。
沈晚儿叹口气，走到她身边，“蒋小姐，节哀。”
蒋韵儿的身体晃了晃，她低着头，肩膀轻微的抖动，呜咽道：“我想招魂。”
“招不了。”沈晚儿叹息道。
“为什么？”蒋韵儿抓住沈晚儿的胳膊，“我母亲还没过头七，为何不能招魂？难道你是怕我给不起银子？我有，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拿。”
沈晚儿蹲下，看着蒋韵儿的眼睛，认真的说：“蒋夫人的魂已经上了阴路，我招不回来。”
她在听说蒋周氏被杀后就让黄小三来探过，蒋周氏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不过不是魂魄踏上了阴路，而是魂飞魄散了，世间再难寻踪迹。
泪水落下，蒋韵儿咬着唇，靠着沈晚儿的肩膀痛哭出声。
沈晚儿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视线掠过灵堂，并没有看见蒋涛。
“是伍落梅。”蒋韵儿靠着沈晚儿的肩膀，低声说：“肯定是伍落梅动的手。”
过了会，沈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伍落梅是周夫人。
“为何这么说？”沈晚儿问。
蒋韵儿直起身子，满脸泪痕，看着蒋周氏的棺材，“我娘这些年为蒋周氏做了许多事，有些事连我都不知道。”
这么说来，周夫人的嫌疑确实很大，只是……
“你有没有想过凶手可能是蒋涛？”沈晚儿迟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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