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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儿嗔怒道：“不许笑。”
齐景强忍着笑意，说起正事来，“他现在情况如何？”
沈晚儿知道齐景问的是文帝，她抿唇，沉默半晌说：“他说他原本要夺了我的魂力，但我现在有孕在身，所以他不会杀我。”
齐景惊得僵住，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你有身孕了？”
他又惊又喜，低头看着沈晚儿的小腹，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上去，眼睛亮晶晶的。
沈晚儿还是见到齐景这样，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你再忍一忍，三天后，我就来接你回家。”齐景说。
沈晚儿抓住他的手，紧张的问：“你有什么计划？”
如今聚云的芯子是文帝，这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更何况还有周石等人守着文帝。
说到周石，她忙道：“周石跟我说他在等我娘来见她，却管文帝叫主子。”
她很想不通这一点。
在她先前的猜测中，沈无恙跟文帝应该是对立的关系才对，周石若是沈无恙的人，又怎么会奉文帝为主？
“我知道了。”齐景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的肚子，笑的温柔，“你好好的，万事有我。”
沈晚儿点头。
“齐夫人，可歇下了？”门外传来周石的声音。
齐景立即起身，后退几步，消失在黑暗中。
沈晚儿去开门，“睡不下，那床总是响。”
“我猜您也睡不下，这房间太过简陋，我命人给您重新准备了一间屋子，请跟我来吧。”周石低头说。
沈晚儿挑眉，周石竟然对她用了尊称。
周石给她准备的新屋子就在隔壁院子，比起那间破旧的土坯房，这间屋子确实好很多，起码有张像样的木床。
沈晚儿便在这间屋子住了下来，接连三天，聚云都没再见她。
反而是周石时不时就来找她说话，竟然还跟她解释为何要让四大家对付她。
“其实，我们族人到嘉门关远在四大家之前，之所以扶持四大家，而不是我们族人走到台面前，还是因为梦梁的沈家。”
周石怅然道：“你可能听说过沈家有明沈和暗沈两派，其实，我们这些族人才是真正的暗沈。”
这两日，沈晚儿知道了太多的秘密，现在得知周石的身份，已经不是很惊讶了。
她想着周石先前说的话，猜测说：“所以，你们是因为我娘，才带着族人来嘉门关，装成农户？”
“是。”周石点头。
“那你为何又认文帝为主？”沈晚儿追问。
周石神情怪异的看着沈晚儿，“你不知道么？陛下是你母亲的师父。”
沈晚儿微微张着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必你也知道你母亲并不是真正的沈无恙，她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帮她成为沈无恙的便是陛下。”周石缓缓道：“陛下是真正的长生之人，是锁魂镯的主人。”
话落，那容长脸的婆子推门进来，“村长，陛下有召。”
周石的神情立即变得肃穆，冲沈晚儿说：“跟我来吧。”
看他这样，沈晚儿也有些紧张。
还是上次那间石室，聚云盘膝坐在地上，周边画着复杂的符文。
看清那些符文的纹路，沈晚儿目光一缩，这是还魂阵！
九十年代时，她便是找到这还魂阵后，才来到大燕，成为了沈晚儿。
“进来。”聚云跟她说。
沈晚儿犹豫着没动，周石直接把她推进去，恭敬的看向聚云，“主人，今日无恙可能回来？”
“能，守好门。”聚云说，
周石低声称是。
石门缓缓合上，聚云伸出右手，清瘦的手腕上赫然是一枚锁魂镯。
他摩挲着锁魂镯，幽幽道：“当初我父皇用锁魂镯布阵，以求长生，我被他当成祭品，可惜，那阵最终没成，因为长生的不是我的父皇，而是我。”
“可是长生必定要付出代价，为此，我亲手杀了我最满意的儿子，杀了我的兄弟，将我的徒弟囚禁在锁魂镯中。”
他说着，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苦涩。
沈晚儿听他说代价，忍不住问：“你需要的代价，就是龙气？”
“是，若是没了龙气，我便会成为行尸走肉，可惜，如今齐家龙运式微，江山即将易主。”他摇摇头，惋惜道：“我最终还是无法长生。”
“江山易主？”沈晚儿面上做出吃惊的模样，藏在袖中的手心渐渐聚出阴气。
聚云褪下锁魂镯，划破手指，将血滴上去，“你还不知道么？如今帝位上的小皇帝已经退位让贤，将帝位禅让给定国公，大燕已不复存在。”
“什么人？”石门外传来周石的怒喝。
聚云突然跃起，朝着沈晚儿抓过来，沈晚儿早有准备，阴气化剑，不退反进，刺向聚云。
可惜，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不过两招，沈晚儿便被聚云制住。
聚云割破她的手掌，将她的血滴在地上的符文上，“我这一生为了活着杀了太多人，唯一后悔杀的便是景儿，他本该是一统天下的雄主，倘若没杀他，他登基为帝，统一南北，大燕便能千年长存。”
沈晚儿的血顺着符文的纹路缓缓流动，阴风从聚云脚下盘旋而起，一缕缕被炼化过的鬼气从聚云身上溢出，落入符阵中。
鬼气在符阵中盘旋片刻，冲入沈晚儿的身体。
聚云仿佛没什么变化，可他的神态愈发苍老，眼神透着疲惫，再也先前的精神气。
符阵变得暗淡，沈晚儿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石门轰然到底，齐景一身寒气，手持长剑，沉着脸走进来。
看见地上的阵法，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
聚云闭了闭眼，盘膝坐下，“走吧，我欠你的，已经偿还。”
齐景沉默的抱起沈晚儿，出门时，问道：“沈无恙在何处？”
“两年前，她私自逃出锁魂镯，启动还魂阵，献祭自身，为沈晚儿的魂魄引路，助她来到大燕，当夜便魂飞魄散。”聚云神情淡漠的说。
沈晚儿震惊不已，她之所以能在大燕活着，竟然是沈无恙用命换来的。
她一直寻找的母亲，早就用命换了她！
从通道出来，沈晚儿才回过神，“聚云说，定国公称帝了？”
“嗯，齐家龙运已尽。”齐景的反应很平淡，他早就对龙椅没了兴趣，“我助定国公称帝，他送我三万大军和一座嘉门关。”
沈晚儿搂着他的脖子，“真好，以后我们的孩子还能继承一座城池。”
齐景低头，温柔的笑着，“我会给他一座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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