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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安点点头道：“幸好时间短，只要多加调养，淑嫔娘娘并无大碍，我已经备好了药材，小火慢熬一个时辰，每日服用，一月后便可恢复。”
听到这番话，齐绾儿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可程亦安却依旧愁眉不展，“听薛鄞说，那药是德妃娘娘给宫中妃子所服用的？”
“倩然不会骗我的，她说这是宫中不成文的规定，除了皇后，其他女子侍寝后都要服用。”齐绾儿道。
“蛇蝎妇人！”程亦安愤怒的吼道，他向来性情随和，喜怒不形于色，但如今也忍不住咒骂，“圣上多年未添新子，他就从来不怀疑吗？”
“圣上应该不会知晓。”齐绾儿冷漠的回答，萧正启是位明君，但是却不免被人蒙蔽，那董德妃心机颇深，谁又能想到整日同床共枕的温柔妇人这般狠毒。
“小侯爷，此药除了避子外，还含有毒性，若长期服用，定然会危及性命，若继续纵容那妇人，众妃命不久矣，若能让在下入宫诊治，不说能恢复如初，也可延长妃子们的寿命。”
程亦安无欲无求，帮薛鄞的忙分文不取，如今也算是头一回求薛鄞一件事，“医者仁心，若是知晓有那么多人处于痛苦之中，我心中不安，难以释怀。”
薛鄞点点头，神色凝重道：“你从不求爷，此事爷会尽力的，但不过淑嫔之事还未平息，你不可贸然入宫，以免让德妃怀疑。”
程亦安忙应下，他虽急于救人，但也不会因此连累淑嫔娘娘的。
……
离开五蕴山庄后，齐绾儿一直心中不快，先前她只顾着关心白倩然，却忘了这宫中还有多少人处于德妃的控制下。
她虽不是什么圣人，但她也是女子，自然明白在后宫之中，既无宠爱，也没有子嗣的哀愁，而且还要承受中毒的痛快。
“若不是程游医提醒，我根本就不会想起还有那么多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齐绾儿低垂着眼眸。
薛鄞紧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绾儿，芸芸众生，痛苦之人岂止宫中寥寥数人，我们没有责任去解救她们，程亦安慈悲，就由他去诊治，爷只负责帮他入宫。”
齐绾儿心中酸涩，前世她又何尝不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人，凄惨一生，却无人救她出火坑。
“其实这后宫之中有几个良善之辈，都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今日是德妃统治后宫，明日别人得势，依旧会兴风作浪，只不过她们没有德妃手段高明，没有她受圣上宠爱而已。”
薛鄞自小便在经常出入宫中，见过太多女人的手段，但没有一次出手相助的，因为他明白成王败寇，他救得了一次却救不了一世。
“我明白的。”齐绾儿点点头，随后问道：“外臣不得干涉后宫之事，你该如何将程游医送入宫？”
“自然是要太子相助，但若是他怕招惹是非，拒绝了此事，爷日后便和他撇清关系，不再来往。”薛鄞冷声说道。
从前齐绾儿以为薛鄞是绝情之人，后来才知晓他的情意从不在面上表现出来，而是要付诸于行动。
“薛鄞，我发觉我真是离不开你了。”齐绾儿喃喃道，眼神痴迷的望着他。
薛鄞一愣，随后眉开眼笑，“绾儿，爷便是要你离不开，日后时时刻刻黏在爷身边才好。”
本来沉醉的气氛被薛鄞那不怀好意的神色打破，齐绾儿忙保持距离，两人马上要入宫了，生怕薛鄞耐不住性子。
入了宫，齐绾儿则直奔长清宫，而薛鄞则是去了东宫找太子商议此事。
此时，白倩然正在院中摘桂花，说是要带着宫女们做桂花蜜，宫女们都高兴得很，难得淑嫔没有娘娘的架子，待人和善，赏银也不少，都庆幸跟着这位开明的主子。
瞧见齐绾儿进门来，白倩然放下手中的桂花，打发几个宫女继续摘，便拉着齐绾儿进了屋内。
“倩然，你可有和圣上提不服药的事情？”刚进门，齐绾儿便低声问道。
“我说给圣上听了，他并没有任何怀疑，今日德妃娘娘便没有送药来。”白倩然脸色缓和，嘴角含着笑容。
“那便好，我问过程游医了，他说你服用的日子短，只要将这药小火熬上一个时辰，每日服用至一个月，便可恢复。”齐绾儿已经吩咐幽兰将药材给白倩然的贴身宫女。
“绾儿，若不是有你，恐怕我在宫中寸步难行。”白倩然感动的看着她。
“有一件事，我要说与你听，昨日我在御花园散步，瞧见不远处有桃树，便想过去赏花，谁知见到了一宫装女子，不过三十的年纪，眉眼间和我相似，衣衫素净，未戴钗环。”
“问了几句才知她是慧贵妃，那位挂着名头，却总是称病不出现的妃子，她知晓我是圣上的宠妃淑嫔，也只是笑笑并未为难，只是她却问起我汤药的事情，说那汤药本是青楼给女子服用可终身不孕的药，若是连续服用，一月便可伤及根本，再无可能。”
“我心中惧怕，又不知她到底是何目的，并未言语，等到后来回宫，我便向宫女打听了这位慧贵妃，她刚入宫时便宠冠六宫，德妃也无法比拟，荣宠的时候还生下一位皇子，只不过早早的夭折，她便借口为死去的皇儿超度，整日深居浅出，以病体未愈为由再不侍寝。”
齐绾儿听了半天，才问道：“你可是对皇子夭折一事有怀疑？”
白倩然苦笑着摇摇头，“不止是此事，从前我不明白圣上为何待我这般好，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深情，如今我明白了，我不过是慧贵妃的替身，他是透过我看贵妃，以解相思之情。”
齐绾儿满脸不敢相信，“你莫不是想多了，容貌相似的人何其多，若是圣上真心思念慧贵妃，去宫中探望便是，何苦要舍近求远？”
白倩然皱着眉头道：“你不明白，自我见了慧贵妃后，我就一切都清楚了，圣上的心上人便是她，只是不知为何宁愿承受思而不得的痛苦，也要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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