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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纨一点也不怀疑张春桥杀人的胆子，无助的看向了殷元，这个昨晚还鱼水之欢，此刻却坚如寒冰的男人。
殷元道:“行了，不要吓唬她了。”然后转过身来道:“告诉我，你在长安买的院子，里面到底有多少人？”
苏纨一愣，思索一番道:“有两个看家护院的，为人敦厚老实。其他的都是些妇人，还有两个丫鬟，总共十一个人。”
张春桥看向了殷元道:“如何？”
殷元咬了咬牙道:“少了一个丫鬟，但现在我不清楚，这个丫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道此次的局是个大局，我可能马上就会被查，一旦有人指证，到时候我就是杀人凶手了。”
苏纨大吃一惊道:“什么杀人，谁死了？”
殷元拉住苏纨道:“请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本来是个好好的女人，突然之间就认识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而且还会和这种人勾结。”
苏纨看殷元的眼神就像是两把利刃一样，扎得她心凉到了极点。
苏纨道:“是她，一定是她。我的丫鬟春香，她说她曾经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妇人，最懂得这种事情。我认识那些人，其实都是她找来的。”
殷元继续道:“那，这个春香在你身边多久了？”
苏纨道:“不到半年，三个月左右。”
殷元放开苏纨道:“听出来了，有备而来呀。我殷元到底有什么好，总是让别人费尽心机的惦记。我本来没有害人之心，这是逼我杀人啊！”
张春桥道:“我们与你共同进退，就算是拼尽了长安分舵，也一定要保全你，这是方娘子留下的话。”
殷元道:“还不至于，但是你们这个地方已经早就有人知道了。如果有人在我走之后来查，那就让他们随便查，奉公守法就是了。至于她，你派两个心腹，把人给我送走，送的越远越好。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说她的事情。”
张春桥看了看苏纨道:“我会告诉他们，如果情势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就让她永远失踪。”
殷元摇头道:“如果这样都在劫难逃，那就是我殷元的命，不要造杀孽。”
殷元从张春桥手里拿了一把刀道:“我离开之后让人立刻动身，我会将盯着这里的人全部清理干净。”
夜色还不太浓，殷元走了出去，突然走到对面一个戴着斗笠坐在扁担休息的人身边道:“马上就宵禁了，还有心思在这里休息？”
那人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刚想跑，突然脑袋被殷元双手钳住，奋力一转之后，那人立刻死在了那里。
殷元要杀人，那就是血流成河、无一活口。他进来的时候就摸清楚了对方的暗哨，一个个的去解决掉，杀了五个人之后才确定，的确是没有什么人监视了。
长安夜喋血，街上的武侯发了疯一样的到处找人，但是殷元却不见了。
同样是傍晚时分，皇宫里有人闯到了门口，大声喊冤。这是一个小姑娘，说是因为杀人的人在朝中乃是勋贵，所以只能闯宫告状。
堂堂的郧国公杀人灭门，这样的事情简直是骇人听闻。李世民不愿意相信，气的双手直抖。殷元，他怎么会杀人，他怎么可以杀人。大唐盛世，还需要殷元这样的人去建设，大唐的边野，还需要殷元这样的利剑去征服。李世民对他这把剑倾注了很大的心血，但是如今，这把利剑折了。
其时，李君羡仍在北衙。所以，李世民立刻让人将李君羡叫进了宫。
听完了这件事之后，李君羡汗流浃背，这是一件本朝立国以来最恶劣的事件。一个国公见色起意，而且还灭人满门。李君羡不敢想象，这件事会引起多大的震动。那大唐冉冉升起的将星，恐怕是要折了。
李世民一拳打在龙椅上道:“殷怀素啊，殷怀素。你负了朕，负了朕啊！”
李君羡不敢说话，但是主意并不是没有。在他看来，这件事可以隐秘处理，只要是把告状的人给控制起来，然后召来殷元问话，这件事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这件事的前提是，殷元果真没有做过这件事，而且事情还没有扩散出去。
被宣进宫的李恪看着那女人，突然从旁边的侍卫那里拿了一把剑道:“你撒谎，我劈了你。”
李君羡眼疾手快的夺下了李恪手里的剑，看着李世民，一时间六神无主。
李世民大吼一声道:“好大的胆子，蜀王你想造反吗？”
李恪冷冷道:“儿臣不敢，但是也不信。说殷怀素做这件事，就像是天地会倒悬过来一样。这说是被奸杀的女人是儿臣一时糊涂引见给怀素的，对怀素一见倾心。当时殷怀素要出征，这女人曾经和怀素共度良宵，此事京城中有很多人都知道。而且，后来这女子仍然痴缠，这也是有人知道的事情。如果说她投怀送抱我相信，说她被殷怀素强迫，好大的笑话。”
李世民一愣，看了看李恪道:“就算是这样，你也敢为了他，杀了证人吗？”
李恪道:“孩儿有何不敢。是为知己，生死同，荣辱共。如果这件事是怀素做的，儿臣立刻去杀了他，然后自杀以谢识人不明之罪。”
李世民一拍桌子道:“反了，造反了。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拉下去，看起来，离开一步就杀了你们的头。”
李君羡一晚上被吓了好几次，这种事情他眼睛能看见，心里却摸不清楚李世民到底在想什么。
李世民见人将一副傲然神色的李恪带走，立刻向李君羡道:“把这个人给我带下去，再去看一看，长安各衙门有没有接到报案。”
李君羡立刻将人带了下去，他也明白，就算是李世民想把这个女子幽禁起来，恐怕这时候已经晚了。有人闯宫告状，这时候给你恐怕不用到明天白天就能传遍，到时候李世民也压不住这件事。朝廷的刑部、大理寺乃至御史台的目光会顷刻间投向这件事。
殷元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会是什么样的敌人，但是他已经看到了满街的人马。只是他还不能够钻进牢笼里面去，因为进了牢笼，很多事情自己就没有办法控制了。
殷元没有去见任何人，去找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拿着把长剑，在京城的夜色中潜行。
那是一场很大规模的搜捕，左右金吾卫乃至刑部、大理寺甚至整个南衙禁军都在后半夜出动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看见殷元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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