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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问道:“那，你这两条腿，又是怎么回事？”
张春桥道:“这两条腿，是欠别人的，不能不给。你应该知道，我也是江湖中人，最讲的就是道义。”
殷元冷笑道:“道义，你跟我讲的道义起杀人偿命的道义，还是你被人恩将仇报的道义？”
张春桥道:“反正，这个是道义，所以这两条腿一定要给人家。”
殷元道:“那我可得睁大了眼睛看看，是什么人能让我的朋友欠了他两条腿，而且还慷慨的把自己的两条腿交给了他。就你这两条腿，我估摸着我要是想要的话，你也未必肯给。”
张春桥道:“你说笑了，我这两条腿有什么用啊，给你都做不了下酒菜，臭烘烘的。”
殷元道:“但是，我是真的好奇。”
张春桥笑道:“您也别好奇了，总之就是两条腿罢了。你看吴掌柜的腿不好，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殷元道:“人家是腿断了，但是摆设还在。你呢，是直接把腿给别人，你这是要砍掉吧！”
张春桥道:“不能用的样子货，还不如不要呢！砍了好，砍了干干净净。”
殷元没有再继续追问，反而给了张春桥一壶酒，让他吃好喝好之后就给打发了。
打发了之后，殷元一直偷偷的跟着张春桥，看他最后回家睡了，这才回了家。
回到家里，殷元派了两个人去盯着张春桥。虽然彭籍和周笠都不在长安，但是干过这种事情的人，殷元家里多的是。
一个人甘心把自己的腿送给别人，不管怎么说殷元都觉得应该不是一件小事。张春桥这么个人，他能欠别人什么东西，而且到底是谁会让张春桥这样的人心甘情愿呢！
第二天，回来的人告诉殷元，张春桥去了一个地方，见了一个人，虽然腿还在，但是人却给人跪了，而且也磕头了，看样子十分的恭敬。
殷元立刻让人去把何惊找来，但是何惊却不见了，而且是不见了很久了。
殷元几乎从来不和何惊这家伙联系，何惊也知道自己要身份没身份，要本事没本事。所以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来给殷元带一些礼物，但始终都是留下就走，从来不多耽误。可是这么个人，他家业留在长安，怎么会一下子抛弃家业不见了呢！
殷元现在身边是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人，毕竟最熟悉这种事情的周笠和彭籍不在长安，身边已经没有人有这种本事了。所以，他只能自己出马了。
殷元拿了把长剑，穿了一件轻松的衣服，然后走除了殷府大门。
殷元赶到张春桥的藏身地看了看，张春桥没有出门而是早早的休息了，所以他才离开，去了何惊的家里。
何惊家里只发生了一个变化，就是何惊不见了，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而且，何惊这种江湖汉子，就算是失踪上十天半个月，大家都觉得他什么时候疯够了就回来了。
何惊这厮的家人听说以前都让仇人给杀光了，只剩下他一个老光棍，然后在长安娶了个大姑娘，好几年的时间才生了个大胖小子，所以，这名大姑娘就彻底被扶正了。虽然何惊的小妾好几个，但确实没有人比她更受宠爱。
殷元觉得自己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但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居然无从下手，看着何家几个女人在一起吃饭还不忘争风吃醋，殷元有点郁闷了。
秋风很凉，殷元有点受不了别人吃肉，自己却受冻。于是，他去何家的厨房里找来了几块羊排，偷了几块炭，然后同样用偷来的调料给自己做了个炭烤羊排，然后找了一家屋子钻进去享用了。
过了一会，门被人打开，殷元马上就躲了起来。来的是一个小妾，走进来之后，立刻让丫鬟走了。
这小妾道:“出来吧，你晚饭吃的是羊肉吧，味道太浓了，根本藏不住。”
殷元好奇了，走了出来，用一把小刀切着羊排上的肉道:“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
那小妾吓了一跳，刚要开口，结果殷元手里的小刀就擦着她耳边飞过，还切断了几根小碎发。
殷元冷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是敢开口，我一定会在你出声之前杀了你。”
这小妾毕竟是何惊的小妾，一个堂堂的江湖大佬的小妾，也自然是见过无数的江湖匪类。
这小妾端详着殷元，突然眼前一亮。行走江湖的人，大都是一个粗汉子，就算偶尔有一些少年，也都有一身的匪气。所以，像殷元这样不论是长相、气度都上乘的人，几乎是不可能见到的。只要有这种人出现，那就可以肯定，对方是个大人物，而且是那种江湖中很有排面，很有能耐的人。不过这种人，不算是纯粹的江湖人，一定是坐拥惊人的财富，而且还一定和权贵往来。
走过江湖的人都知道，黑白通吃的人是江湖上最可怕的人。但是，对于一个女人，从某个角度来讲，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男人。
这小妾直勾勾的看着殷元道:“郎君，你可吓死奴家了。不过，奴家可没有胆子出声的，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殷元看了看她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难道你不觉得深夜里我这样的人进了门，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吗？”
这小妾笑道:“郎君，你知道这里是什么人的家吗？”
殷元笑道:“哦，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小妾道:“这里的主人叫何惊，是长安数一数二的江湖豪强，他这个人在江湖上有很多朋友，而且还认识长安很多的达官贵人。最重要的是，他还认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并且非常敬重那个人，逢年过节总是要礼尚往来的。”
殷元道:“哦，那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小妾道:“当然是个大人物，整个大唐最英雄的人，年纪轻轻官居三品，当朝国公呢！”
殷元恍然大悟一样的道:“哦，那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当朝的郧国公殷怀素吧！”
小妾笑道:“正是他，而且他还有很多江湖上的朋友，大家都非常尊敬他。所以，何惊在长安，很少有人敢得罪。别管是哪一路的江湖朋友，在京城地面上都要敬他三分。”
殷元道:“哦，那看来我真的没来错地方。既然是何惊家，而且好像何惊在家里什么话都说，那你一定会知道，何惊现在在哪里吧？”
小妾皱眉道:“你要找他，是寻仇么？”
殷元道:“你只管说还是不说，和我来干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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