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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公主道:“有些话，也许父皇听了会不高兴，但是有时候，儿臣也觉得，怀素说的没错。”
李世民一愣道:“这小子一定是说朕的坏话了，他最近一直对朕有意见，看得出来。”
兰陵公主道:“他去偷禁苑的东西，那是咎由自取，儿臣也不觉得父皇有什么错。但是，他也没说这件事。”
李世民道:“哦，那他又说什么了？”
兰陵公主道:“儿臣早就想把白叠子的衣服拿进宫里来了，可是怀素却说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说，真正的饥寒从来都不在宫里，何必浪费呢！宫里的贵人，就算是冬天里热的流出几身香气四溢的汗水那也是寻常之事，如何能缺的了一件白叠子的衣服。民间还有无数的冻死的骨头，那才是应该拯救的人。所以，他想种上无数的白叠子，然后把棉衣买到比纸裘还便宜，那时候才算真的是立了功德。”
李世民一愣道:“这话倒是不错，但是他从来不在朕面前说这些，总是一副可恨的嘴脸。其实，他的心思一直是很淳朴的，朕也知道。”
兰陵公主道:“多谢父皇。”
李世民道:“丽贞啊，你是不是因为朕昨天的疏忽，生气了。”
兰陵公主摇头道:“没有，只是儿臣不知喜从何来罢了！”
李世民无奈道:“算了，你的心思朕知道，怀素这个人，果然是让你悲喜都不由自主了。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他对你也还是不错的。”
兰陵公主让人拿出来了几个护膝和手套、护腕什么的，还有几双用棉布织成的很厚的袜子，一双厚实的皮靴，放在了那里。
李世民看了看之后，好奇道:“这个靴子好生奇怪，怎么竟然色泽能够如此柔亮？”
兰陵公主道:“代州有皮革作坊，里面能产最好的皮革制品，如今也已经做大了，这正是从代州带来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好像他现在连每年给自己带来巨额财富的到底是什么，都不太清楚了。
兰陵公主道:“驸马说话有时候不知真假，说是肢体乃人体之末端，血液回流之处，只要肢体保暖够了，也就整个人都暖和了。所以，脚和手要好好的保暖，但是头却不必太热了。关节最是脆弱，且容易受风湿困扰，父皇久坐，也该好好保护膝盖才是。”
李世民点头道:“这倒不是胡说，朕还是有所了解的。你是还年轻，自然不知道，人总是要经历几番病痛，才能通晓养生，甚至变成半个大夫。”
兰陵公主道:“父皇说的是。”
李世民当即就拖鞋，根本不讲什么文明，这也得亏他没有脚气。
一切都穿好之后，李世民在地上来回的走动，感受脚下的柔软，突然笑道:“好啊，好舒服啊！”
兰陵公主突然笑道:“是不是感觉多少年来都在打赤脚，终于穿上了鞋？”
李世民一愣，随即笑道:“的确如此，你竟然也知道？”
兰陵公主道:“驸马就这么说的。”
李世民笑道:“不错，这种鞋子，真的是舒服啊！而且，皮质总归是会结实一些的，但是跟胡人那硬的不像话的东西比，这才配叫做皮靴。”
兰陵公主笑道:“那，儿臣可得让代州那里，在送一些来才行。”
李世民道:“让宫里去买一些回来，朕用来赏赐。毕竟，朕一个人舒服，总归是有点寂寞。”说完想了想道:“不，是两个人舒服，总归比不上大家都舒服。”
兰陵公主都有点不忍心说实话了，毕竟殷家的人，有什么东西都喜欢分一分，殷元自然不会独吞。看李世民自鸣得意的样子，还是让他继续得意吧！
殷元绝对是给大唐带来了很多让人料想不到的东西，而李世民，却有时候总是会疏忽，隔一段时间会突然发现，然后大吃一惊。
所以，第二天他看到房玄龄脚上的鞋的时候，目瞪口呆道:“你这鞋，是在哪里买的？”
房玄龄道:“这不是买的，是怀素送来的。他这个孩子，总是很用心的，因为和我家孩子交好，所以经常以晚辈自居。”
李世民愤然站了起来，提起袍子道:“你看，朕昨天才有的。”
房玄龄吓了一跳，终于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房玄龄还是很机智的，于是盯着李世民脚上的鞋子，立刻露出了“艳羡”的眼神，看了一会才道:“这真是极品啊，恐怕天底下如此精致的皮靴也仅此一双啊！臣听说，这皮靴制作极为不易，尤其是这染色，上好色泽的皮靴，那是一千双里面都难得有一双啊！看来，怀素上贡给陛下的东西，果然是非同凡响啊！”
李世民惊疑道:“真的？”
房玄龄道:“臣所言句句属实啊，都是怀素亲口说的。我还以为，他还就给自己最好的，没想到竟然给了陛下您！”
李世民心里被满足了一下，看一看，房玄龄的靴子好像确实一般嘛！灰不拉几的，像土一样。
房玄龄得感谢长安大街上的泥土，也得感谢太极殿门窗关得比较严实，光线比较暗。
但是，房玄龄离开皇宫之后，马上把殷元追到少府监骂了一顿，骂的殷元都郁闷了。毕竟，任谁被没头没脑的教训一顿，都不太舒服。
殷元这么一琢磨，这以后送礼的时候，还是不要把李世民给忘了比较好，不然一定会出事的。
于是，殷元跑到工坊里面去，问了问让他们织的毛衣怎么样了，要是好了的话，赶紧别说废话，拉进宫去，再加上棉被什么的，赶紧去贿赂一下李世民。
李恪听说了这件事，表示李世民其实一直都这么难对付，不是这一件事而已。所以，李恪默不作声，赶紧回家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自己有但是李世民没有的东西，只要是有，赶紧送进宫去。
所以，腊八的那天，殷元又进宫去了，这次主要的使命就是让李世民高兴起来。
殷元把棉被和一些别的东西都带进宫去，很快就被李世民召见了。
为了表示自己服务到家的态度，殷元都不用太监动手，给李世民的椅子上面安装了一个小枕头，让李世民试一试舒服不舒服。
但是李世民说，舒服是舒服，主要是万一太舒服，睡在了椅子上，也不是个事。
殷元觉得，这个人比较难伺候，应该是怨气比较重。
李世民看着琳琅满目的礼物道:“你是不是不被人提醒的时候就不知道，被人提醒看了之后就来献殷勤？”
殷元摇头道:“当然不是，今天送来的东西，都是工坊里面新的东西，绝对不是骗陛下，不然您都可以去查。”
李世民没那么无聊，说是新的，那就是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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