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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婉悦浅浅一笑，瞬光挪到了那个王甫成的身上。明婉悦之所以对王甫成这个人有印象，是因为前世王甫成娶了秦小娥为正妻，轰动了整个帝京城。
很多人笑话王家出了一个娶伶人为正妻的儿郎，也有很多闺阁少女羡慕秦小娥寻到了一心人。前世，明婉悦直到死前，都没听说过王甫成纳妾。
想到了这事，明婉悦再看远处的秦小娥，不由摇摇头。现在的秦小娥，明显是心有所属了。王甫的追妻路，似乎遥遥无期啊。
而她这微微细小的动作，却落到了王甫成的眼中。不为别的，因为王甫也是懂琴之人，他能听得出来秦小娥的琴中藏着的这份感情，似乎是因为时间的熬煮，愈加炽烈。意识到这点的王甫成被一盆冷水浇的心灰意冷，垂瞬失望间，正感觉那小画舫上有道视线看过来。
他循着视线看了过去，却看到那道视线在看秦小娥。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正要挪开眼神，忽而瞧见那小画舫窗里的美人，微微的摇摇头。
她为什么摇头，凭什么摇头，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能比得过小娥？不会的，小娥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是琴音干净爽朗，至情至性，他觉得这世间少有女子能比得上秦小娥。
一曲罢，很多人都意犹未尽，唯有王甫成站了出来，对着明婉悦的方向拱手一礼：“适才看见姑娘摇头，莫非对小娥姑娘的这首曲，有异议？”
秦小娥微微吃惊，她看了一眼王甫成，然后看向了小画舫中的身影。
没有人回答王甫成，只有随着《凤求凰》余音散尽的末尾，猛地扬起来的‘三排音’，正是《怨歌行》。
而这三排音一出，秦小娥猛地瞪大了眼睛，她看着那个倒映在床帘上的身影，仿佛看到了那日清平斋中那个坐在她对面的如玉少年。
伴随着幽怨琴曲荡漾开来，秦小娥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在场动音律的人都发现了，小画舫上之人的琴艺，不比秦小娥低。而且秦小娥的反应也着实和常理不符。对方的琴艺虽然不差，但是也越不过秦小娥很多，秦小娥露出这份震惊的神色，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怨歌行》是长曲，明婉悦刚弹过三分之一，秦小娥便飞身到了明婉悦的船头，蹙眉看着画舫中的人影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琴音由在继续，但是大画舫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小画舫。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有故事要发生了。
没有人回答秦小娥，秦小娥大喝一声：“够了，每个人对琴的造诣和理解都不想通，一首曲子十个人弹绝对是十个风格。这首曲子，你怎么会和他那么像？几乎，一模一样！即便是师从一个人，也不该如此。”
画舫内，明婉悦缓缓的抬手按住了琴弦：“你说的是什么他？”
秦小娥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明婉悦的身子软软的靠在了窗边，慵懒的身影，和秦小娥的紧张在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来这里是为了王家小郎。”明婉悦清浅开口。她本打算对王甫成用美人计的，但是刚刚秦小娥似乎说，弹得令她满意的话，会交她这个朋友，“不知道小娥姑娘认为本姑娘的琴曲，能否入耳？”
秦小娥蹙眉看了一眼站在甲板上满脸错愕的王甫成，又皱眉看了看明婉悦，然后缓缓的朝明婉悦走去。
影儿上前一步挡在了秦小娥的面前：“小娥姑娘，没有得到我们姑娘的允许，您不能进入画舫。”
秦小娥是习武之人，一把就将影儿推倒在了一边，还是阔斧出现扶了影儿一把，影儿才没有落下水。阔斧扶好了影儿之后，便闪身到了船舱门口，挡住了秦小娥的路。
画舫里面，明婉悦看着站在舱门口的人影，淡淡的开口：“小娥姑娘，我是为了王公子来的，眼下我的琴曲已经被你打断，不知道小娥姑娘刚刚的承诺可还作数？如果作数，是否和合姑娘心意？如果不作数，那我是不是要重新开始奏？”
秦小娥看着轻纱后面有个身姿玲珑的女子，确定不是自己找的那个人之后，微微的抿唇：“自然作数，我秦小娥说话算话。只是这曲子，姑娘奏起来，和奴家的心上人音调颇为相似，敢问姑娘，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曲子？”
“既然小娥姑娘说话算话，那我今日也不打扰了，改日再找小娥姑娘详谈。今日是您主场的游湖，饶了雅兴，还请不要怪罪。”伴随着明婉悦话音落下，阔斧已经调转了船头。
今天的大礼湖等于是逍遥楼包下的，而秦小娥又是主场，故而从秦小娥到明婉悦小船的那一刻开始，很多的小画舫便将明婉悦的小画舫包围了，生怕秦小娥跑了似得。
眼下明婉悦的小画舫动了，立马有人开口：“小娥姑娘，回吧。”
岂料秦小娥却不愿意回去：“我已经找他一年多了，姑娘，我等不了改日了，敢问姑娘，云初云公子现在何方？”
明婉悦明显一愣。云初云公子？
大画舫甲板上的王甫成也上前一步。原来小娥的心上人叫做云初，好干净的名字。
阔斧和影儿都齐齐扫了秦小娥一眼。没有搞错吧，和自家小姐男装化名时候的名字一样，是一个人吗？
“是，长得很清秀，十四五岁的云公子吗？”影儿试探性的问道。
“你果真知道他！”秦小娥脸色一喜，“若是姑娘肯告知他的下落或者是真实身份，只要小娥能做到的，小娥但凭吩咐。”
影儿看着秦小娥认真的样子，吞了一口口水，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但瞧画舫内，明婉悦轻声一笑：“好，成交，下次见面，我带你去见他。”
“公子发誓！”秦小娥紧张的看着明婉悦的身影，生怕明婉悦说假话骗她一样。
“我发誓。会带小娥姑娘见到云初公子，若是食言，不得好死”
秦小娥笑笑，忽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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