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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哪天起,早起起床后从宿舍到操场这段路,跑完操后从操场到教室这段路,午休后从宿舍到教室这段路,没有一个人走路前行。
全部都是一路小跑你追我赶生怕落在后面,你肯定见过非洲大草原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对,就是这样场景。
校长和教导主任站在人群间大声疾呼:同学们,不要跑,要走路去教室,别磕着碰着。
班主任们也都喊道:孩子们啊,别急,时间来得及啊。
越是这样,同学们跑得更快,更加阻止不了,开会也不管用,我们要争分夺秒。
这样的状况是怎么形成的呢?
同学间流传着‘李天王蝴蝶效应’之说。
三李天王之一李平原,本身属性就是不会走路,无论上课、下课都是一路小旋风。
因为他是考清华的顶级尖子生,所以大家都用无比崇拜的眼光膜拜,直到有一天不止一个人发现他每日一路小跑‘争分夺秒’的时间紧迫感,于是紧跟其后一路小跑,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慢慢多起来。
当李平原升入高三时,小跑大军逐渐影响到高二、高一,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就要被淘汰,于是形成了蔚为壮观的‘跑步’大军。
无论到哪只要有一个人跑起来,男也好女也好,整个学校就会动起来,笼罩在一片虎气腾腾沙沙傲气当中。
其中最为集中最为震撼当属早起起床后从宿舍到操场这段路,跑完操后从操场到教室这段路,午休后从宿舍到教室这段路,这三个路段,这三个时间点,如千军万马奔腾不息勇猛冲向一个阵地:教室。
校长注意到情况后领着各领导进行疏导,不但慢不下来反而更快,拿来扩音器也无济于事,这种情况直到三李天王这一届毕业,跑步大军才慢慢消散。
而这一届也的确英才倍出,一个县城高中当年考入三个清华两个北大,南开、复旦、同济、航天等等名校均有考中。
小恩班级102人考中率百分之百,有二十多人考入大专,还有九人感觉没考好选择复读,其中一个还是六百多分非清华不读的高分学子。
这届的整体气势的确宏大。
说这么多,是因为书中几个关键人物均取得理想成绩考入心目中大学,只有小恩差那么一丝运气,暂且不提后续交代。
且说这个周六是放大假回家时间,上午上完课后中午就可以收拾行李回家。
小恩在大门口跟刀锋寒暄几句,把五妹华岳男送上车然后帮着关上车门,正想去女生宿舍前等张紫衣,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来人是高二的逍遥大队长外号‘陈浩南’,身材精瘦篮球手感特别好,左手运球左手投球自从木鱼走后打遍全校无敌手。
发现他从校外买东西回来小恩问道:哥们,你不回家啊?
‘陈浩南’道:回家也没什么意思,在学校挺好。
两人聊会话刚分开,小恩看到张紫衣走出大门,迎上前两人一起赶往车站。
张紫衣父亲和母亲都在外地做生意,每到周末要回市里亲戚姑姑家。
小恩同张紫衣依依不舍,一步一步把紫衣送上车,两人深情对望互相嘱托直到汽车发动,然后小恩才坐上开往将军村的车。
以前是三人同行,现在只有小恩孤零零一个人。
下车之后小恩仰望明亮天空,看向远处静默的将军林,故土依旧只是物是人非,又想到和张紫衣亲密缘分温温爱恋,小恩充满活力奔向家中。
包母看到儿子归家十分欣喜,正擀皮包韭菜鸡蛋饺子,从来不问儿子学习上的事,只要看到小恩健康快乐就好。
小恩问道:我爸呢?
包母说道:到蒲英家帮忙,唉,蔡大庆出车祸了。
小恩惊道:啊,怎么出车祸了?什么时候的事,严重么?
包母道:有段日子了,那天晚上喝完酒开摩托撞到停在路边的挖掘机上。
身上还好只有些擦伤,掉四颗牙,主要伤在后脑有淤血,做了开颅手术,今天接回来,几个主事的人都在那边忙活呢。
小恩稍放心些,道:诸葛黑开车还总是喝酒,蒲凤姐也不管着点,蒲英也回来了吧,要不我过去看看。
包母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去干什么,蒲英前几天匆忙赶回来,这孩子又长大了比他姐懂事,你蒲凤姐就知道让大庆赚钱,天天叨叨多挣钱,这孩子喝酒浇愁啊,唉。
母亲下地生火烧开水,小恩将被罩,枕头罩,换洗衣服拿出来放在旁边,将母亲准备好的东西装到背包收拾好,来到院里找个小凳子坐在大树下发呆。
看着高高大大的树,想起小时三人经常在这吃饺子,小恩真怀念无忧无虑的年代。
时间不长父亲推门进来,小恩站起身喊声爸迎过去,看到儿子归来包父笑着点点头,他眼中从前的小不点现在已经是大小伙子了。
包母在厨房拉着风箱烧火,听到父子两人谈话,知道小恩父亲办完事回来,一阵回旋风吹来将烟囱里的灰烟倒刮进小院里,呛得两人猫腰躲到内屋门口。
包父也是一声叹息,诸葛黑蔡大庆正值壮年却惨遭车祸,身体多处擦伤万幸没有伤筋动骨,可就是脑部受伤严重,现在看起来思维、说话、动作都要比以前慢许多,眼不疾手不快没灵活性以后不能再开车了。
小恩一家人除了同情也无其他办法,吃过晚饭后小恩和父母打声招呼,来到一墙之隔蒲英家。
小小胡同比往年沉寂很多,他们这一代孩子基本外出上学或打工,家里面只留下老父老母。
相反隔五六个胡同靠近北边那十几户人家热闹起来。
那几户年龄跟蒲凤、笛子凉生相仿,人气热闹随着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转移。
小恩带着一些清愁迈进蒲英家虚掩的大门,站在院子里看到内屋亮着灯,急切喊蒲英名字。
蒲英手里拿着一双筷子招呼小恩进屋,和华父华母打过招呼,小恩熟练帮蒲英端着做好炒菜,蒲英拿竹篮装好馒头米粥,两人打着手电往蒲凤家走来。
路上沉默好一会,小恩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只想能多帮蒲英做点事,蒲英问道:你在学校怎么样?准备报考那所大学?和张紫衣一样么?
小恩模糊回答,至于张紫衣简简单单说一下想法,就想说点其他的绕开话题。
蒲英又说道:小恩我们是从小长大的,对你我很了解,你性格温顺又没主见,那个张紫衣很强势,将来有你的苦吃。
小恩笑着说不会的,蒲英叹口气,不在言语。
蒲凤正在照顾孩子,小家伙吃完奶呼呼睡去,诸葛黑半躺在床上看到小恩进来努力笑了笑,小恩能看得出来父亲所说不假。
蒲英搬来小桌子放在床上,摆好饭菜让姐姐和姐夫吃饭,自己收拾一下边边角角卫生,将孩子玩具归拢整齐。
小恩自小嘴笨只说了‘蒲凤姐,别太担心,将来都会好的’,就不再言语,蒲凤眼睛通红,简单和小恩寒暄几句之后照顾诸葛黑吃饭。
饭毕,蒲凤让诸葛黑躺下休息,三人在客厅说会话。
蒲凤突遭灾难,经过几天慌乱之后稳定心神,生活还要继续,家里男人倒下了她就要勇敢,为了实现在那个‘买房梦’。
每个人都走在追求幸福的路上,有大幸福有小幸福,蒲英劝姐姐安心在家种地照顾孩子,姐夫种地还是可以顶半边天。
蒲凤摇摇头,她早已做好安排,等诸葛黑养好身体之后她要去市里服装厂上班。
诸葛黑在家种那四亩地足够了,孩子有两边家里大人照看,等明年开春诸葛黑身体养差不多,孩子也断奶,她就可以外出闯荡,一定要活得明白,一定要争口气。
蒲英知道姐姐脾气一旦下定决心十匹马也拉不回来,自己明年毕业实习正好和姐姐互相有个照应。
几人打开心结后不在说这些沉重话题,几人聊木鱼啊、四生啊他俩趣事来。
小恩忽然盯着电视道:蒲凤姐,这是什么节目,名字起这么怪?
蒲英、蒲凤同时转头看向电视,不明所以同时问道:怎么怪了?
小恩指着十四寸熊猫黑白电视机右上角念道‘话您欣赏’,这是什么意思?
蒲凤哈哈大笑起来,亏你还是大学生,真是丢人啊,那是‘请您欣赏’,哈哈。
蒲英也笑道:高材生读书都读傻了,你是不是把书都念给张紫衣了。
小恩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写字的人有毛病,写的什么啊,这连笔谁看得出来?瞎写。
哈哈,蒲英、蒲凤姐妹俩笑起来,蒲英继续损道:借口,不说自己不行,强词夺理的本事倒是跟张紫衣学来了。
小恩反抗道:没有吧。
蒲英翘起二郎腿,哼哼道:你怎么老帮着她。
蒲凤听出眉目问道:有情况啊,你们都能耐了哈,一个个的。
小恩说不过,只好请求蒲英道:太晚了,要不咱们回去吧,蒲凤姐也该休息了。
俩人起身道别回家,一路上蒲英嘴里面‘张紫衣长,张紫衣短’,小恩不会辩解脑袋嗡嗡大,只好作揖求饶,蒲英哈哈大笑着放过,两人在蒲英家门口分开互道晚安。
小恩琢磨不明白为什么蒲英对张紫衣这么热情,看起来不像吃醋的意思,两人之间的情爱已经烟消云散,感情却更亲近,突然之间小恩想明白了,恨恨道:比我妈管得还宽。
幸福写在脸上,一夜花梦。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太阳高高升起,小恩父母一早到农田劳作,小恩还在被窝懒睡,院里传来小军亮嗓门,一声高一生喊着小恩哥。
小军比小恩晚两届,他的二姐和小恩同岁,本来两人约好放假一起回村,当天中午小军大姐开车将他接走,小恩只好一个人回村。
听到动静,小恩连忙穿衣服大声回应,不知何事如此着急,急忙忙赶到院里。
小军气喘吁吁道:小恩哥,学校通知今天中午十二点全部赶到学校集合。
小恩奇怪道:发生什么事,这么着急?
小军也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接到班主任电话紧急通知:立即赶回学校报道,电话联系不上的其他几人由小恩和小军分别通知。
蒲英在家洗衣服听到隔壁院里动静赶过来瞧看,听到消息后放下手头干的活帮着小恩整理要带到学校的东西。
蒲英送小恩到胡同口不停叮嘱要专心学习,小恩笑笑道:怎么跟我妈一样念经没完。
蒲英恨道:你以为谁愿意说你啊,木鱼想让我说我还不说呢,好心当做驴肝肺,你的心都让狗吃了。
小恩急忙求饶,并叮嘱蒲英当爸妈回来时告诉一声,蒲英答应着,笑颜如花看着小恩走远。
全校笼罩在一片嘁嘁喳喳讨论氛围中,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何事。
看着班主任一脸严肃在讲台来回走动,同学们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力感。
中午一点钟教室小喇叭传来教导主任洪亮的声音,简要通报昨天晚上有六名学生发生严重违纪的行为,已经被学校立即开除遣散回家。
同时上报县教育局全县通报批评,鉴于在学生中产生恶劣影响故而从今天开始连续七天,由各班班主任开展思想工作。
教育大家珍惜青春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大学不辜负父母期望,把所有精力都用到学习上来不能走歪门邪道,切不可一念之差毁掉终身,望同学们谨记。
教导主任关闭喇叭后同学们更不知道发生何事,班主任敲敲黑板示意安静下来,并大概把事情原委讲述一遍。
同学们这才知道有三男三女发生如此‘青春缠绵’之事,诸多细节班主任没有讲,只是将保安在女生宿舍抓住一对,男生宿舍抓住两对的‘桃色事件’草草带过。
班主任站在讲堂上痛心疾首呼吁女孩子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纯洁之躯,那是每个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一定不能随便就让男孩子拿走。
课堂一片七晕八素,女同学娇羞低头不敢大声喘气,男孩子们互相望着呵呵傻笑,连续七天的课堂政治思想教育就从男女那点神秘‘动作’开始。
同学们惊讶发现班主任口才太好了,博古论今滔滔不绝将偷食禁果的危害如论述文一般条条例证,讲到动情处竟然拍着桌子傲然说道:好男儿何患无妻,好女儿何愁金龟婿,不要像那六个人一样王八看绿豆,眼对眼的傻。
有个调皮学生在最后一排悄悄喊道:金龟不也是王八么?
全班哄堂大笑。
此时廖欢不知哪根筋抽抽,笑眯眯小声对张紫衣说道:我是金龟,你是绿豆,呵呵。
在这种外部环境下,张紫衣羞恼成怒爆粗口骂道:你他妈放屁,说完之后涨红脸不知所措,双手捧着脸颊暗恨不已。
由于声音太响,又是接着班主任话茬,还是出自大美女之口,班里瞬间寂静无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爆发出哈哈大笑,紧接着整个班哄堂大笑。
班主任尴尬无比只能在讲台上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还以为张紫衣也有‘桃色’问题。
等弄清楚事情之后对廖欢狠狠批评几句,说到动怒处竟然骂廖欢就是一台造粪机器,糟蹋粮食的蠢猪脑子。
班主任给自己找完台阶之后返回讲台继续思想教育的万里长征,有反应快的同学悄悄拿出语文或者英语学习起来,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读荣登书。
小恩悄悄关注着廖欢,只见他双手紧握面色发白,双眼低垂嘴里面嘟嘟囔囔,看着像是要犯病,赶紧写一张纸条传给张紫衣不要再搭理神经病。
骂就骂了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女神就是女神骂起人来都这么惊天动地,祝愿你如一朵芬香的玫瑰开在阳光明媚的白云上,轻舞霓裳。
张紫衣低头羞笑,心情渐渐好转起来,在纸条后面写道:感谢有你,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利用这几天多熟练拆解我给你总结的几个知识点,加油。
小恩收到纸条后,放到一个珍贵红酒盒子里,里面厚厚一叠小纸条,这是岁月的记忆也是青春有爱的吻迹。
中午下课的时候,小恩离开座位时瞥一眼廖欢,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小塑料瓶,应该是他平时吃的一些抗抑郁的药,没有过多想,小恩同张紫衣和尹慧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整个食堂都在打听这六人是哪个班级的?是谁?谣言漫天飞舞,刚说完某某某和某某某,结果时间不长两人现身打饭。
小恩和张紫衣、尹慧一桌,看到五妹和苗月心离得不远,于是五人挤在一起吃饭,吃到一半时三宝才急匆匆出现,当然他也带来比较可靠的消息。
三宝神秘说道:据可靠消息,三男分别是高二的逍遥大队长‘陈浩南’,另两人是高三班的,一人是体育生。
另一人较可惜,因为学习成绩比较好,是受市里面一个转学而来女生主动表白的,此女生学习一般爱好化妆打扮,据说是‘刚办完事’没穿衣服被堵在被窝里。
小恩看着大舌头三宝赶紧提醒这么多女同学,不要说那么详细,三宝眨眨眼说道:好的,详细情节,晚上我偷偷告诉你。
当着张紫衣面,小恩气臊无语,只好心里大骂,正是:玩的就是心跳,青春不悔年少,闭眼大步前行,谁能事事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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