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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血洒黎明 > 第63章 鸠占鹊巢,昌都沦丧 第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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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团长,”王参谋长不无惋惜的拍了拍麦国恩的肩膀,“不要这么悲观嘛,凡事要往好的一面想,虽然这次演习你这个常胜将军败了,可这正好指出了你的工作还不到位,好好干,我看你倒是可以写个,也组建个信息小组,哪里摔倒我们就在哪里爬起来嘛,好啦,不要闷闷不乐的啦。”

    “王参谋长说的不错,小麦啊,别气馁,我相信下一次和俄罗斯的联合军演,你们一定会大放异彩,扬我军威。”

    钱副司令悠然得点了一根烟,继续说着,

    “小耿啊,你做的不错,我会召集作战指挥部认真研讨这次演习的成果,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军的战斗力一定会让美帝主义也忌惮三……”

    “报告团长!”

    通讯兵有些慌乱的打断了钱副司令没有说完的话,

    “雷达探测到有数量巨大的飞行物正在快速接近!”

    “别慌张,查清楚是什么东西,另外通知各行动小队,立刻协同装甲团的弟兄就地疏散!”

    “是!”

    四双眼睛死死盯着一闪一闪的雷达屏,只见有如蝗虫一般的光点闪烁着几乎占满了半幅雷达屏幕。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当第一颗光点在他们车子前方不远处约五十米的地方引爆时,所有人的脑袋都是空白的,这是什么?敌袭?

    第二发尾翼稳定高爆弹呼啸着在耿乐的指挥车后掀起巨大的气浪,碎石泥土和弹片掩埋了一名持枪警戒的勤务兵,第三发尾翼稳定穿甲弹剐蹭了摇摇晃晃做蛇形行进的指挥车。耿乐搀扶着钱副司令跳下车,踉跄着转身向身后的弹坑躲去。伴随着尖啸的空气撕破声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在耿乐的耳边响起,强烈炙热的气流把他抛飞了起来。耿乐自护住头部的手臂间吃力的睁开眼睛,不知是谁的一条断腿正从他面前飞过。二次爆炸,耿乐在震荡和烈焰中吐出一口鲜血,腰部以下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

    麦国恩跳了车,王参谋长却因过度惊慌而被安全带绊住了腿脚,就在他探出手正要呼喊已跑去四五米摔倒在弹坑里的麦国恩时,一发尾翼稳定高爆弹击穿了指挥车的合金车棚,在他的脚边引爆。“轰——轰——”千分之一秒后,王参谋长已经随着指挥车烧成了灰。

    麦国恩在此起彼伏隆隆的爆炸声中探出脑袋,“出事了”——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出大事了”——这是他想到的第二件事,第三件事已经不重要了,大气层下炮弹的呼啸声掩盖了天地之间的演习场,漫天的飞尘中一辆突击车被掀飞了起来,不知是谁的一只手掌从天而降,不偏不移的砸在麦国恩面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刺鼻焦香和血腥味。

    又是一波密集的弹雨划过阴霾的天空,撕裂晦暗的云朵,呼啸着席卷了方圆数公里的演习场,轰鸣声震颤着大地。滚滚热浪卷集着飞扬的泥土扑打在脸上,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时间仿佛放慢了前行的脚步,在麦国恩(衣果)露在外的皮肤上刻画出一道道伤痕,扬起稀疏的头发,似乎在一瞬间催老了两鬓的须发。

    组织反击吗?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组织隐蔽吗?早在第二波弹雨落下时他身边便没了活人。

    爆炸的轰响包裹了麦国恩单薄迟钝的身躯,他缓缓闭上双眼,期待着被炮弹撕碎或是被震波掀飞的瞬间。可是直到那催命符般的呼啸声再没响起,麦国恩仍然感觉到胸膛中那颗疲惫的心脏有力的脉动,是的,他还活着。于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四处张望起来,除了满目疮痍的焦土,数次的火力覆盖掩埋了所有的残肢断臂,甚至不曾留下任何可以辨识的组织碎片。这里是耿乐一截手指?那里是钱副司令的半只皮鞋?或者是王参谋长缺脚的眼镜?不,什么都没了,或许麦国恩还能辨认出一块突击车的驱动车轴,可和它相连的制动器、绞轮已经不见了踪影。一个扭曲的方向盘?或许只是变形的轮轴?

    乌云下的狂风吹散了修罗场上弥漫的硝烟,却没能吹到一个孤零零的单薄身影。麦国恩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四十多年前的小县城,漫无目的的在暴雨中穿行,可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男孩,更不会有一只温暖的大手为他撑起一块晴朗的天。

    这不是意外,全旅最精锐的两只力量遭受了灭顶之灾,在十多分钟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可任他孜然一人怕是一辈子也查不出惨剧幕后的凶手,他要报仇,他要回到军区,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通报军区、通报全国,他坚信集全军的力量一定可以碾杀*纵这一切的黑手,可他不知道的是,一支棕黄色迷彩的突击车队拦住了他前行的路,他像重刑犯人一样被只露出两只眼睛一张嘴巴的蒙面军人堵上嘴羁押了,那团不知曾是什么用途的破布几乎让他干呕了出来。

    蒙面军人们驾着车,在呼啸的狂风和倾盆的大雨刚刚落下时颠簸着驶出满目疮痍的修罗场。麦国恩被一左一右两名武装蒙面人挟持在后座中,他侧过头,越过蒙面人凌厉的目光看向暴雨中远去的战场。雨水冲刷着车窗,留下蜿蜒的蛇形和豆大的水滴,硝烟已经弥散,战车残骸上燃着的火焰在雨水中渐渐熄灭,仿佛将要死去的猛兽临终前最后的呢喃。蒙面军人显然对麦国恩的这种行为很不满,于是一记枪托重重砸在了他的后脑上,麦国恩的天黑了。

    当麦国恩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正处在一个陌生的摇晃的车厢中,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扔在这辆车上的。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充斥着汗水和尿液的气味,麦国恩坐起身来,四周是各种服装下惊慌或者茫然的表情,有男人也有女人。

    麦国恩抬起手想要扯掉堵在嘴上的破布团,却发现一副沉重黑亮的镣铐铐住了自己的双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哪儿?”

    没有人回答。

    “我是军人,我能帮助你们!但是,你们要先告诉我,我们这是在哪。”

    还是没有人回答。

    麦国恩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双眼睛闪烁着似乎欲言又止,他转向那双眼睛,在车厢的颠簸中挪动两步,以使那双眼睛离他更近些。

    “老乡你好,请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把你抓到这里来的?”

    那双眼睛来自一个年轻的孩子,或许还不满18岁吧,即使连说话的时候也是羞怯怯的。麦国恩从孩子的口中知道,他来自然县边区的牧场,与年迈的奶奶过着并不富裕但还算幸福的生活。昨天晚上,还没睡踏实的他隐隐听到了车子刹车和发动机停车的声音,接着栓在外面看家的狗和羊圈里的羊叫了起来,孩子担心有人偷羊,便偷偷摸了护家的猎枪下了床。孩子走出房门时,一支冰冷的枪管顶住了他的太阳穴,在他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求救时便被一团破布堵住了嘴。来人闯进了他和奶奶的小屋,他听见了奶奶的惊呼和清脆的枪声……

    麦国恩并没能找到解救这些人的机会,尽管他已经问清楚了所有人被抓来的过程,可是那有什么用呢,他自己也是被抓来的。

    车子在剧烈的颠簸后,刹车制动的吱呀声和车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麦国恩们被五六个身着棕黄色迷彩手持ak74的异国军人押解到一个临时搭建的营房里。他们在一间小屋外被扯去了褴褛的上衣,一个接一个被推进了小屋,麦国恩听到了女人生产般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然后小屋的门打开了,先前进去的人被架了出来,麦国恩看到那人已经昏迷了过去,后背和右臂上血淋淋的刺着一些字母和数字,那是一种编号。

    麦国恩被身后的一只手推了一下,小屋的门在他身后再度关闭,三个穿着白衣的棕黄色迷彩正冷冷得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件廉价的货物。

    麦国恩被按在了一张满是血迹的书桌上,一把冰冷的刀刺破他的表皮,扎进真皮层,拉扯着他的每一根末梢神经,他知道那是在刻画一些他不知道用途的编码,他咬着牙忍住了皮肉被撕裂的痛苦,直到这些人完成了他们的作品也没有叫出一声,可是显然的,他们还有事情没做完。麦国恩隐约看到一个白衣转身取了一个装满乳白色液体的瓶子,在那种液体刚一接触皮肤时,是一种清凉的感觉,可是紧接着,他感觉似乎有火在自己的伤口处被点燃,撕裂的痛楚旋即突破了神经末梢的封锁,顺着他的脊背和手臂直击他大脑的神经单元……

    麦国恩终于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叫得如此惨烈,甚至晕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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