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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回到褚王府，各自回屋。
燕归直接回到晴月阁，推开门，一道银白色迎面晃来，原是秦?正靠在窗边，悠闲地喝着茶。偶然有柳絮飞进，白茫茫的更添几分仙气。
银色长发用发带束好，多了严谨肃穆的气质。
“什么时候来的？”燕归脱去披风，紫苏接过后立刻退下。她走到窗前，秦?倒了杯茶水递过来，接过一饮而尽，觉得不够又接连喝了好几杯。
“来了好一会儿……”见她喝得很急，不赞成的皱起眉，果然接下来就不出所料的被水呛到。
眼看她都咳得都泛出泪光，任命上前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等她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秦?才重新开口：“此番进宫可有发现？”
燕归长吐了口气，理顺头发才缓缓开口：“并无异常。那个人对我的态度也没有变化……”提起“那个人”她眼中划过明显的恨意。
秦?自然是知晓那人便是如今南越权利的最高者，南越王越明毅。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很多年以前那人也只是个单纯的不谙世事的少年，对她尤其是包容和宠溺。可惜百年的时间太长，长到足以让率真的少年长成了冷酷的帝王。
时间是最强大的武器，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许多人……
秦?叹气道：“现在是关键时期，不可以掉以轻心。”
燕归“嗯”了声，抬手抓住一片飞进来的柳絮，洁白的柳絮躺在白嫩的手心，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自己和它们一样到处漂泊没有个归处，一时间有些惶然。
过了半响才道：“我已告知那个人你在褚王府，或许会召唤你也不一定……”眼底有着歉意，到底还是把他也牵扯进来。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摸了摸她的长发，似是安抚，“曦月，你不用顾虑太多，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似有风吹过，燕归伸手挡住了眼睛，眼里有些酸涩，不知为何，每次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就格外安心。
或许在世人眼中，他是不理人间事高高在上甚至有些冷血的神医，可也就是这个人，在自己面对无穷无尽的黑暗时将自己拉了出来，成为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
透过雾气看向他，依旧丰神俊朗，却已不再是当初遇上事情只会傻眼哭泣的少年，现在的他成长到足够给人以安全感。
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记不清认识了多少年，从很小的时候就追逐在他身后，后来慢慢换成了他追逐她……那些年少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很多她都不记得了，她只是庆幸生命里一直都有个他……
仰头眨了眨眼睛，燕归面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道：“你帮我查一下莫湘篱吧。”
秦?先是一惊，很快道：“怎么，你怀疑她？”
“不是怀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具体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有什么在瞒着我……”眉心处有些纠结。
回想起湘篱最近的种种异样，特别是之前在皇宫的心不在焉，现在想来自己对于湘篱的过去也是一无所知。
只是有预感她隐瞒的事情与或许自己有关。
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有必要揭开湘篱的过去，可能这也是走进她内心的关键。
“怎么说？”受燕归的情绪的影响，秦?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以前还在锦绣坊的时候，有一次无意间看到湘篱的梳妆盒里有一块玉佩……”燕归托着腮仔细回忆：“那块玉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玉，玉质细腻透明。正反两面都刻着麒麟……不过此玉似乎有些破损，看着好像缺了一部分……”
“哦？莫非是什么特殊的图腾或者令牌之类？”
燕归点点头：“可能吧，关键在于那不是一般的麒麟，它背上生有双翅，比寻常麒麟还多出两脚，脚踩莲花……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那应该是双色莲之类的……”双色莲向来长于雪山之上，环境极其恶劣，花瓣呈两色交叠状，一直以来都是北岐国的至宝，很是罕见。
“难道莫湘篱是北岐国的人？”秦?总能立即抓住问题的关键，一语直击要害。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湘篱对这玉佩很是宝贝，我也只是见过一眼。还得要你去查查看此玉的来源……”还记得湘篱看到自己拿这玉佩时特别紧张，一把夺过来检查了好一会才收起，也是第一次看到不大有情绪波动的莫湘篱脸上露出这般慌张的表情，所以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翻查到再来告诉你……”牵扯到北岐国，知晓事情恐怕并不如表面简单，秦?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嘱托句：“你遇事要多加小心，遇事千万不可以擅自动手知道了么？”
得到对方乖巧的点头，这才放心的离开。
因为答应了秦拓，加上也希望腿伤快点好起来，燕归总算是难得的听话，苦涩的药汁也都每日里按时服用，没事儿也不闹着折腾就躺着休息。
可是这双腿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好不利索。
明明外观上看着也好的差不多了，连疤痕都掉了，可是一动膝盖处就会隐隐作痛，连着身子也总是乏累，没动一会就哈欠连天的困到不行。
整个人也看上去也消瘦了许多很没有精神。
偏偏秦?此刻也不在云渺山，因此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燕归本来也没觉得什么，自己身体原本也就不好，大概是之前练舞太过辛劳了。只是突然的头晕眼花三番五次的发生，有时候一瞬间的恍惚都无法站立住，差点就要摔倒。
莫湘篱再听说后立刻搬来晴月阁和燕归同住，就是怕她突然又出什么事。
这不见她又一副恍神发呆的模样，莫湘篱担心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伤口怎么还不痊愈？”说完把药蛊吹了吹递给她。
燕归接过，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休息少了吧……”
湘篱无奈：“你都从昨晚睡到现在了！刚才我在给你取药的时候，在厨房看见了那个叫‘白芷’的丫鬟，她好像在打听你的情况，见我来了立刻就不说话了……”
“肯定是想知道我死了没。”燕归也没放心上，端着药蛊吹了几口就喝进嘴里。
“乱说什么！等等，你先别急着喝啊，我给你拿蜜饯去，不然一会又要抱怨苦了……”湘篱说完就起身去拿蜜饯。
经她提醒，燕归没有再喝下去，只是把药含在嘴里，药汁随着舌尖逐渐扩散开来，她眉头越皱越紧，终于知道这连日以来身体发生不适的原因。
这药汁，是甜的。
而燕归明明记得秦?开出的药方是苦涩的，因为自己特别怕苦，所以每次服用的时候都一定会加上蜜饯，而蜜饯的味道反而让她忽略了药汁的甜。
今天的阴差阳错反而发现了药汁的问题，这药汁明明是甜的！
很明显是有人在这药里加了东西，目的就是不希望自己好起来。
可是这人是谁？会不会和上次造成舞池坍塌的人是同一个？这样说起来，那人必定是在自己身边，而且是随时能靠近自己的人。
而这个人随时想要自己的命！
燕归装作手没拿稳的样子，将药蛊晃了晃，摔在了地上，药蛊被打碎，药汁洒了满地。
莫湘篱听到声音立即过来道：“怎么了，怎么了？”
燕归双手摊开装着无辜道：“手没拿稳，不小心把药蛊给打碎了。”
“哎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躺着别动，我喊人来收拾。”
“好。”
燕归答得轻松，心中却升起阵阵恐惧。
自己已经足够的小心了，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就有人开始忍不住了。留在身边的人都是百分之百可以信任的人，但是外人又不可能做得了这些事情，到底会是谁呢？
燕归毫无头绪的思考了一整个下午，幸好在傍晚的时候秦?终于回来了。
一见到秦?，燕归立刻从床上坐起来道：“你总算回来了！”
见她一脸憔悴，秦?皱眉：“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因为惦记她的伤势，秦?事情一忙完就立刻赶了过来，没想到她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自然是担心的很。
燕归严肃地递上用帕子包好的药渣：“有人在我药里加了东西，你帮我看看。”
听她这么说，秦?接过后仔细检查后点头道：“这里面多了一味‘五神散’，味甜、性凉，服用后会让人头晕乏力，最后甚至神志不清……”
燕归接话道：“难怪我近日里总是瞌睡不断的。”
秦?又仔细瞧了瞧：“幸好药里面加的量不多，你又发现的及时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以后你的药我会亲自煎好后送来。”
燕归点头：“只是幸苦你了，看来这下药之人就在我身边，你说和那个人有没有关系？”
秦?沉思：“不好说，现在并不清楚他是否知晓你的身份，我还要再去确定一下……眼下还是要万分小心才行！”
燕归点头，两人都是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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