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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人员皆渐渐列席,最近因天气渐冷,上早朝也成了苦差事,可不管是先前还是最近,每日来得最早的几人中,绝对有一人是楚怀玢。
“楚大人还是这般勤勉啊,真不愧是帝师。”
楚怀玢见是贺行峁,忙拱手下拜,“贺阁首赞许,怀玢愧不敢受。”
当年挂冠离去,虽然主因是不满霍党把持朝政,正义不彰,甚至对于内阁阁首贺行峁深有不满,但等这么多年重回朝堂,见朝中的元老已余数不多,贺行峁却仍处在中流之处,才开始佩服他能几十年鼎立内阁之首,实在是深谙为官之道。
“楚大人太过谦了,老朽闻听皇上如今每日仍还进学两个时辰,如此坚持,是楚大人满腹经纶,才值得皇上如此。”
楚怀玢连连摇头,但也有些奇怪,像贺阁首的身份,可不是轻易夸人的人啦,何况自己虽为帝师,但也不过如此,朝里根基更是微末,哪里进了贺阁首的眼了。
“皇上向学之心令下官佩服,如今天降福于我成国,也是明君临世之兆。”
“是啊,一连两位后宫主子有孕,的确是难得的福气,不过……。”
他停了下来,见楚怀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挑了话音儿,“皇上自然是英明之主,楚大人教授经史之时,也不妨提一提这外戚之祸,也是楚大人身为文臣之首的职责啊。”
“外戚之祸,”楚怀玢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贺阁首言下所指,听闻石伦入户部不久,自家的府邸已经翻新了,长此以往,可不是件幸事啊。
“不是老朽多言多事,当年怡贵妃之祸尚在眼前,实在不忍皇上再陷泥沼。”
楚怀玢也知此事非同小可,皇上的那位代夫人如今圣宠正浓,找她的麻烦,也不知是不是会给自己栽下祸事,当年他可一挥青衫,如今人已不惑,自然再没有当年对月谈心的清高了。
见贺行峁还看着自己,他不禁有些闷,你说你堂堂一个阁首,却让我去给皇上打小报告,不是存心为难我吗。
见他面有难色,贺行峁也是老狐狸,知道他担心什么,又不明白的是什么。
“楚大人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言。”
“这……阁首乃内阁主事,这种事若由内阁提起,皇上恐怕也会顾忌,何苦多此一举呢。”
“唉……,内阁谈论的多为左右民生或边境争端之事,若轻易弹劾一位官员,难免有人会借题发挥,说老朽把持内阁,打击他人,实在不是上策,而楚大人不同,一向跟石伦并无瓜葛,又深得皇上信任,楚大人的劝谏进言又是帝师的份内职责,皇上也不至于排斥。”
他一番话倒是把心思抖落得干净,连楚怀玢也不由地叹了一句磊落,他这样的阳谋,反而更难拒绝了,再听到连贺行峁也认可皇上对他的器重,心里也难免自得,且对于那位石尚书的所为,他身为清流也颇不以为然,想了又想,终于还是点了头。
“阁首放心,此事下官自当尽力,找到机会,一定说与皇上。”
贺行峁面露动容之色,“楚大人如此明理,老朽感激不尽,只要老朽在朝,担保楚大人前途无量。”
这句话一说,楚怀玢心下大喜,本来还有的一点为难也消失了。他如今身为帝师,平时虽可以听政,但因为成国有帝师不可进实职的规定,以防蒙宠逾份,如今贺行峁一言,等于是为他他日退任之后找了一条康庄大道。
他忙下拜,“阁首厚谊,下官必铭记于心。”
没多久,皇上便进殿了,两人互递了一个眼神,才各自站回位子,齐呼万岁。
“众卿,平身。”
皇上高坐在龙座上,见礼部副使商俞走上前。
“启禀皇上,正使张勤偶感风寒,今日告假在府。”
“最近天气骤变,难怪朕说少了一人,让张勤好好保养,待大好了,再上朝不迟。”
“臣代正使谢皇上关怀,昨日贺国摄政王派来使,贺我皇即将添丁,送黄金三千两,白银五千两,并其他吉物二十箱。”
皇上“哦”了一声,“贺国摄政王与孤当年颇有渊源,她这份心意也是难得了。”
商俞继续说,“来函称,日后皇子诞辰,另有加贺。”
“礼部便替朕好好款待来使,再送份回礼,礼单稍后拟来朕看。”
“是。”
皇上见半天没人上奏,便递了眼神给季永年。
“无事……。”
“皇上,”石伦此时却站了出来,“皇上,臣有一事启奏。”
“石爱卿,何事,说来听听。”
“前些日子,城门守卫来报,说齐武门因年久失修,已有几十处豁口,臣先前递了折子上报内阁,但未有回应,此门乃是战兵马出入之门,?事体大,还请皇上示下。”
“怎么朕没见折子啊,还有这回事,贺爱卿?”
“启禀皇上,石尚书所呈奏内阁尚在议,城门绵延数十里,要修也要拟个体统,不可仓促行事,还请皇上多容些时日……。”
“皇上,”石伦打断贺行峁的话,两边官员不禁侧目,“贺阁首已议了数日,臣以为,贺阁首实有拖延之嫌,若不早下结论,再不久,各部将军率军回京,若齐武门一片残破,岂不令兵士寒心?”
“石尚书……,”贺行峁还想说,却被皇上抬手拦住。
“好了好了,两位都是尽力为朝廷做事,不要为了一点意见不同就伤了和气,这样吧,既然朕也听了个大概,就让户部联同工部办吧,贺阁首也是按章程做事,石爱卿也拟好用度款项,年关将近,时间紧迫,大家好好把这事办了……。”
虽说皇上圆了贺行峁的脸面,但大家也听出皇上是站在石伦这边,见石伦下拜皇上英明,于是,皆肃然哑口。
“还有其他要奏的吗?”
季永年一扬拂尘,“皇上有旨,退朝。”
众人慢慢朝殿外走去,石伦身旁集了不少人,贺行峁远远看着,见楚怀玢遥遥向自己拱了拱手,才点了点头,压下心头的忧虑。
皇上下了朝,见今日天色还早,便让季永年陪他往高元殿去,芸卿虽说不见他,他也时常这么躲着,远远看着她安好,也是安慰。
“皇上……。”
季永年欲言又止,皇上这几个月都没真心笑过,想着自己说的恐怕又会惹皇上不快,不禁面露犹豫之色。
他难得如此,珏停了脚步,“怎么了?”
“奴才这几日听后宫传得更难听了,说皇后娘娘不孕,惹皇上不快,还有人说,皇后得了痨症……。”
“痨症?”珏不禁一愣,“前次去用膳,不还好好的吗?”
“是最近几天的事儿,听说昭德殿的人请了御医,可没有见效,皇后已经下不了床了。”
珏一时没了声音,这个皇后,虽说是搞了不少小动作,到底是从头起自己也不是真心待她,想着她要是懂分寸,也不至于太亏待她,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她若死了,自己也很棘手。
“朕去看看。”
珏又看了看高元殿的方向,“你去看看夏睿佟空不空,让他走一趟。”
“是。”
“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门口守着的太监见御辇遥遥而来,忙往内冲去,等听到了这个消息,许嬷嬷也是心下大喜,忙急步走进内殿。
见娘娘吃了药,正恹恹地依着床头,她带着满脸笑,走到跟前儿。
“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轻咳了一声,见嬷嬷要来扶她,却摇了摇头。
“本宫不起来了,嬷嬷你去迎皇上吧。”
许嬷嬷立即领会过来,“是,娘娘起不来,嬷嬷会跟皇上好好说。”
皇上跨进正殿,见跪倒宫人一片,独不见皇后。
“你主子呢?”
许嬷嬷忙磕头回道,“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无法起身出迎,请皇上恕罪。”
“带朕去看看。”
“是。”
许嬷嬷急步在前带着,皇上闻着空气中隐隐窜着药味,若说是装病,倒是不太像了。
“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你怎么样?”
听见皇上毫无关怀的问话,一旁的许嬷嬷垂下头,掩住满脸愤意,而皇后眨了眨眼,好似无法相信皇上果真来了,眼中有着委屈。
“……皇……皇上……。”
她强撑起上半身,许嬷嬷忙上前,用靠枕垫在她身后,让她靠得舒服了些。
珏仔细看她脸色,虽说不太好,但是所谓痨症,还是言过了,他心里也明白,皇后这一病,恐怕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皇后正如他所想,到底不是个能撒谎不眨眼的角色,更何况自己的经历,他再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掌控后宫的女人。
即使只是名义上的。
“皇上……,”皇后嘴皮干燥,忍住想喝水的本能,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只是皇上的目光虽集中在她身上,但只让她感觉到冰冷,她莫名地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这一出是不是想错了。
珏还没有搭腔,便听见身后有人进来,回头一看,果然是季永年带了夏太医进来,他招了手让他俩上前,不意外地看到皇后见到夏睿佟时一瞬间惊慌起来的脸。
“朕听说皇后吃的药不太起效,就让夏太医诊治吧。”
皇后词穷,总不能说我不用,她怎么也没想到夏睿佟会来,他不是一直守着惠妃吗,只想着皇上宽慰自己一番后,就顺理成章地吃药好起来,这现在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吗,夏太医不是自己的人,断不会对皇上隐瞒自己的病情,这下糟了……。
“皇后……,”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珏一副关怀模样,“看来皇后的病不轻啊,夏太医,快。”
夏睿佟迅速地应声上前,他打开药箱,拿出诊脉的物件,却见皇后还没伸出手。
许嬷嬷在一旁可比谁都要着急,看娘娘骑虎难下,一张脸也涨得红了,如今皇上就在一旁,想跟夏太医沟通一二也不得,她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皇后终于伸出手来,只心里不停念佛,期望自己的脉息危险些,可她自己也知道,这只是妄想。
“夏太医,如何啊?”
作者的话:胃痛,早上去了医院,更新晚了,大家表拍我,看了记得投个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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