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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毒后炼成 > 第1章 初入宫闱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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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曦从娴妃那里,听了鞑子得知自己死讯时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在草原上奔跑了一夜,直至筋疲力尽,他自己便不再说话,只是每日坐在河边,顽皮的孩子把他当消遣,扔石子砸他,打破了他的头,他都毫无反应。

    后来,娴妃入了宫,鞑子或许看到姐姐只身为父报仇而舍身进宫,终于不忍,才“活”了过来,不过,听巴尔虎手下的大将乌达木说,鞑子能从苦痛中走出来,是因为喜欢上了一只母羊,想到这儿,迎曦禁不住笑了,鞑子怎么会喜欢上一只母羊呢?不可能的。

    娴妃的这一段讲述的确让迎曦心里好受了些,不再去一遍又一遍的想象鞑子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洞房花烛夜。想着鞑子的一片深情,这一晚,迎曦睡得安稳了些。

    天亮时,迎曦就醒了,简单得梳洗了一下,将头发向后方高高的一束,她望向镜中的自己,这样打扮,的确像个男子似的,娴妃的话,开始在耳边响起了。

    正在这时,侍女春桃来敲门,“迎曦姑娘,你可醒了么?我是春桃。”

    迎曦作为睿王亲自挑选给娴妃的贴身侍女,地位自然要比普通的侍女高,于是她应了声:“进来吧。”

    春桃进来了,并且,手中捧着件衣裳,笑盈盈地说:“姑娘醒了啊,娘娘叫我拿这件衣服给你,如今,进了宫,姑娘再穿这身打扮不合适的。”迎曦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身黑色的装束,更像是个练武的侍卫,确实不合适了。

    春桃接着说:“姑娘的头发,也不大合适,娘娘叫我来服侍姑娘穿衣、梳头。”迎曦心里有些不习惯,但也知道自己的这身打扮的确是不合时宜,也没有抗拒,任由春桃来打扮。

    春桃的手,像是沾了咒语一样,迎曦的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在春桃的手中转眼成了简单又别致的发髻,只是,迎曦并无发饰,所以还是显得过于素气了,然后,迎曦又换上了那件衣服,一套浅蓝色的长裙,那长裙分外素雅,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是在裙边上,绣了几朵祥云。

    经过这样的一番打扮,迎曦几乎变了个人,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已和从前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才更像个花样年华的女子。虽然没有华丽的服饰,但素雅之中,又别有一番清丽,让人看了,便会生出许多喜欢来。

    打扮好了以后,便有人送了早饭过来,迎曦吃了,看看窗外,天已经大亮了,想必娴妃就要起床了,她得抓紧准备,她现在是娴妃得贴身侍女,就要有个侍女的样子,刚来了三天,但是,迎曦适应的还是很快的,尤其跟娴妃的儿子,也就是五皇子,也相处得不错。

    这个孩子不知为何,对迎曦很感兴趣,或许是见惯了宫里敛声屏气的侍女,觉得厌烦吧。虽然迎曦话也不多,但是却让五皇子觉得新鲜,总是要缠着迎曦玩,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喜好,很多时候,是讲不得道理的,但是,对他,迎曦也是从心里喜欢,愿意陪着他玩。

    待到娴妃和五皇子都用过了早膳,小家伙便抬头问娴妃:“娘,我可以和迎曦姑姑玩么?”

    娴妃抚摸着五皇子的头说:“好,但你要听姑姑的话,再有,只能玩一会儿,今儿,父皇是要来问你的功课的。”

    “是。”五皇子虽小,但却颇懂规矩的,这倒是让迎曦有点意外,这样受宠的娴妃,这样受宠的五皇子,却没有半点骄奢之气。可见平日里,娴妃对五皇子是很上心的,也难怪,娴妃出身塞外,在京城并没有身后的根基,去能在皇宫里站稳脚跟,定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内敛、恭顺也必然是她的权谋之一。

    于是,迎曦带着五皇子,来到御花园中。迎曦问五皇子:“殿下,平时都喜欢玩儿什么呢?”

    五皇子摇了摇头说:“哪有什么可玩儿的,娘亲不让我乱跑,说宫里规矩多,也就来这里走走而已,再没什么了。娘亲说,等我再大些,可以带我骑马,可是,长大太难了,要费多少时日啊,娘亲中的茶花都比我长的快。”

    迎曦被他逗笑了,心想,这小家伙也怪可怜的,自小长在宫里,如同被关在一个富丽堂皇的笼子里,能有多少快乐呢?于是她说:“殿下可知,我最擅长做什么?”

    “不知道,”五皇子说,“左不过是绣花,煮菜什么的。”

    “这些我倒是做不来的。”迎曦说。

    “啊?还有不会绣花的姑姑?”五皇子很吃惊的说:“那你会做什么呢?”

    “我最擅长的是射箭,我的箭术很好,殿下可愿跟我学?”迎曦问。在这个天真的,无半点城府的孩子们面前,迎曦也变得开朗起来。

    “那我要看看你的本事,要是你吹牛可怎么好。”五皇子说。

    这个小家伙,倒是鬼得很,迎曦心里想。“那好吧,殿下,我就先给你展示一番。”

    迎曦取了箭,四下里望望,却不知,要往哪里射,于是取了个苹果,叫人远远地吊在树上,回头对五皇子说:“殿下看好了。”迎曦轻轻拉弓搭箭,一箭射去,那苹果顿时碎裂一地。

    小家伙一时被惊呆了,张着小嘴,半天没说话:“太厉害了,迎曦姑姑,你是怎么学的?能再射一个吗?”

    “当然了。”于是迎曦又叫人吊了一个梨子,一箭射去,也是碎裂一地,五皇子很高兴,然后坏坏地说:“如果我把梨子换成一颗葡萄,姑姑可能射中吗?”

    “嗯……”迎曦装着思考了一下,说:“葡萄不一定能射得中……”

    “哦。”五皇子似乎有点失望。

    “但是,我好像能射中拴住葡萄的绳子呢。”迎曦说。

    “真的?”五皇子瞪大了眼睛问,于是迎曦又弯弓搭箭,果然射断了那根细绳,五皇子特别高兴,他从未见过这等惊奇的事情,高兴得手舞足蹈。

    迎曦也被这孩子的快乐感染了,觉得整个身心也随着五皇子的笑声而变得轻快起来。

    “迎曦姑姑,你能射一个会动的么?”五皇子问。

    “可以啊,只是,这里哪有会动的呢?你总不能让我去射人吧!”迎曦说。

    小家伙也一脸的为难,也开始四下里寻找,忽然,他发现,有几只鸽子飞了过来,这鸽子本是宫中较为常见的东西,也有宫人养来玩耍的。,于是就喊:“迎曦姑姑,你射一个鸽子吧!”

    迎曦犹豫了一下,觉得这鸟儿有些无辜,但也拗不过五皇子期待的眼神,所以,一箭发出去,然后,便有一只鸽子应声落下。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再来一只!”五皇子喊道。迎曦只得又射了一只。

    “我还要,我还要!今天可以叫娘亲做鸽子肉了!”五皇子兴奋地喊到。

    迎曦实在不忍再去射杀那会飞的生灵,于是便俯身对五皇子说:“殿下,我们还是去找那两只鸽子吧,否则,被别人捡了去,殿下怕是没得吃了。”

    “哦,对哦。”五皇子闻言,飞也似的朝那鸽子落下的方向飞奔而去,迎曦和两名侍女也赶快随后跟上。

    那两只鸽子相距不远,正躺在牡丹丛中,五皇子兴奋地跑过去,捡起其中的一只,高高举起,一边摇晃,一边向迎曦喊:“迎曦姑姑,我找到一只啦!我找到一只啦!”

    迎曦也很高兴:“殿下跑的好快啊!”可她也同时看到,那只鸽子的腿上,似乎绑着个物件——信鸽,这是信鸽。有人正飞鸽传书,宫墙深重,是谁再与外界私下联络?看来这宫中也颇多故事,怕是要招惹是非了。

    迎曦正犹豫着,突然有个女子,从东角门跑了进来,看见五皇子手中拿着的那只鸽子,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夺过五皇子手中的鸽子,厉色道:“五皇子身为皇子,怎么做起这种驾鹰牵狗的事来了?当真不成体统,要给皇后娘娘知道,看你怎么交代。”

    五皇子正在兴头上,手中喜爱之物突然被夺去,换做别的孩子,早就大哭起来,谁知,他看见夺他手中鸽子的,是眼前这个女子时,却低下头说:“如霜姑姑,我……”

    迎曦听五皇子也叫那人姑姑,看那女子的衣着打扮,也不是嫔妃,好像也和自己一样,是个身份稍高些的侍女,但,即使是身份再高,也不过是侍女,就是奴才,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五皇子这个主子呢?看着五皇子委屈的样子,迎曦心里,生出许多气愤来。

    “这位姑姑,不知您是哪个宫里的,侍候哪位主子,五皇子可是皇子,是主子,你这样未免有些过了吧。”迎曦冷冷地说。

    “你又是谁?居然不认识我,你新来的?”那叫如霜的女子不但毫无惧色,反而更趾高气扬起来。

    迎曦回头看了看两个跟随着自己的侍女,早已吓得跪在地上,连连请安,心中更是充满了狐疑。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来了:“这是谁啊,大呼小叫的,这么没规矩!”

    这声音……怎么形容呢?仿佛夏日里突然飘过来的滚滚乌云,刹那间遮住了满地的阳光,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打了冷战。

    迎曦循声望去,来的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一身的珠翠,光彩耀人。唇如丹朱,面如玉,双眸清冷,黛眉微蹙。

    五皇子见了这如天仙的女子,慌忙跪下:“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这就是皇后?是逼走睿王生母的那位皇后?

    皇后娘娘的到来,让跟随迎曦的两个侍女,还有五皇子都害怕得敛声屏气。看着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迎曦想,她真的那么不堪么?

    如霜见皇后来到,满脸笑意,马上请安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鸽子找到了么?”皇后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感来。

    “找着了,”如霜回道,“就在这牡丹丛里……”如霜回身一指,正好看见,还愣在那里的迎曦,顿时厉声道:“你个狗奴才,皇后娘娘驾到,你还不请安,如此目中无人,是不想活了是吧。”

    迎曦这才从不尽的回想中回过神来,连忙请安,跪在地上说:“给皇后娘娘请安。”

    但皇后好像没听见一样,依然问如霜:“可找着射杀本宫鸽子的人了?”

    如霜立即回道:“回娘娘,找着了,就是这个贱奴才。”说着,用手一指迎曦,“这个狗奴才怂恿五皇子胡闹,明知是娘娘的鸽子,还要用箭射杀,不仅如此,还出言不逊,说五皇子身为皇子,是主子,射杀皇后娘娘的鸽子没什么大不了,说奴才是以下犯上。我看着奴才当真是胆大妄为,有如此嚣张的奴才,可见平时定是管教不严,娘娘,你可要给奴才做主啊!”

    迎曦抬头看了看如霜,能将同样的事情,颠倒黑白,说成故意冒犯,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也算是本事了。于是解释道:“启禀皇后娘娘,奴才并不知那鸽子是皇后娘娘所养,否则,定不敢冒犯,请皇后娘娘明鉴。”

    皇后还是不看迎曦,对如霜说:“吧那鸽子拿回去吧。”

    如霜应了,拿着鸽子走了。迎曦偷偷的看见如霜把那鸽子腿上的信笺摘掉了。

    皇后缓缓地把目光落在迎曦身上,说:“你是哪个宫的?”

    迎曦心想,这不明知故问么?但她不敢怠慢,回道:“奴才是蕙?宫的。”

    “蕙?宫。”皇后冷冷地,毫无感情地说:“我就知道,这蕙?宫里的人,就跟蕙?宫这个名字一样,不伦不类,毫无规矩可言,一样都那么讨厌。”

    迎曦心想,这皇后看来是恨透了娴妃的,是啊,当初逼走了睿王的生母,而今又有了娴妃,她怎能不恨呢?

    皇后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也懒得看迎曦,只对身边的公公说:“李公公,把这个奴才打发到浣衣局去,叫她好好学学规矩。”

    旁边的李公公忙应了声:“是。”

    “皇后娘娘,都是儿臣的错,请娘娘不要罚迎曦姑姑,要怪就怪我吧!”一直被吓得不敢出声得五皇子,听说迎曦要被带到浣衣局,几乎哭了出来,慌忙求情。

    迎曦看着这个刚和自己相处不久的孩子,满脸泪痕地去求皇后,心里顿生不忍,说:“殿下不必难过,姑姑没事。”

    “好一副感人至深的场面啊!”皇后说,然后斜着眼睛看着地上跪着的五皇子说:“跟你娘一个样儿,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则,心肠恶毒如蛇蝎,你当我不知道么?哼,你若再为这个奴才求情,我便叫她终生出不得浣衣局,一辈子在那里洗衣服。”

    五皇子听到皇后这么说,再不敢出声。

    迎曦就这样,被几个太监押送到了浣衣局。浣衣局的主事太监是张公公。李公公把迎曦带到张公公这里,说:“张公公,这位姑娘刚到宫里不久,皇后娘娘说,让我把她带到你这里,叫你好好地教教她规矩。”

    李公公故意把“好好”这两个字拉长了声音,并同时向迎曦瞧了瞧。张公公会意,立刻陪着笑脸说:“请娘娘放心,请李公公放心,到了我这里,我一定好好调教她,保管让她以后能好好地侍奉皇后娘娘。”

    李公公说:“哎呦,那就辛苦张公公你了,不过,您误会了,她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像这等不守礼数的奴才,怎配到皇后娘娘宫里侍奉呢?”

    “哦?那她是……”张公公问。

    李公公会然一笑,说:“是蕙?宫里的。”说完,飞过去一个眼神,张公公更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说:“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那我回去了。”李公公说。“恭送李公公。”张公公一脸讪笑。迎曦亲眼见了,李公公偷偷塞给张公公一锭银子,还向她这里努努嘴。迎曦心想,这浣衣局的日子,怕是要受点罪了。

    迎曦被带走以后,五皇子蹬蹬蹬地跑回了蕙?宫,跑到了娴妃面前,喊道:“娘亲。”之后便开始不停地落泪,几乎泣不成声。

    娴妃忙问是怎么回事,两个侍女便把事情的原委向娴妃叙述了一遍,娴妃听了,说:“这也怪我,她刚来,我没有将宫里要紧的事,跟她交代清楚。”

    “娘亲,你要救迎曦姑姑啊!”五皇子哭着说。

    娴妃抚摸着他的小脸说:“无忧放心,娘会救姑姑的。”

    这几年里,娴妃在宫里过得的确不大轻松,能熬到今天的位置,可以说是相当的不易,她以巴尔虎的妹妹的身份嫁到宫里,算是外邦,在朝廷中本无根基,所以备受宫内嫔妃的排挤。

    但,她相貌出众,舞技更胜过后宫佳丽,再加上,生长于塞外的她,身上自带的一种野性之美,倒是深受皇上喜爱。她又争气,刚入宫不到一年,就生了一个皇子,这让没有子嗣的皇后更是对她恨之入骨,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为难。

    而她呢?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皇后生性妒忌心强,后宫嫔妃表面怕她,内心却都不待见她。娴妃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慢慢经营,一点点爬到这个位置。而且,她也开始暗中在朝廷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后来得知,睿王的生母,正是被皇后逼走,于是暗中与睿王联合,渐渐地削弱皇后在朝廷中的势力。

    但是,皇后出身显贵,她的父亲乃当朝宰相,且手握兵权,皇上当初能登上皇位,也是因为有了皇后一家的支持,所以,皇上对皇后尽管没有什么深情,却也对她有所忌惮。

    如今,她得想个什么样得办法,救迎曦脱困呢?鞑子刚把迎曦托付给自己,这才几天,自己却让她出了事,心中顿时充满愧疚。

    在这宫墙里,处处陷阱,步步惊心,这样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所以,她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为“无忧”,希望儿子的一生能无忧无虑。可是,事与愿违,这孩子在这深宫之中,不知比平常百姓家的孩子少了多少快乐。如果他能身在草原,跟他的生父巴尔虎生活在一起,是不是会快乐许多?

    这是个天大的秘密,她断然不能让他人知晓。今晚,皇上要来宫中,要检查无忧的功课,她得如何自然而然地说出原委,让皇上帮她救了迎曦呢?

    话说在浣衣局里,李公公刚走,张公公便走到迎曦面前,上上下下地大量她。“嗯……姑娘啊,叫什么名字啊?”

    “回公公,小女迎曦。”迎曦答。

    “哦,迎曦……名字不错嘛!人……更不错……”说着,伸出一只脏手,上前去摸迎曦的脸。迎曦一躲,说道:“公公请自重。”

    “呵!你个不识抬举的!”张公公看迎曦一脸的厌恶,顿时火起,“本公公看你有几分姿色,一心想抬举你,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这小脸蛋儿不让公公我碰是吧,我就让你尝尝板子的厉害!来呀,给我掌嘴!”

    “你敢!”迎曦怒道。

    “嘿嘿,我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你得罪的可不仅仅是公公我,你得罪的可是皇后娘娘,小贱人,我该给你长长见识了!”

    说完,一挥手,两个膘肥体壮的太监上来,按住迎曦,另有一个太监,拿了个一尺多长的板子,朝着迎曦的脸,打了下来。一股火辣辣的刺痛迎面袭来,嘴角顿时有鲜血流了出来,口中顿生一股血腥。

    张公公在一旁笑道:“我捣药叫你看看,是公公我的手摸着舒服呢,还是这板子碰着舒服。”迎曦强忍着痛,心想,你这令人作呕的阉人,来日方长。

    二十个板子过后,迎曦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鲜血淋漓,张公公说:“今日,我就给你这个见面礼,叫你知道好歹。到了这浣衣局,你要知道,谁是主子,谁说了算,去叫她洗那些太监服!”

    迎曦被带到了水槽旁,脸上火辣辣地疼。这时,一个宫女给她拿来了一个木盆,一只棒槌,迎曦看了看那个宫女,那宫女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看来,此处的确是被这张公公统治着的地狱。看着眼前如山一般的脏衣服,迎曦心中反而生出许多的倔强来,哼,我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好不容易,洗完了如山的衣服,都已经是半夜了,迎曦累坏了,加上腹中饥肠辘辘,迎曦眼前都要冒出金星来了。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准备回房睡觉。她知道,今日的晚饭怕是没了。

    “迎曦姑娘,张公公叫你去一趟。”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是那个白天给迎曦拿木盆的宫女。

    “什么事?”迎曦问。那宫女只是摇了摇头,匆忙地回房了。迎曦心想,看你能把我怎么着,再打二十板子?这点痛,没什么可怕的。

    当迎曦到了张公公的房中的时候,却看到了张公公一张嬉笑的脸,还有桌上的几盘菜蔬。

    “迎曦呀,累坏了吧,来来来,快,吃点东西。”张公公笑着说。

    迎曦心想,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管他呢,先吃了再说,于是,大大方方地走到桌前,夹了一口饭,放到嘴里嚼。可是,刚挨完板子的脸,却不争气的疼起来,迎曦皱了皱眉,然后继续吃起来。她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饭,她知道,不是饭菜多么精美,而是她太饿了。

    旁边的张公公,一边看着迎曦吃,一边笑眯眯的直搓手,说:“怎么样啊,迎曦,你可想好了?是本公公的手好,还是板子好啊?”说着,那脏兮兮的手,有开始向迎曦伸过来。

    此时此刻,屋子里只有迎曦和张公公两个人。迎曦回过头来看着张公公,甜甜一笑。

    张公公一看,以为迎曦顺从了,喜上眉梢,随即靠了过来。迎曦手快,啪的一掌坤过去,张公公当时就愣在那里,没想到一顿板子,一大堆粗活,也没有教会迎曦顺从,反而让她更“不识抬举”了。

    他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迎曦,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我怎么敢,是吧?”迎曦说。

    张公公连连点头,迎曦说:“我还就敢了!”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张公公登时被扇得转了个圈,脑袋嗡嗡直响。他连忙大喊:“来人…..”但是,那个“来”字还没等喊出口,迎曦一把抓住他的喉咙,五个手指头,深深的陷进他的肉里,张公公不但出声不得,连呼吸都困难。

    此时,迎曦真想手上一用力,将她捏死算了,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她说:“你个狗奴才,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可是睿王亲自挑选给娴妃的贴身侍女,你光知道皇后不好惹,你也该知道,睿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怕得罪皇后,那你怕不怕得罪睿王,我告诉你,得罪睿王,你照样不得好死。”

    张公公瞪大了眼睛看着迎曦,眼神里都是惊恐。他没想到,白日里看上去甚是柔弱的一个女子,居然功夫了得,轻而易举的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只听得迎曦继续跟他说:“从明天开始,我自会干我的活,不让你为难,但如果你敢慢待我,或者慢待任何一个宫女,我可瞬间就要了你狗命!”

    张公公连连点头,但迎曦还是过了好半天,才松开手,忽然听见了有流水声,顺声望去,原来,是张公公已经吓得尿了裤子。迎曦顿时觉得可笑,这人白日里如此凶恶,却原来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此时,迎曦已经吃饱喝足,她看也不看张公公一眼,回房睡觉去了,这时的迎曦,心里畅快无比,躺在床上,也睡得很安稳,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低声得哭,心想,或许也是被张公公欺凌的宫女吧,也没在意,很快的睡了过去,她真的很累了。

    迎曦不知道,娴妃今夜也是内心焦急,为她担心。傍晚的时候,皇上来了,娴妃和五皇子无忧,一同陪皇上吃晚饭。原本,每次皇上来,无忧总会哄他开心,这孩子本就聪明,又十分乖巧,小小年纪,便会察言观色,这一点很像娴妃。但今晚,这母子二人,都有些少言寡语。

    “你们母子二人今儿是怎么了?都有些闷闷不乐啊。”皇上问。

    “哪有啊,皇上能常来看我们母子,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闷闷不乐呢?或许是今天无忧玩儿得有些累了吧。”娴妃说。

    “哦?玩儿累了,那……无忧,你今天都玩儿什么了?”皇上转身去问无忧。

    “我看人射箭来着。”无忧说。

    “射箭?看谁射箭?侍卫么?那箭术可好?”皇上接着问。

    “相当厉害呢!”无忧故意把“相当”两个字拉得老长,看起来很夸张的样子,非常可爱,引得皇上都禁不住笑出声来,说:“那你给父皇讲讲,那人箭术是如何了得。”

    无忧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的讲起来:“起先,她在树上挂了个苹果,然后啪的一声,射碎了,然后她又在树上挂了个梨子,然后啪的一声射碎了。后来我问,我要是在树上栓上一粒葡萄,你可能射中?父皇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

    “她说,我不一定能射中葡萄,但是我能射中栓葡萄的绳子,然后啪的一声,真的射断了那绳子,好厉害呢!”无忧说的时候,一脸的崇拜。

    “哦?这人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字,朕可要认识认识。”皇上说。

    “她叫迎曦,是新来的姑姑。”无忧说。

    “不是侍卫?”皇上问。

    “不是!侍卫才没有她那么厉害呢!”无忧说。

    “哦?”皇上转身来问娴妃,“娴儿,无忧说的是什么人?”

    “哦,他说的,是睿王特意给臣妾挑选的贴身侍女,自打孙姑姑去世,我这身边,就没个体己的人,前一阵子,宫中闹刺客,吓得我高烧了好几天,睿王听说,就从自己的贴身侍女中,选了一个给我,我看着这丫头挺懂规矩的,无忧也喜欢,就留下了。”娴妃说。

    “哦,睿王还是很有孝心的嘛。那……把这人叫来,让我见见?”皇上说。

    “哎呦皇上,这你可就为难臣妾了。”娴妃说着,眼里闪着泪。

    “嗯?怎么说?”皇上觉察了娴妃的情绪。

    “今儿,迎曦哄着无忧玩,无忧看迎曦箭术高超,很是高兴,许是高兴的过了头,就射死了两只鸽子……然后……”娴妃怯怯的,不敢往下说了。

    “然后怎么了?”皇上问。

    “然后,就碰上了皇后娘娘,说……那鸽子是皇后娘娘养的,被迎曦射杀了,就把迎曦,送进了浣衣局……这会儿,估计还在受苦呢!”说罢,娴妃的眼泪掉了下来。

    皇上听了,眉头也皱了起来。皇后向来不喜欢娴妃,进而时常刁难,皇上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不用多问,自然也知道娴妃心里所想。

    娴妃继续说:“本来,皇后娘娘要处置臣妾的一个宫女,臣妾断然不敢阻拦,只是,这迎曦,是睿王精心挑选的,送给臣妾的贴身侍女,原本就是为了尽他的一片孝心,可这孝心还没怎么尽呢,人就被关到浣衣局了,这……睿王怕是要难受了。”

    皇上沉思了片刻,说:“明日,朕去找皇后,给你说个情,让她把人放回来。你就不要难过了。”

    娴妃一听,慌忙起身施礼道:“臣妾多谢皇上。”无忧一听父皇要去找皇后要皇后放人,心里也着实高兴,乐得直拍手。这一晚,娴妃更是风情万种,皇上也自是十分高兴。娴妃不知道,迎曦自己,也将困难化解的差不多了。

    第二日,迎曦一直睡到了太阳出来,才醒来,这一晚,睡在这么个破地方,倒睡得如此香甜,迎曦不禁失笑。梳洗完毕,按规矩吃了早饭,就该干活了。

    原本,身在浣衣局的宫女,大都是犯了规矩,到这里来挨罚的,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待遇,早饭也不过是一碗稀粥,一小块干粮而已。

    但是,迎曦的早餐不但有粥,有白面馒头,还有一个煮鸡蛋。昨日里迎曦还挨了二十板子,到现在脸还没有消肿,怎么突然之间,就有如此好的待遇呢?宫女们都议论纷纷,期间不乏肮脏的揣测,迎曦也不放在心上。

    洗衣服的时候,别人面前的脏衣服依旧是高高的,偏偏迎曦面前的,只是小小的一堆,迎曦看了,眉头有些皱。这样下去,被皇后娘娘知道,她怕是永远都不能走出浣衣局了,那可怎么行。这个张公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谁知张公公此时,心里正七上八下,迎曦是睿王府来的,这一点,皇后可知道?如果皇后知道,怎么会让她来这里,万一,那个人被她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惹出是非啊。怎么办?

    张公公一边吩咐了手下的太监,给迎曦吃小灶,并不给她派太重的活,他知道,迎曦是个高手,可以瞬间要了他的小命,他可不敢怠慢,但是,这么个祖宗放在身边,她还是害怕,而且,她居然在这个小女子面前,被吓得尿了裤子,着实丢人,怎么才能快些把这祖宗弄走呢?

    他决定,亲自去找李公公一趟。

    晚上,收了工,张公公打听到,李公公今天不当值,就匆忙的来到李公公的住处。

    “小人给李公公请安了。”张公公道。李公公可是皇后跟前的红人,人人都巴结他。

    “嗯!好好好。张公公难得来我这里,怎么?那个丫头不老实?”李公公问。

    “哦,不不不,还好,还好。”张公公也不敢把迎曦威胁自己的事说出去,他也怕得罪睿王,毕竟,他是个小人物,没什么靠山,谁也不敢得罪。

    “那……张公公还有别的事儿?”李公公问。

    “这个……”张公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犹豫了一下,说:“李公公,这个丫头是什么来历,您知道么?”

    “来历?她不就是蕙?宫的一个侍女么?还有什么特别的来历?”李公公问。

    张公公连忙说:“据小人了解,这个迎曦,是睿王亲自为娴妃挑选的贴身侍女,也就是说,她,是睿王府的人。”

    “哦?”李公公睁大了眼。“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张公公连忙说,“小的亲自派人打听的。本来小的也不怕得罪睿王,小的对皇后娘娘是忠心耿耿。只是……那个人也在浣衣局,这迎曦……”

    “不行不行,我还是去禀报娘娘。你先回去,回头,我再找你。”李公公说。

    “好好好,那小人,先回去了,我等您消息。”张公公说完,退了出来。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那人在这里,是断断不能让睿王知道的。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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