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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查到了。”三皇子说。
“是于忠告诉你的?”皇后问。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母子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三皇子说。
“你觉得是不是真的?”皇后问。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记得小的时候,我发高烧,你整日整夜的守在我身旁,我烧退了,你却病倒了;还有每一次,我有机会跟你一起去外公家,外公对我是何等的疼爱,尤其是舅舅和舅妈,对我更是视如己出,如同亲生父母一般,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三皇子问。
“你也觉得,这一切不该是假的,对么?”皇后问。
“我不知道,我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三皇子说。
“那我问你,你想不想要太子之位,你想不想做九五之尊?”皇后问。
“这跟我生母的死有关系?”三皇子说。
“当然!我只问你,想还是不想。”皇后逼问。
“想!”三皇子很坦诚。
“好,够坦诚,像我的孩子。那我再问你,对你的父皇,你的感情有多深?”皇后问。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要我弑君篡位?”三皇子说。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皇后说。
“父皇,从小便不亲近我,我对他,只有君臣之礼。”三皇子说。
“哈哈哈,我就知道。”皇后说:“像他这般无情之人,又怎会有人对他真心呢?”说完,皇后缓缓的走到三皇子的面前,轻轻的抚摸着三皇子的脸,说:“孩子,你也觉得,你的舅舅和舅妈对你视如己出,是吧?其实,你不该叫他们舅舅和舅妈,你该叫他们,爹,娘。”
“什么?”三皇子惊讶得很。就连俯在房上的迎曦,也惊得几乎弄出声响来。
只听皇后接着说道:“那宫女,的确是我杀的,但是,她生下的,是个女孩儿。同时你娘也生下了你,所以,我跟你外公商量,我们偷龙转凤……”
“可是,为什么?为了巩固你的地位?”三皇子说。
“我的地位?哈哈哈,我还要什么地位?我这辈子,原本是毫无指望的,记得那年,也和今年一样,下得漫天的飞雪,我躺在雪地里……哎,从那个时候起,我的心便死了,还会顾忌什么地位。”皇后说。
“那……”三皇子很是迟疑。
“这都是你外公的主意,外公看我如此,心里愤恨难当。我们曹家,为了打这个天下,全族的男丁,几乎都丧了命,就剩你爹,他也是半个残废。可是,我们曹家几乎灭族而为他打下了江山,又为了你父皇能坐上皇位而刺杀先帝,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又是如何对我们的呢?”皇后恨恨的说。
“所以,你要夺了他的天下?”三皇子问。
“不是我要夺他的天下,而是,这天下本来就该是我们的!而你,是曹家现下唯一的骨血,我一定要扶你,登上皇位,夺回我们的天下,夺回曹家的尊严。”皇后说。
“你刚才提到了于忠,他知道什么么?”三皇子问。
“他是那个宫女的哥哥,而且,他手里应该有我害死那宫女的证据,所以我猜想,你手里的东西是他给的。”皇后说。
“那你为何还要留着他?以你的性格,不是早该除掉他么?”三皇子问。
“是的,要不是他手里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怎么还会现在还留着他,不但留着他,还要留着那个孽种!”皇后恨恨的说。
“那个女孩儿……还活着?”三皇子问。
“是的,还活着。这是我唯一可以牵制于忠的东西。”皇后说。
“于忠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三皇子问。
“兵符!”皇后说。
“兵符?”三皇子说,“怎么还有兵符?”
“是的,”皇后说:“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先帝是开国的君主,当时,我们曹家,端王,再有先帝都在打天下的过程中,积聚了自己的力量。端王也是先帝的儿子,所以,我们曹家的力量难以跟他们相抗衡,这皇帝,就由他们来坐了。”
“然后呢?”三皇子继续问。
“其实,先帝一直觉得,自己的皇位受到了威胁,尤其是他年老的时候,他越来越担心,有人夺去王位。所以,他做了两个兵符,一个在端王手里,一个在自己的手里,将来,如果有变,必须集结这两个兵符,才能调动天下大军,说到底,这就是提防我们曹家的兵符。”皇后说。
“这么说,皇上现在,也没有这兵符?”三皇子问。
“是的,他这皇帝,是弑君篡位,他怎么会有兵符?那兵符在于忠手里,但是,于忠跟他的名字一样,对先帝忠心得很,所以,他不会轻易的拿出来的,如果我们把他逼急了,他反而会为了保存先帝打下的天下,而把这兵符交到皇上手里,到时候,我们曹家,就会有灭门之灾。”皇后说。
“那……我们要怎么做?”三皇子问。
“怎么做?就是你,冒充皇上的儿子,做了太子,将来继承大统,那这江山,就是我们的了,管他什么兵符不兵符,你明白么?”皇后说。
“我明白,我明白,但是,这事太突然了,我需要.……需要.……”三皇子说。
“是的,这事情对你来说,的确太突然了,原本,也没想现在告诉你,但是,皇上现在,想必已经开始着手对付我们曹家了,而且,端王对他,也很忠心,我想,他手里已经有了那个端王的兵符,如果让他得到另一半兵符,号令天下大军,要灭了我们曹家,不是易如反掌么?”皇后说。
然后,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三皇子说:“皇儿,你是我们曹家唯一的骨血,也是我们曹家唯一的希望,你要想清楚,你那所谓的父皇,可曾真心的疼过你么?在他心里,除了皇位,除了权力,什么都没有。”
“我会好好权衡的,母后。从小到大,你一直跟我相依为命,孩儿知道你的苦。”三皇子说。
“知道就好。”皇后把三皇子抱在怀里,眼泪滚滚滑落……看着这样的一对母子,迎曦不知道该做何想法,她只能悄无声息地,离开坤宁宫。
回到蕙?宫,迎曦把所见的,都告诉了娴妃。娴妃也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过了好久,她终于开口说:“这件事,如果让皇上知道,那曹家是一定会被灭门的。”
“是。可是,娘娘,我心里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之前,觉得皇后是那么的狠毒,但现在,觉得,她是如此的可怜。她的狠毒,是因为恨,而这恨,又是因为爱。”迎曦说。
“是啊,你说的对,如果,皇上当初能真心对她,那么,曹家不但不会谋反,反而,会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想必皇上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吧。”娴妃说。
“说道那个女孩儿,或许就是我当日跟着信鸽,所见的那女孩儿?”迎曦说。
“一定是的,我们得想法子,救了那女孩儿才行。”娴妃说。
“可是,曹家戒备森严,而且,他们一定是把这个女孩儿,藏到一个外人无法找到的地方,我们要怎样,才能救出她来呢?”迎曦说。
“是啊,”娴妃答到,我们首先得查找到那个女孩儿被关押的具体位置。
“娘娘,你看……那个王怀安,可不可用?”迎曦说。
“那……还得想想办法,只是他与曹丞相小妾私通的事情,怕是不能实打实的威胁到他。”娴妃说。
“还有他往草原卖粮食的事情呢?”迎曦说。
“这个.……我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我看,你还是要去跟博古沟通一下,让他拿个主意。”娴妃说。
“好。那我什么时候去找他?”迎曦问。
娴妃笑笑说:“什么时候?你啊,当我不知道,你不是时常都要溜出去么?轻功那么好,这皇宫,还能关得住你?”
“娘娘.……”迎曦的脸红了起来。
“好啦,我才不管你们那破事儿呢,你只要小心就好,别让旁人发现了就是。天也不早了,你赶快回去睡吧,这晚上,在雪里卧着,着实冻坏了吧。”娴妃说。
迎曦应了,红了脸,出去了。
迎曦刚走,娴妃的脸色就变了,一滴滴的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她知道,皇后的毒,已经侵入了她的五脏,怕是……所以,除去皇后,保无忧登上皇位,必须加快速度。可是,无忧那么小,怎么去面对这纷繁复杂的朝野争斗?博古,只有博古能帮他,再有,就是迎曦了。迎曦啊迎曦,如果有一天,我对不住你,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迎曦让出宫的小太监捎了信,然后便去花房等着。这是鞑子特意为她建的花房,里面温暖如春。想想昨日在坤宁宫房梁上,卧在雪里的感觉,与现下,真是判若天地。
门,轻轻的开了,是他。
见了迎曦,他总会展露笑容,而面对别人的时候,他是很少笑的。
“今日急着见我,是想我了?还是有事?”鞑子问。
“都有。”迎曦说。
“那……哪一个更重要?”鞑子问。
“哪一个,都挺重要的。”迎曦说。
“调皮,就不能哄哄我么?”鞑子笑道。将迎曦拥在怀里……
迎曦将昨日三皇子与皇后的谈话,告诉了鞑子。鞑子也颇为惊讶,没想到,世事如此难以揣测,迎曦问:“不知道那王怀安能不能为我们查到,关押那女孩儿的地方。““能。”鞑子说。
“你怎么那么肯定?”迎曦问。
鞑子笑了:“因为,他中了我的毒,其实……就是一种,让人上瘾,欲罢不能的毒,要比鸦片厉害得多。”
“你可真够狠毒的啊!”迎曦说。
鞑子说:“我有么?那……你可小心了哦!”
两个人,又笑到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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