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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子见端王如此重情,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尽心的处理政务。皇后已经告诉他,皇上会封他为侯,为的,就是顶替端王,将来制约睿王。睿王对皇位觊觎了那么久,如今,皇上却要把皇位传给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他怎会甘心呢?
即使不封睿王为摄政王,他也会竭尽全力的去赚取权力。对于权力的渴望,是一种难以遏制的欲望。这一点,皇上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皇后到了皇上寝宫的时候,皇上刚吃过太医给开的药,皇后请了安,对皇上说:“李太医的医术果然好,皇上看着气色好多了。”
“什么气色好多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药喝下去,脸都喝红了,即使不好,看着气色也好,都是糊弄人的。”皇上说。
“我看着,皇上你都会说笑了,精神还是不错的。”皇后说。
皇上看了看,春桃端着的托盘,说:“怎么?又给朕熬了参汤?”
“是啊,是臣妾亲手熬的,臣妾就盼望着,皇上能早点好,只要皇上好,臣妾和无忧才有依靠。”皇后说。
“朕知道,你在担心睿王。”皇上说。
皇后低着头说:“臣妾不想说什么,怕皇上认为,臣妾是在挑拨你和睿王的父子关系。”
“说哪里的话,”说着,皇上握了皇后的手说:“朕知道你的心。”
皇后莞尔一笑说:“皇上赶紧把参汤喝了吧,别让春桃端着了,省的凉了。”
“好。”皇上便接过参汤,一口气的喝了下去,说:“不愧是你亲自熬的参汤,昨晚喝了你的参汤以后,朕觉得精神好很多,身上也有了力气,仿佛病一下子好了呢!”
皇后笑了,说:“皇上觉得身子好了些,就开始放纵自己了?我可听说,昨晚皇上跟迎曦洞房花烛.……欢喜得很呢!”
“你吃醋了?”皇上问。
“臣妾不是吃醋,臣妾只是担心皇上,您还在病中,怎么可以如此放纵自己呢?是在是不应该。”皇后说。
“朕知道,你是最体贴的。”皇上说。
“皇上知道就好,只是……皇上一定要保重,否则,不仅是我们母子,恐怕,连迎曦,都会受牵连。”皇后说。
“迎曦?迎曦会受什么牵连?”皇上问。
“皇上你不知道,你病了这两天,睿王他……他叫了一些大臣们在和园议事,有人传言说,那是他私自设的‘小朝廷’,不仅如此,昨个他进宫来探视皇上,路上遇见迎曦,他还.……”皇后欲言又止。
“他还做什么了?”皇上说。
“他居然强拉着迎曦叙旧,迎曦顾忌着礼数,想摆脱他,他却去拉迎曦的手,要不是身边小夏子一直跟着,不知道还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迎曦去找我,哭着说这事。我没叫她告诉皇上,怕气着您,如今,见皇上好多了,我才敢说。”皇后说。
“他怎么敢,如此大胆?”皇上已经气得哆嗦了。
皇后知道,这两碗参汤的毒是很特别的,第一碗,要在喝过以后,与女子行房事,才能引起毒发,所以她安排了牡丹来侍寝。皇上以为是迎曦,定然兴致高。这第二晚,便是要动气,才能促发毒火攻心,现下,就是要他动气。
“皇上你有所不知,睿王对迎曦,其实还是很上心的,当初,柳家满门抄斩,是睿王私下派了人,去把迎曦救下,当时他就对迎曦用情不浅,何况他们又在和园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要不是迎曦对他没有半点意思,恐怕他早就……”皇后说。
“他如此大胆,我绝不容他!”皇上说:“我定要……定要……”可是,话还没说完,皇上已经晕了过去,皇后知道,这是毒发的征兆。现在,两种毒在他的体内,会慢慢汇聚,他就要完了。她平静的对春桃说:“春桃,去叫李太医。”
等皇上再醒的时候,几乎已经神智不清了,嫔妃们,太医们,近臣们,都等在门外,皇后坐在座位上,脸色惨白,她知道,自己也是毒发攻心,没有多少时间了。
迎曦看着她,说:“娘娘,你怎么样?”
皇后,吃力的牵动了一下嘴角,说:“我不会死在他前面的,我要,看着他死了,才安心。”
皇上醒了,召集了臣子们入见,迎曦忙叫了小夏子:“小夏子,皇上怎么样?”
小夏子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不瞒娘娘,李太医说了,皇上虽然已经转醒,但,怕是回光返照。所以召集了臣子,在安排后事呢!娘娘莫急,呆会儿,怕是就要召见二位娘娘了。”
“哦,那你去吧。”迎曦对小夏子说。果然,一会儿,朝臣们都出来了,皇上召见皇后和迎曦。
迎曦扶了皇后,来见皇上,皇上靠在软枕上,看着她们,说:“朕,怕是不行了,你们两个,要好好照顾无忧。”
“皇上,”皇后说:“臣妾知道,皇上今天一定会殡天的。”
皇上没想到皇后居然这么说,一时之间,愣住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皇上你不知道,其实,你原本没病的,只是中了毒。”皇后说。
“什么?是谁……给朕下毒?”皇上问。
“是臣妾。”皇后平静的说。
“你?为什么?……一直以来.……你对朕都……都很恭顺,你为何……为何要毒害朕?”皇上问。
“皇上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只知道,我是巴尔虎的妹妹,其实,我的真名叫,海纳特博雅。”皇后说。
“你?你是.……”皇上的气息,已经喘不匀了。他张开嘴,要大喊,可迎曦手快,一下子,点了他的哑穴,使得他半点声息也出不来。
“我是要报仇,才进宫的。”皇后接着说:“可是,我觉得,只是杀了你,似乎太便宜你了,你说是不是?”说完,她回头看着皇上。
皇上,瞪大了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皇后看他这个样子,说:“皇上你可知道,八年了,我入宫八年,今天,这口气,才喘得顺畅了。你杀了海纳特部族所有的人,你这一条命,怎么能还得清呢?”
皇上依旧瞪着眼睛看着她,皇后接着说:“巴尔虎,也是深受你的毒害,他杀了他心爱人的父母宗族,使得他一辈子,都生活在内心的折磨之中,没有一刻安宁。而我,对他如此深情,也因为她杀了我全家,而不能与他共度余生。你可知道,这有多残忍么?”
迎曦回头看了看皇后,眼中都是泪水。
“所以,我觉得,我不仅要你的命,还要你的江山,你最看重的江山,这样,才能对你所犯下的罪行,弥补万一。如今,我就要得偿所愿了。”皇后看着皇上,说:“你,心中还疑惑吧,我怎么夺你的江山?其实,很简单,无忧,是我和巴尔虎的孩子。你已经立他为太子了,你死后,他,就是皇上!”
皇上的嘴唇,已经泛出紫色。皇后接着说:“其实,你一直在怀疑睿王,以为,他不是你的骨血,以为,他生母在跟了你之前,就已经怀上了他,其实,你错了,我已经查清楚了,睿王,是你的亲生骨肉,其实,你若不是疑心那么重,早该发觉的,他,有多像你。”
迎曦看着皇上,瞪大了眼,努力的张着嘴,想要喊出声音,努力的挣扎着,想要摆脱,可是,一切都徒劳无益。
最后,他还是僵直的躺在那里,一点点的,浑身变得冰冷、僵硬。
“娘娘.……”迎曦轻声唤着皇后。
“别,别叫我娘娘,我最厌恶,做他的女人。”皇后说:“我终于,终于可以,亲眼看着他死,我的心愿,算是满足了.……”突然,她身子一沉,倒了下去。
迎曦一把扶住她,喊道:“姐姐!”
博雅惨淡的一笑,说:“是啊,你该叫我姐姐,我已经毒发攻心,只是一直憋着这口气,一定要亲眼见他死在我面前.……”
迎曦的泪,滚滚而下。博雅说:“迎曦,你别哭,仇,我给你报了,我不希望日后,你活在仇恨之中,你要.……好好照顾无忧。让他,做个好皇帝。还要,提防睿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姐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无忧。”迎曦说。
“那就好,那就好……还有,我死后,不要葬在这里,不要跟这个混蛋,葬在一起,你要把我的骨灰,运回草原去.……将来,我要跟巴尔虎.……葬在一起,来世,我们一定,要.……”这最后的话,博雅还没有说完,便香消玉殒了。
之后,新帝登基,昭告天下,皇后因为皇上驾崩,伤心过度,抑郁而死,为保皇后魂魄安宁,特按照草原上的习俗,尸身运回草原安葬。
萧达被立为辅政大臣。迎曦为太后。特恩赐端王与睿王生母,结为夫妇,日后想要去哪里,想要在哪里生活,都随他们所愿。
但是,睿王,用他那不甘心的眼睛,瞪着无忧,瞪着龙椅。
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争斗,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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