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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诅咒 > 第38章 39、至亲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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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新教和奥兰菲迪亚的力量让动荡的世界回到和平是我和你母亲唯一的梦想。在经历了残酷的帝位争夺,我和她站在了新的顶点上,召集原本一盘散沙的新教,并通过内战平定了国内的反叛势力。在恐怖的战争中,我们学会了要比敌人更残忍才可以胜利。于是我们不择手段,利用新教组织了对我们完全忠诚的军队,加上支持我们的国内贵族势力和长期以来一直坚持的梦想,我颁布了那道被人称为修罗令的‘第一帝谕’,开始了向全世界进军。”

    “先是统一的普利斯特里洲,战争很顺利,在我的十将军以及帝国精锐部队的攻击下,普利斯特里洲很快被划入了奥兰菲迪亚的版图,但是……你母后在生下你的同时……死去了。那时,我认为,完成我们俩的梦想是对她最好的祭奠。而随着看到你慢慢长大,我感到了疲劳和孤独。世界的统一没那么容易,在我统治之下的奥兰菲迪亚虽然强大,但还没有一下子吞下整个世界的能力。年轻时的雄心渐渐被岁月磨合。我在你母亲的墓前道歉,现在无力完成梦想了,我想要撤兵,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才发现,世界正朝着我们两个所希望的相反方向发展,在我的推波助澜下,战争更加频繁。”

    “六大公爵的自立让我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错。我并不是正义的一方,而是掠夺的一方。当年那些支持我的贵族的目的并没有我和伊丽娜那样单纯。他们想要的仅仅是利益,对外的战争掠夺的巨大利益,而我不知不觉成为了他们之间得一员,成了他们的利益代表者……”

    在查理曼述说回忆的时候,佩奇也恢复了些许力气,从地上站起,但是眼神中仍带着无力,他凝视着查理曼,待他说完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对杀你已经失去了兴趣……”说着,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查理曼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佩奇仍然没有从过去的真相从恢复过来,便说道:“一开始我把你看作为伊丽娜的遗物,现在……我将你视为我和伊丽娜梦想的希望!”

    “希望?”佩奇眼中稍微恢复了些神色,而语气也显得有些激动,“那为什么五年前要将我抛弃!”

    “库尔特应该和你说过,你是我罪孽的延续。”查理曼对上了佩奇的目光,且露出一丝凌厉,“没错,我是这么想过,所以我要阻止这一罪孽的延续,让你离开我,离开世界仇恨的聚集地——克比亚奥兰菲迪亚皇城!”

    “我……”听了查理曼口中的真相,佩奇顿时说不出话来。

    “没错,当时那场弑君案确实是斯菲利克干的,毕竟我对他也做了过分的事。”查理曼继续说道,“那正好是一个契机,他想陷害你,我便顺着他的意思将你从皇城驱逐出。”

    随着查理曼口中的真相出现,佩奇再度陷入了沉默,良久,时间似乎让佩奇的心恢复了些,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精神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见佩奇恢复了不少,查理曼脸上露出了几分欣慰,而听到了佩奇的问题后还是出现了几分愁容:“我原本以为,让你离开皇城,切断这罪孽的延续,我能一个人应付一切,但我错了,世界局势真的已经超出我的控制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归来在你的计划之内。”

    查理曼并没有直接回答佩奇的问题,他慢慢抬起右手,亮起了手背的蓝色六芒星,从手心发出了一阵阵蓝色的粒子,一下子就将他旁边的床摧毁了,“所谓的d粒子,就是我的能力disintegrate,但是没有人会想到,接受诅咒这么多年的我至今没有进入心灵诅咒。”

    “这么说……”佩奇下意识地望向查理曼的右手注意到了佩奇的目光,查理曼一笑:“没错,虽然我们命运相连,但是如果先砍下我的右臂的话,你是有办法杀我的。”

    “休想!”随着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首席将军雷利紧急返回,出现在潘帕斯离宫,当他看到佩奇时,二话不说便挥剑向他刺去。

    只听见‘叮’的一声,佩奇的骑士兰德尔快雷利一步挡在佩奇背后,以手中剑刃挡住了雷利的攻击。

    “哼,不错的反应,帕里森家的小鬼。”雷利冷笑着,退了一步,又重新对佩奇展开了新的攻势。

    面对人人畏惧的查理曼的骑士,帝国的第一高手,兰德尔毫不畏惧,淡定地不断化解来自对方的攻击。

    雷利见短时间难以战胜眼前的这位后辈,心中又着急查理曼的安全,右手手背的六芒星渐渐闪烁出绿色光芒。

    “住手!雷利!”查理曼皱着眉头,高声喊道。

    “陛下,这些人想要的是你的生命。”雷利没有顺着查理曼的意思,依然想要发动诅咒能力攻击兰德尔。

    “你战斗的理由永远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我的荣誉而战。”查理曼死死盯着雷利,气愤的叫道。

    “陛下,您难道真的甘心……”雷利终于还是服从于查理曼的坚定语气,放下了手中的剑,叹道:“是的,臣……谨遵圣命。”他看了佩奇和查理曼一眼,退到了一边。

    清楚看到雷利手背的六芒星的佩奇却又是着实吃了一惊:“绿色的六芒星,你是一开始的那个戴面具的家伙!”

    “没错,是我派他过去的。”查理曼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现在的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可以继承我的帝位,继续我原先的梦想。第二,杀了已经被世人称为恶魔的我,你将成为英雄。”

    “选择一条有利于你的道路!”佩奇的脑中马上浮现起神父库尔特在临死前对他说的那句话。他脸上微微浮起了一丝笑意,从紫瞳手上接过枪,缓缓地将枪口重新指向了查理曼。

    望着黑洞洞的枪口,查理曼脸上的表情却回以淡淡的笑容。

    “哈哈哈……”就在查理曼准备以这样一副超然的姿态迎接死亡时,佩奇却出乎意料高声笑道,其中带着几分疯狂,“杀你?你要让我以什么理由杀你,你让我五年都生活在仇恨中,而在就要成功时却告诉我,根本不存在什么仇恨,复仇可是我这五年活下来的动力啊!”

    狂笑着的佩奇身体颤抖着,甚至连手中的枪都落到了地上。查理曼似乎也没想到有这样的事情,看着佩奇疯狂的姿态,心中也很难受,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做出选择吧,我的孩子……”

    谜一般的声音从大脑的深处传来,陌生而又出乎意料的亲切……

    “啊……”佩奇突然痛呼一声,两手举起捂住了双眼,浑身更加剧烈的颤抖着,查理曼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上前一步,想上前扶着脚都站不稳的佩奇。

    ————“接受吧,我留给你的唯一……”

    佩奇却又突然停止了惨叫,双手缓缓垂下,身子也站直了,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投向了查理曼,而他那双皇族的金瞳,竟然露出了蓝色的光芒!

    “你,你这是……”查理曼不可思议的看着佩奇那双蓝眼睛,欲言又止。接着,嘴角微微露出笑容,口中喃喃道:“还是交给你吧……”

    一旁的紫瞳脸上也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呵呵,她终于来了……”

    白天与夜晚,白色与黑色交替地闪过,佩奇的意识最终停留在了那似是六度空间的白色世界,他迷茫着望着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团渐渐化成人形的白色上。

    没有了第一次来到白色世界的警惕与惊讶,佩奇似乎已经对白色空间失去了兴趣,亦或是……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兴趣。良久,人形的白色物体渐渐被染上了颜色。

    “你是……”佩奇无神地双眼终于出现了一丝惊讶。

    一名散发着高贵的气息,身着华丽的蓝色宫装的美丽女性大方地站立在佩奇面前,宛若盛开在白色空间的一朵蓝色妖姬,那充满魅力的脸庞在佩奇的眼里,陌生而又意外地有一股亲切的感觉。

    “已经这么大了啊,我的孩子……”那女子笑眯眯地看着佩奇,眼中现出几分慈祥。

    “孩子……”佩奇一惊,目光投向女子蓝色的双眼,惊奇而又带着一份喜悦:“你是我的……”

    “呵呵呵……”女子淡淡笑着,上前了几步,走到了佩奇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佩奇的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雷贝尔,我的孩子……”

    “母……后……”佩奇试着呼唤了一声,眼中的惊讶彻底被喜悦所代替。

    等待十九年的呼唤终于传到了十九年来等待它的人耳中,一直在此等待的女子——雷贝尔的母亲,蓝若,伊丽娜?雪莉拉尔在听到了这一声后双眼也忍不住露出了喜悦的泪水。

    “母后!”眼泪使得佩奇心中的想法更加确信,他坚定的喊了一声,双手伸出想要抱住母亲,却扑了个空。

    “为什么……”佩奇再试了一次,却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母亲的身体,根本就碰不到。

    “孩子,你是碰不到我的。”伊丽娜尽管也有些失望和无奈,却被她此刻强装出来的笑容掩盖住了:“现在的我仅仅是个思念体,这还是靠新教的神的恩赐。”

    “神?”佩奇听到了这个不可能的存在,有些疑惑。

    “时间有限,开始说正事!”想起了自己留在这里的真正使命,伊丽娜也强制压住了唯一一次至亲见面的喜悦,摆出了严肃的神色:“我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在你最软弱的时候,给你作为一个母亲应给予儿子的支持。”

    “支持?”佩奇盯着自己的母亲,似乎也渴求着一个答案。

    “我作为母亲能给你的很少,现在的我也只能给你一句话,不管你父亲和库尔特神父怎么说,我想你遵从自己的想法。”伊丽娜快速地说道:“现在,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

    望着母亲平静而慈祥的脸庞,佩奇也将脸上本有的欢喜压制,闭上眼,默默开始了思考。

    “就是这样……”伊丽娜看着佩奇,笑容中更添了一分对自己儿子的满意。

    “这才是我和他的儿子……”话没说完,她的身体却伴随着‘呼’的刮来的微风,再次化作白色的点点滴滴散落在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中。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位母亲与儿子的会面……

    佩奇眼中的蓝光闪烁不定,渐渐失去了原本耀眼的光芒,空洞的眼神渐渐随着蓝光离开而被睿智所替代。回来了,那个理智冷静的佩奇……

    “这才是我和她的儿子……”查理曼的脸上也露出了和那个世界的伊丽娜一样的满意笑容,他欣慰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的选择呢?”

    “在这里。”佩奇镇定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枪。

    紫瞳眯着眼睛,淡淡地注视着佩奇。在一旁的雷利也是强忍着,等待佩奇的选择,兰德尔却是闭上了眼睛,手中紧握着剑刃。

    “选一,还是说选二?”查理曼仍然保持着一直以来的淡定地态度,仍然不畏惧佩奇回到佩奇手中的枪。

    “我的选择只有一个……”佩奇皱着眉头,举起枪指着查理曼,“时候还未到,杀了你,还是什么都不会改变,但是就目前而言,你必须死!”

    漫长的夜晚在最后的枪声后结束了,奥兰菲迪亚皇城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天。

    朝见宫内,奥兰菲迪亚朝臣纷纷先一步到达。对外宣称病重而一直在深宫养病的皇帝终于重新出面开始第一次朝见,相较于欢喜,群臣们的心情更有的是惊讶。一直以来处理军政事务的首席将军雷利与第二皇子斯菲利克却没有来到朝见宫殿内,而长期几乎不出面的皇城防务长兰德尔却应了这次皇帝的召集,来到了宫中。

    “陛下驾到!”司礼侍从站在皇位旁庄严而敬畏地高声呼道。

    司礼侍从的呼声使得殿内的群臣马上就安静下来,每人都熟练地弯下腰,向即将登场的皇帝鞠躬致敬。

    “哒哒……”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已经听惯了查理曼踏步声的群臣惊讶的发现这声音有着明显的区别,但没人敢在这时抬头。

    走入殿内的皇帝也一声不吭,经过了好长时间的沉默,群臣中一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抬起头,偷偷瞄一眼皇位,惊叫出声:“是你,你不是已经……”

    听到了这一声惊叫,所有人都压抑不住惊讶,昂起头,看到皇位上坐的人时,都纷纷惊叫:“是你,陛下呢?”“你竟然没死!”

    迎接朝臣的不止是新的早晨,还有新的皇帝。登上那崇高皇位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已经被宣判死亡的皇子。

    雷贝尔镇定地坐在昔日查理曼独享的黄金座椅上,面带笑意地望着下面的群臣,翘着二郎腿,眼中透着胜利的得意与喜悦。

    “安静!”司礼侍从的喊声镇住了议论纷纷的群臣,见现场安静了些,他继续说:“下面有请新的首席将军、皇帝直属骑士、亲卫队统领兰德尔?帕里森宣读传位诏书。”

    兰德尔在群臣异样的目光中走上前,从司礼侍从手中接过传位诏书,站到的皇座之前,面对着惊讶的群臣,严肃地将诏书一字一字清晰的读出来。

    ‘将皇位传于原第三皇子雷贝尔?奥兰菲迪亚’这是诏书中十分明确的意思。兰德尔一念完,群臣顿时七嘴八舌的商讨开了。同时,各种抗议声也从他们之中传来。

    “反对,这位殿下是曾经行刺过陛下的,怎么可能有皇位继承权!”“一定是他没死,回来谋害了陛下制造了假的诏书。”“我们要求见陛下!”“绝对不认同你的资格!”

    相较之下,首席辅政官利昂娜就显得冷静不少,一直以来作为众臣之首的她,示意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自己上前一步,冷声道:“雷贝尔,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兰德尔怒道。

    “上代皇帝查理曼已经被朕杀死,现在朕只是来取回五年前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佩奇淡淡看着利昂娜,微微笑道:“皇姐,你并没有干涉继承的权力。”

    佩奇的话刚落完,群臣又忍不住开始了抗议,声音响彻了整座朝见宫。

    “不承认朕的地位?”佩奇仍然面带着笑意,从皇座上站起,注视着群臣,接着一挥手,“从现在开始只有顺从朕的人,才能继续站在你们现在的这个位置!”

    在佩奇的手挥动的同时,在门外等候已久的军队马上冲了进来,将殿内的大臣完全包围了起来。

    “亲卫队?为什么要支持他!”通过这批军人的制服,群臣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

    “还用说吗?”殿外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因为他是皇帝陛下!”

    随着这个有力的声音传来,众臣都望向了大门。在他们的目光之下,九名身穿十将军制服的人缓缓走入殿内。

    “埃姆斯?格雷威尔,迈克尔?安德烈,米克莱特?奥斯顿,默克尔?布兰德里……”熟悉这几人的朝臣念叨出了来人的名字,然后带着愤怒的叫道:“你们只不过是十将军的子女罢了,有什么资格穿上这件衣服!”

    “那就让朕来介绍一下吧!”佩奇满意的看着进殿的九人,笑道:“原来的十将军已经随着查理曼死去而失去了资格,而他们就是新的十将军!”

    “参见陛下!”不顾惊讶的众臣,九人齐声跪下。接着,领头的埃姆斯抬起头尊敬地看着高高在上的佩奇,特意高声说道:“应陛下您的召集,全国上下37名上将,108名中将,276名少将全部到位,现在在宫门外候旨。”

    “很好!”佩奇看着惊恐的群臣,特意微微地笑道。走下皇位,一直到了宫门口,望向外面。

    忍不住惊讶的众臣也围到了他的身旁,一起将目光投向宫门前的广场,却见这样一幅壮场景:在那片宽敞的场地上,几百名身着奥兰菲迪亚各军阶军装的集中在此,他们呼喊着同一个口号:‘雷贝尔陛下万岁!’这些人正是全国所有的高级军官,他们控制了全国近八分之八十的军队,此刻,他们的目的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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