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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完全不知道秦牧把他叫到办公室来单独谈谈的原因,因而显得万分紧张。
而秦牧则坐在他面前,一直不停地敲打着桌面,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王士珍见到秦牧如此严肃,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这时候,他必须要保持冷静才行,于是故作淡定地说:\"总指挥,您找属下来,不知道有何事?\"
秦牧的手停了下来,轻轻地垂,他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微笑。
这种笑容,让王士珍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连忙低头,装作没看到秦牧这种笑容的意思。
过了许久,秦牧才开口:\"王士珍,你最早是跟着袁项城,当他的幕僚和参谋吧?\"
王士珍听到这话,浑身一颤,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秦牧,他已经意识到了秦牧想说的话。
秦牧的语气十分平稳,但越平缓,越说明危险。
\"总指挥,属下,属下有罪......\"
\"哦?你哪里罪过了?\"
\"属下当初跟着袁项城的时候,确实有过僭越之举……\"
\"那么,你现在就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呢?\"秦牧依旧很平静。
王士珍咬了咬牙齿,说道:\"当时的形势太不明朗了,而且……恕属下直言,属下与袁将军对总指挥您心里没底,所以才会......\"
\"袁项城是个有能力的人,他也很清楚自己的野心是多么巨大。但他却宁可选择从宝岛总督的位子上回到国防军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秦牧问道。
王士珍一愣。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秦牧接着说道:\"因为他想要的东西,远超你的想象。
无论是军权,政权,都比不上我屁股底下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王士珍猛地一抖,如果被定性为谋反,他的政治学生命和生物学生命就都到尽头了。
秦牧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他现在,身为第二军军长,麾下的三位师长都是从小站新军中投靠过来的,他如果想拥兵自重,也完全有这个机会。
但他现在仍然选择效忠于我,履行他的职责。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整个帝国国防军,帝国欣欣向荣的发展现状以及各方派系之间的和谐,都维系在我一人身上。
北洋系,淮军系,新军系,草莽系,学堂系,军队中的各方派系我都看在眼里。
虽然现在军权都牢牢地掌握在我手中,哪个派系都不敢说一句话。
但是如果我哪天突然去世,帝国将洪水滔天。
哪怕我年轻气盛,能够坐在这个位子上几十年,让帝国彻底安定下来,富强起来。
但是这些派系内同样会内耗几十年,徒增不必要的损耗,这些你都明白吗?\"
王士珍点点头,但又露出疑惑的表情。
秦牧最初的意思不是要追究他与袁项城共事时的谋反言论与举措吗,怎么突然说到派系斗争了?
秦牧看出了他的不解,将那份天网的情报递给了王士珍。
\"好好看看吧,上面的每一行字都足够让你死伤一百次。\"秦牧淡淡地说道。
王士珍拿起情报,刚看到前两行就开始冷汗直冒。
当初他与袁项城,与维新派的谈话,这份情报上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有人和我说,王士珍可能会在北伐取得胜利之后,拥兵自重,裂土封侯,甚至可能投靠沙俄。
这份情报就是佐证。
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秦牧沉声道。
王士珍惶恐至极,他颤抖着解释道:\"总指挥,属下绝无此意!\"
秦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这种神色让王士珍感到心惊肉跳,好像有人要杀掉他一样。
王士珍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秦牧按谋反论处。
\"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我已经任命你为北伐军司令,那么我就不会怀疑你的忠诚度。
我这人,论迹不论心,只要你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哪怕在你心里把我杀了一千遍了,我也不会追究你。\"秦牧的声音并没有太大起伏。
王士珍一怔,顿时感到如临大赦。
秦牧将那份情报拿到手中,撕成了两半,说道:\"在我管理帝国的时候,你只需要记着,忠于我一个人。
无论是哪个派系,我不动他们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们忠诚于我。
你要清楚,我也希望你传达给其他人。
我这里,不仅有晋封的命令,更有千百万大军,枕戈待旦!\"
\"总指挥所言,属下定当谨记!\"王士珍恭敬的说道。
秦牧将手上的纸屑随意扔掉,说道:\"现在你可以退下了,你依然全权负责北伐。
你记住,没有我的帝国国防军,毫无意义。\"
\"是,总指挥!\"王士珍退了下去。
等王士珍离开之后,秦牧从抽屉中又取出了那份情报的复印件。
\"唯月,把这份文件存档,随时备用。\"秦牧吩咐道。
\"遵命,主人。\"
片刻后,张孝达走进办公室,坐到秦牧面前,问道:\"元首,看来您是选择了信任王士珍,不知这份信任,到底是来自于哪里?\"
\"信任,是建立在对对方的绝对了解之上。\"秦牧淡淡的笑道。\"这份信任的基础,就是我了解王士珍的一切。\"
\"一切?\"张孝达不明白的看着秦牧。
\"不只是王士珍,内阁众人,国防军各位将领,我都了如指掌。否则,你以为最初组建内阁之时,为什么要选拔这些籍籍无名之辈?
如今,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错。
因此,对于王士珍,我依然保持信任。\"
\"这......\"张孝达陷入了沉思。
即使对于秦牧的种种表现,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够理解这一切。
\"你不必多想了。另外,对于军队里的派系问题,我不希望和内阁搅在一起,这点我希望你能够传达下去。\"秦牧交代道。
张孝达清楚这话的分量,不敢怠慢,立即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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