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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走在建康城里，东市的人都已经散了。她走在路上明显感到一阵凉气。
“羽儿姑娘终究是聚贤楼的人，还是三皇子的人。本殿下都已经知道了。”前太子突然搂住了娉婷。若是以往娉婷一定会一只手就将人给打回去。可是现在。娉婷突然没有这种感觉。
“你知道本殿什么都没有了。连你都被万俟那个混蛋抢走了。你不要离开本殿。”
“我曾经骗过殿下，殿下一点都不恨我么？”
“那些都是万俟逼你做的，本殿明白。本殿知道所有，你不要再跟着万俟了。跟着本殿一起走吧。”前太子的手更紧了。
娉婷在听到万俟说话的那一瞬间，慌忙挣脱了他的手。
“殿下。”娉婷叫出殿下之时，脸也被前太子给看到了。前太子名修远。所言的是路漫漫兮其修远。
“你不是羽儿。你是谁！”
“殿下不是知道羽儿的一切么？那么您怎么没有马上认出来，奴婢不是羽儿？”娉婷喜欢的是万俟。她本来就担心王轻摇和万俟在一起是不是为了别的。这下她见到修远和王轻摇认识。这点娉婷又给王轻摇记上了一笔。
“怎么是你。不是羽儿的丫鬟么？本殿知道羽儿的真名，也知道本殿的弟弟为何会立羽儿为后。只是羽儿不知道，本殿的弟弟只是利用羽儿。羽儿还相信了本殿的弟弟。”修远突然就话多了起来。
娉婷站在大街上，街上已经没人了，她笑道：“是么？殿下和皇后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么你怎么知道皇后曾经有个名字叫羽儿？”
“你这丫鬟好生无礼。你可知道你擅自出宫与本殿相会。若是传出去可不是一个擅自的问题。”修远知道娉婷这个丫鬟特别怕万俟的心情不好。
在修远心里，羽儿就是羽儿。娉婷不过只是羽儿的丫鬟如此而已。
“殿下要告诉陛下，奴婢也没有办法。不过奴婢也可以告诉陛下。殿下勾引皇后，企图将皇后带离皇宫。殿下现在是陛下的重点关注对象。殿下所企划的东西都会没有。”娉婷冷冷一笑。
修远突然笑道：“是么？那么今日本殿就告诉你，什么叫做有来无回。”
娉婷不过一下，就被修远身后的杀手刺死。甚至到死的时候，娉婷都不知那杀手为何会如此快。娉婷也是学过功夫的。她突然回忆起万俟对她说过的话：“你的功夫不过是可以防身。若是攻击人还不到火候。”娉婷一直不当一回事儿。
她总觉得这些都没什么。直到真的被一个杀手一剑穿心。
娉婷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万俟。只是万俟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娉婷死了三日，尸体悬浮在了建康城的护城河上。那日官府的人都到了。看着护城河上的那具尸体。
王轻摇见着娉婷三日未归，就知道娉婷一定是出事了。只是王轻摇没想到，娉婷这一次出事是死。
“梓童宫中的宫女死了。梓童竟然一点不知。朕……”万俟一出口便是指责。
王轻摇知道最近她虽然住在万俟住的地方。可是万俟故意去了丽妃那里。此次来骂她，王轻摇都觉得好笑。王轻摇辩驳道：“娉婷说要出宫置办些东西。臣妾就放娉婷出去了。陛下是在怪罪臣妾么？”
“娉婷已经死了！”
“臣妾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怎么这样同朕说话。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娉婷的生死么？”
王轻摇强忍着情绪，道：“臣妾在不在乎娉婷的生死有什么关系。娉婷不就是陛下放在臣妾身边的细作么？当初陛下将娉婷交予臣妾，臣妾就知道娉婷不可能那么简单。事实证明臣妾的猜测是正确的。娉婷……并不是心向臣妾的。她一直喜欢的都是陛下。陛下不过是向利用娉婷利用臣妾。在陛下眼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如利用来得真切。臣妾才和陛下成亲不到一个月，陛下的女人就布满了整个后宫。陛下曾经对臣妾怎么说的？臣妾真是不知道。”
“你以为朕想这样么。若不是大臣们硬塞给朕。朕才不稀罕那些……梓童你不是答应过朕会帮朕的么？现在怎么想反悔了？”万俟一把抓住王轻摇的手。王轻摇使劲挣脱了万俟的束缚。
“陛下做陛下的，臣妾做臣妾的。便是好的。陛下这些日子躲过臣妾不过是将一些麻烦交给了臣妾的哥哥。陛下当真以为臣妾不知道么？臣妾只是不说罢了。臣妾想看看陛下对臣妾到底有点真心。现在看来。陛下不过是认为您的心愿没有达成。是臣妾错了。”王轻摇用双手将头上的朱钗全拆了下来。
“梓童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万俟也忍不住激动起来。王轻摇头上的朱钗就象征着她的权利。她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将头上的东西拆下来呢？
王轻摇道：“既然陛下觉得臣妾的哥哥没有这个能力来当朝臣。为何又要将一把权利放在他手中？陛下的心思臣妾当然知道。陛下不过是想臣妾的家人，看着臣妾在宫中一定会忍气吞声。当初太上皇就因为臣妾的事情，和臣妾的家人闹了一番。最后兄长和爹爹都选择了国家利益。家国天下。有家才能有国，有国才能有家。臣妾并不认为臣妾的家族衰败了，臣妾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就好像陛下所言。你的心愿达成，就放臣妾离开。臣妾看陛下的心愿也快达成了！还请陛下放过臣妾为好！”
“梓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朕的心里没有你，朕会立你为皇后？朕的皇后是谁都能当的么？王谢两家一直是皇家的心病。若是不牵制王谢两家的势力。朕就不能行使当皇帝的权利。你不是说过朕做什么，你都支持朕的么？为何方才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万俟不能理解王轻摇为何那么袒护家人。
但是王轻摇就是这个性子，即使家里人怎么对她。她都不会有任何怨恨。一旦外人怎么对她了，她一定会记恨一辈子。
“陛下别忘了，您迟早会废了臣妾。自古以来皇后没了家族后盾，被废除是常有的事情。西汉的陈皇后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就是那个后世颇有微词的霍皇后也是如此！陛下觉得臣妾还会相信，陛下会保留臣妾的皇后？到时候陛下答应，只怕是大臣们也不会答应。”
“梓童庾将军已经答应朕收你当妹妹。你知道庾将军也是一个不错的家世。而且比王梁之好上千万倍。庾将军文韬武略是国之栋梁。”
“再好的义兄有自己的亲哥哥好么？血亲岂是一个字能够说得清楚的？陛下难道不知道就算您登极，也避免不了你曾经有个太子哥哥。”
“啪”地一声。王轻摇被万俟手打下。
万俟怒吼道：“不许你再提起那个人。你知道当初朕让你做的那些事情，是朕这一生的耻辱！”
王轻摇冷笑道：“这也是，一个皇帝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让自己的妻做过勾引自己兄弟的事情。这怕是所有地方都不耻的。只可惜陛下做了这些事情，却不敢承认了。”
“王轻摇！你不要太过分！”
“陛下终于叫出臣妾的名字了。那么臣妾就告诉陛下什么叫做过分！”王轻摇直接将身上的凤袍给脱了下来。看得万俟一惊一乍。最重要的是万俟在王轻摇的眼中看到了四个字——毫无留念！
“还请陛下今日就将臣妾废除。免得陛下再利用臣妾伤害臣妾的家人。臣妾……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王轻摇你好样的。朕真是小看了你。朕不过是说了你不看着你的宫女。你竟然给朕断章取义。还要求朕废了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当初朕让你进宫就那么难。现在朕还要求着你当皇后不成？你以为你是谁！”万俟直接叫来常平，常平因为一直在外面等候。进来突然见到王轻摇衣冠不整，披肩散发。突然间有些迷惘。
常平听万俟道：“常平你就写下来。”
常平道：“陛下要常平写什么？”
万俟道：“你就写朕的皇后因为自觉无妇德，故此退后位。”
常平叫人拿来了纸笔，只是万俟这话……常平总觉得是万俟一时的感觉。
不过万俟却不是这样认为的。至少万俟现在觉得就算王轻摇错了！他现在立马说了几个让常平写。常平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万俟。十分了解万俟的脾气。万俟这个人做事冲动，若是错了什么事情还会怪罪周围的人。若是那一天万俟觉得当初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那么……他肯定会受到牵连的。常平想着手都下不去笔。
万俟突然大吼道：“你写还是不写！”
常平的笔刚要下去，王轻摇就抢过常平的笔。常平只看到几个字跃然纸上——皇后无德故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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