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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东继续回忆着，思绪的涟漪扩散到了边缘，那年在张大爷家的夜晚，马灯的火苗像幽灵一般，还在眼前晃动……
八月的大兴安岭天高云淡，气候宜人，俨然是一派初秋景象了。
第二天下午，徐志东下班开车回到汽车连，正准备送丁颖到农业段给张大爷挂盐水，林场调度室的方调度打来电话，说自己在五连有几棵原木，请帮忙晚上运下山。徐志东只好答应，调度员得罪不起，再说自己跟他关系不错，心想五连就在河东，在接方调度的同时，顺便把丁颖送到张大爷家。
徐志东吃了点饼干后，就开车到卫生院，丁颖已经等在路边。丁颖上了车，徐志东对她说，方调度还有原木要拉下山，晚上不能陪你给张大爷挂盐水了，等从五连回来时再送你回去。丁颖答应，说天黑山里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徐志东把方调度的原木拉到他家时已经很晚，然后又到农业段接丁颖。他走进张大爷家，见张大爷躺在炕上睡了，丁颖坐在炕边，盐水还没挂完。
“志东，方调度的原木送到家了吗？”丁颖问。
“已经送到了。”
“累吗？”
“还好，只是搬木头的时候右手背擦伤了一点皮。”
“过来，让我看一下。”
徐志东伸出手，坐了下来。
“不轻啊，都出血了，我药箱里正好有绷带。”丁颖说着，便拿过药箱，取出绷带，用酒精棉擦洗后，给他包扎起来。
“好了，还疼吗？”
“不疼，没关系。”徐志东握了握右手。
“你吃过了吗？”
“临走时匆匆忙忙吃了点饼干。”
“外屋锅里馒头还热着，还有咸菜，去拿来吃吧。”
徐志东走到外屋，从锅里拿出馒头和咸菜，走回屋里，坐在炕边吃起来，他确实感到饿了，刚才帮方调度装运原木费了不少力气。
他吃完后，到外屋机井旁的水桶里舀了一碗水，喝了几口，又走到门口，向远处望去。还是昨天的那片农地，夜色朦胧，雾气缥缈。有点冷，他吸了口凉气，转身回到屋内。他环顾了一下，张大爷依然静静地躺在炕上，马灯忽闪忽闪的，在这清冷的屋子里显得暗淡无光。
“张大爷好些了吗？”他在丁颖身旁坐下。
“好多了，根据医嘱这次挂完就结束，然后再吃段时间药。”丁颖说，“你给方调度拉什么木头？”
“大概几根水曲柳和三四根樟松，他想做套新家具。现在林场里的职工时新更换旧家具，改善下生活。”
“是的，我们卫生院的大夫也在想法子弄些木头做家具。”
“林区人有钱没地方用，总想把自己的家搞得舒服点。”
“这理所当然，不像我们知青，他们有老婆孩子，追求像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丁颖说着，扭头看了看盐水瓶，回过头问：“哎，你吃饱了吗？”
“够饱了，还要多长时间能挂完？”
“快了，大概十几分钟。”
“屋子有点凉，冷吗？”
“还好。这么晚了，能不凉吗——”
“干嘛不把火墙烧热？”
“哦，现在又不是冬天，烧什么火墙。”
“这倒也是。”徐志东立刻站起身，脱下外衣给她披上。丁颖裹住外衣挨紧他，轻轻握住他受伤的手。
徐志东又感受到她温柔的手，心开始扑扑地跳动。马灯的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她显得格外宁静。
“怎么啦？”她问。
“没怎么。”
丁颖松开手，睨了他一眼，说：“你好像有点……手是不是还疼？”
“不，只是——”徐志东摇摇头，把手搭在她的手上。这时，墙上的马灯突然熄灭了，屋子一片漆黑。
“马灯没油了。”丁颖说。
“屋里有油吗？”
“不知道张大爷把油放在哪里。”
“我车上有手电筒，这就去拿来，找到后给马灯加油。”
徐志东正欲起身，丁颖攥住他的手，轻声说，“不急，等一会去拿。”她把头靠在他肩上。
徐志东感觉到她的发丝拂过自己的脸颊，闻到她脸上的清香，昨天晚上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伸手把她楼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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