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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呢，如果真的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或许能想通其中的某些关键点。
哪有那么多目的哦，无非全过程罢了，皆是虚无虚妄。
人跟树存在极其相似的基因，二者愈想开向高处和光明处，根部便愈发要向下，向泥土，向黑暗，乃至向恶。
大楚现在所走之道路包含无奈，但绝对是正确的。
相信张绍在最后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否则就不会拿出性命去做交换。
命与其算，不如改。
难以想象张绍这位秦国人，竟愿意帮助大楚逆天改命。
或许这便是，读书人老让大家琢磨不透的原因。
王寅的目光不经意间望向楚风，他察觉到少年此刻的心情应该很难受，自己嘴角边的苦涩亦在悄然蔓延。
不可否认，是他害死了张绍！！
从来没有他这种挖墙角的方式跟方法，就不该在朝堂之上当着其余四国使臣的面去说。
也许王寅这一路走来都太顺，所以不懂什么叫君心难测。
现在应该懂了，但有些晚。
秦皇并非楚风，那人杀戮的意志实在强烈。
眼看御书房之中的氛围陷入到如此境地，剩下的一个好消息还有必要说吗？
说与不说，都无意义。
“陛下，臣便先行告退了。”王寅旋即拱手。
影七最先回味过神来，她想要出言挽留。
可楚风轻轻挥手便直接应允了王寅的离去，同时也打断了小七想说的话语。
当一个人震惊太足之时，就需要时间去独自慢慢消化。
青年走出皇宫后，遂抬头望向天空中的夕阳。
他开始放声高歌和怒吼，沿途所有百姓皆不由心颤起来。
王寅大人这般模样，大家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你听，他的歌声透露出别样低落，婉转伴随着悲鸣。
“我打碎了夕阳，熠熠生辉的碎片布满整条小巷，我理应顺着碎片洒下的方向不断前行，感受那一缕又一缕残破温暖的光，我抬眼望去，在碎光中仿佛看见了什么。”
王寅突然停下脚步，开始做出一个让人惊叹的动作。
他弯下腰也低下头，掌心手指交互形成特有的仪式，而后便朝着西方拜了起来。
“嘶，那是愧心法印！”
“王寅大人，竟在当众忏悔。”
“以大人如今的身份地位，何人能受得起。”
活人当然受不起了，但是死人又不同。
咔擦！
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顿时响彻在了这片天地苍穹，使得周围人群听得无比真切。
与此同时，夕阳肉眼可见的在快速落山。
白玉京这座城池，顿时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有很多老百姓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天原来就黑了。
圣人当众结出愧心法印忏悔，天黑则根本不奇怪。
“唉。”
对此，不少超凡强者都在叹息，也有钦佩之情。
王寅做人太过反求诸己，这样有好有坏。
好处就不去多说了，坏处现在倒是显而易见。
只见青年直腰抬头后，嘴角边缘已然挂满鲜红的血液，异常醒目刺眼。
毫无疑问，王寅道心开裂，重伤！
远处刹那间便有人影开始闪烁而来，孙无极跟秋雨及时赶到现场。
他们慌忙伸手，一左一右的将王寅给搀扶住。
“大人！”
“大人！”
好端端发生这种变故，两人都有些始料未及，但可以肯定，这应该并非是有强大的敌人降临白玉京。
因为他们在大人的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战斗气息。
这就说明，不是大家想的那般结果。
“无妨，扶我..回府。”王寅随即捂着胸口，艰难地诉说道。
他日因，今日果，刚才已经全部扛了。
修为达到这种超凡层次，最怕的便是沾染上生死大因果。
可以杀人，但千万别间接杀人！
就算你是圣人又如何，照样得用心还之。
只能怪王寅没有考虑太周全，还好只道心开裂。
开裂跟碎裂虽一字之差，结局却呈现出天差地别，值得庆幸。
无极跟秋雨闻言后，则迅速扶着王寅赶往府邸的方向。
接下来几天时间内，早朝之上恐怕就看不到左相的身影了。
读书人跟传统武夫相比，他们所走乃是一条截然不同的修行之路。
如果没有特殊机缘加身，就必须做好问心的准备。
根据古书记载，以前有位德高望众的老先生，当年就曾鄙视过七次自己的灵魂。
历经七次鄙视过后，那人便在那个武道璀璨的大时代，毅然被人们冠以“最风流”称谓。
漫天仙佛已经不可使其低下骄傲的头颅，妖魔鬼怪也要找他求道问自在。
这如果不是最风流，又会是什么呢？！
王寅还有漫长的道路需要走，只有在时光中不断正视自己，未来才能获得与之相应的回报。
要记住离别，更要记住教训。
问天只能入超凡，问己却可冠风流！
.......
荒北，清晨。
某个小村庄之中，村民们正围在一位小男孩身边，纷纷七嘴八舌说道：
“小牧，你真在不周山见到了那位...大人？”
“我看绝对是在吹牛，见到魔鬼还不把这小子给吓尿裤子，听说那些东西长得都异常丑陋。”
“小牧乖，你跟叔说实话，手里的灵药到底哪来的。”
牧云看起来有些狼狈，稚嫩的小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大洞。
他此时右手掌心中正死握着一株金灿灿的玉枝，无论大家说什么也不打算放开。
只要是常年进山的村民，大概没有人不认识金玉枝这种昂贵的药材。
此物极其难寻，十几个成年大汉进山半个月，都不见得能找到一根毛。
大家都不相信小牧云，认为他肯定是半路捡来的“便宜”。
这个便宜，可是一点儿都不便宜哩。
从大家炽热的目光中，大抵能看出来。
听见周围质疑的声音，小家伙脸上瞬间浮现出怒气。
他昂首稚嫩道：“各位叔伯婶婶，我都已经说了八百遍，这药就是我在山中采摘的，是亡灵大人给予的恩赐。”
“你们也都赶快去上香吧，亡灵大人现在的心情可好了，说不定再一开心，所有人都会有收获。”
看得出来，牧云对亡灵这头魔鬼已经很推崇。
至于手里的灵药，确实不能分给大家，他待会儿要去集市上卖掉换银子。
有了钱就可以买香，买很多很多的香。
如今回村帮着拉一些香客，是牧云能想到的最好的感恩方式了。
他是个孤儿，从小就吃百家饭长大。
家里穷是真的，所以要赚钱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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