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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斗笠！”
马彪闻声将两顶斗笠递了进来。
“带上。”
高慧拿到手里看了一眼，顿时有点不乐意。
“你这买的也太丑了，为什么不买白纱的？”
“白纱只能模糊你的脸，但是对于熟悉你的人，一层白纱挡不住多少。”
“我们是来偷听的，放心，别人看不见你。”
听到尹岸这么说，高慧终于没再说什么，带上了斗笠。
“都散开吧！”
“诺！”
尹岸二人一上二楼，顿时间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二人。
尹岸也没开口，直接带高慧坐到了欧阳旭二人身旁的位子上。
让高慧没想到是，尹岸并没坐到对面，而是将她挤到了里面。
高慧虽然略有不满，但没敢说话，此时欧阳旭就在二人身后，离得太近了。
“二位喝什么？”
尹岸卡着嗓子点了一壶茶点。
“一壶凤点头，配两盘糕点就好。”
就在二人摘下斗笠，准备喝茶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欧阳旭的声音。
“盼儿，我不得不委屈你，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不过这一切须得等我跟那高家娘子成婚之后半年。”
“什么？”虽然听到了早就预料到的，但是赵盼儿还是不敢相信，甚至觉得是自己没听清。
“对不起盼儿，我不得不委屈的你，但是我知道你素来贤惠，你一定不会在意的对不对？”
不等赵盼儿说话，欧阳旭继续道：“盼儿，你什么都好，但毕竟曾是贱籍，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的。”
“我也是中了进士才知道，身为士大夫，是不能有一点瑕疵的，你也不想成为我的污点对不对。”
尹岸闻言笑了，又是贱籍，又是污点，就算赵盼儿本来能妥协，现在也定然不能。
不过尹岸觉得赵盼儿应该也会答应，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说的那句话。
“更何况，高巡查那里，我是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啊！”
赵盼儿闻言，沉默了一下，问道：“所以你以前说的那些话，都忘了？”
淡淡话语，但却能让人听出伤心，但也许只有尹岸和同为女人的高慧听出来了，因为高慧也很难过。
得罪不起？难道欧阳旭娶她只是因为他得罪不起？
那赐婚时你说你有婚约了，难不成我高慧还非你不嫁了？等我付出了全部感情，才来句得罪不起？
“我没忘，盼儿，我和你在佛前许下的三生三世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只是没办法让你做正妻而已。”
“不过你放心，即便我娶了高氏，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的。”
“我绝不会让你在她面前伏低做小，会让你另居别院，不会受到打扰。”
“将来你的孩子，也可以寄居在正室名下。”
这一刻，就连高慧都觉得欧阳旭过分。是过分他对赵盼儿的许诺，是过分他让赵盼儿母子分开。
“你是说我的孩子，以后要认别人当娘？”赵盼儿的话里带着意味难明，似是自嘲，似是不信。
“我们亲生的骨肉，你还怕以后不孝敬你啊？”
“盼儿，为了我们以后的好日子，也为了我的官身，你就在名分上委屈一下吧，好不好？”
赵盼儿随手甩脱了欧阳旭的手，冷声说道：“你若变心了就请直说，还想让我的孩子叫别人的娘，真是让人恶心。”
欧阳旭闻言顿时辩解道：“我没变心，我现在也可以对天发誓，我唯一钟爱的女子，只有你一个人？孩子，若你不愿意，也可以不寄居到正室名下，只是……”
赵盼儿闻言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道？：“你若真爱我，为何连个平妻都不给我？”
“我……”
赵盼儿不等欧阳旭说完，打断道：“我可以当你的妾室，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我要和高氏娘子拥有一样婚礼规格。”
“第二，我的孩子不能认高氏当娘，但待遇不能低于高氏所出，未来与嫡子必须享有一样的权利。”
“第三，婚礼前不能碰我！”
欧阳旭怔仲了，怎么都没想到赵盼儿能答应。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赵盼儿心高气傲，怎么愿意做小？
难道盼儿已经爱我爱到没原则了？
不过他也是有急智的，闻言赶忙开口道：“盼儿，第三个条件我能答应你，但是第一个和第二个。”
“盼儿，你这是为难我了，高巡查家势力庞大，我得罪不起啊，稍微低一些可好？一半的规格？”
“还有孩子的事，莹川也是讲究嫡庶有别的，只有过到高氏名下才能不让人说闲话，才能堵住朝臣言官的悠悠之口啊。”
赵盼儿闻言笑了，笑的很凄凉。
“有人来之前，跟我说你真的变了心，就算我答应做妾，你也会找理由百般堵我。”
“原本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欧阳旭，从此一别两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赵盼儿说着，掏出了欧阳旭送她的同心佩，随手丢在了桌子上。
赵盼儿并未急着走，而是端起了欧阳旭面前的茶。
欧阳旭看到这一幕顿时往后一缩。
赵盼儿看的失笑，嘲讽道：“放心，这茶我没想泼你，只是你不配和我赵盼儿喝的茶。”
赵盼儿转头看着这繁华的东京城，忽然很感慨。
“这东京真是富贵迷人眼，深情不堪许。”
赵盼儿说着将手中的茶汤撒在了桌子上，杯子摔到了一旁，转身就走。
因为太突兀，尹岸不及带上斗笠，看向高慧一边。
但就在这时，欧阳旭忽然起身拦住了赵盼儿。
二人此时都离尹岸二人极近，一回头就能看到二人，而此时二人去抓桌上斗笠就太突兀了。
“帮我，别让欧阳看见我！”
极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高慧正面露焦急的躲在尹岸的脸前。
即便是听到了欧阳旭的对话，她也一时间不想出面对峙，有的只有即将被抓包的惶恐。
尹岸闻言却忽然眼前一亮，嘴角带起一丝邪笑。
下一秒在高慧不知所措中吻住了她。
“唔~”
突如起来的声音顿时打断了欧阳旭和赵盼儿，二人回头看去，只看到了一个世风日下的背影。
东京的风气，已经这么开放大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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