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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已至此，在秦怀玉面前。
他身为老父亲的威严，还是要保持的。
再说了，秦琼其实也是相信段暄是真有两把刷子。
毕竟针灸这玩意要是没点真本事，是真的很容易闹出人命的。
而在他身上闹出人命，显然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
秦琼在经过利弊的考量下，最终一咬牙果断决定甘愿当段暄第一次试手的小白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能不能挺过这一劫，就全看段暄的真本事有几成了。
对于秦琼甘愿将性命交托的举动，段暄表示压力山大啊！
虽然针灸就算出现意外，闹出人命的概率不大。
但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本就有病痛缠身的秦琼，要是中途出点意外，那可都不是开玩笑的。
给秦琼施针。
天知道段暄是顶着多大的压力。
待到段暄布置好待会施针的房间后，此时身处客厅的秦琼和秦怀玉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秦琼动身的前一刻。
秦怀玉满脸担忧的叫住了秦琼：“爹，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话音落下，秦琼依然是一头黑线，青筋瞬间暴起。
只见秦琼满脸怒意的跟段暄说了一句：“店家，麻烦你稍等一下，秦某处理一点家事。”
说罢，秦琼径直走向还处在悲伤之中的秦怀玉。
见面就是邦邦两拳，抬腿又是一脚。
这出拳和踢腿的犀利程度，丝毫看不出秦琼正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
“家里有你！”
“老子不过是让店家施针针灸，被你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咋滴，这么乐意老子走啊？”
“你这个不孝子，看我他娘的不踹死你！”
一向儒雅随和的秦琼，在此刻对着秦怀玉就是一顿不解释连招，打的秦怀玉抱头鼠窜，连连叫苦求饶。
最后还是情急之下躲到段暄的身后，这才总算是免于一顿毒打。
得亏这不是在家里。
否则秦琼非得取出自己的随身宝锏，那时候秦怀玉就不是抱头鼠窜了，怕是连求饶的机会都没了。
秦琼怒揍秦怀玉这个小插曲过后。
秦琼一脸歉意的看向段暄：“店家，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秦琼这客气的语气，丝毫看不出是刚刚一脸怒意追着秦怀玉满院子揍的凶神恶煞的影子。
果不其然，古人诚不欺我。
段暄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川剧变脸那么娴熟了。
原来艺术来源于生活，是真的！
段暄朝着秦琼连忙摆了摆手：“刚刚我忙着给银针消毒呢，啥也没看到。”
段暄果断撇清关系，白看一场好戏就知足了，这要是扯进去可就不划算了。
见到段暄都这么说了，秦琼也住嘴了。
只见秦琼踏过门槛，望着桌上摊开的数十根银针，不由的吐出一口浊气，又深深的长吸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秦琼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慷慨赴死的神情。
置之死地而后生。
“店家，来吧，老夫准备好了。”
秦琼坐在床沿，紧闭双眸，俨然一副即将慷慨赴死的神情。
段暄看着秦琼这幅模样十分无语。
其实吧，他的针灸手法，虽然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但还是有一定基础的。
帮秦琼针灸是为了疏通活络筋骨，并不是很难。
这是在段暄的能力范围之内，大可不必做出一副要慷慨赴死的准备。
不过既然秦琼都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心理准备。
段暄索性也懒得提醒。
只见段暄不慌不忙的先将每一根银针用外焰加热简易消毒。
随后让秦琼自行退去衣物。
露出结实的臂膀。
只不过这结实的臂膀，到处都是刀疤、枪尖所刺穿的洞穿伤痕。
秦琼年轻时，每战必冲在第一个，是真正用性命在与敌人搏杀。
如今秦琼能在大唐有着一席之地，获得翼国公的爵位，那可都是秦琼靠着真刀真枪，一场接着一场战役用命搏杀换回来的。
段暄注视着秦琼后背上的刀痕、枪伤，手中施针的动作不由的停滞住了。
秦琼似乎感受到了段暄停滞在半空的动作，语气轻松似的开玩笑道：
“店家，你别看老夫这些刀伤、枪伤痕迹多，但给老夫带来这些伤痕的人，能跟老夫一样活到今天的，可没有一人。”
“想当初，老夫好歹也是大唐的一员猛将，大军每逢征战，老夫必当身先士卒......”
秦琼正在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突然背部传来一阵刺痛，打断了秦琼的回忆，瞬间将秦琼的思绪给强行拉了回来。
秦琼正在琢磨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刺痛时。
背部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刺痛。
这下秦琼明白了。
这阵刺痛，是段暄施针带来的。
秦琼咬着牙，面色难看的问道：“店...店家，你施针都不提前说一声的吗？”
段暄又朝着秦琼背部的穴位扎进一根银针，轻松惬意的回复：
“哦，我这不是看你回忆的挺好，不忍心打搅你，就没跟你说。”
说罢，说时迟那时快，段暄的右手猛地抬起。
只见一道残影在空中划过。
又是一根银针准确无误的扎进秦琼背部对应的穴位。
紧接着一根接着一根。
没一会儿的功夫。
秦琼的背部已然扎满了银针。
每一根银针扎进肉里的刺痛，疼的饶是秦琼这般硬汉，也有些许扛不住了，额头直冒冷汗，嘴唇都被咬到毫无血色可言。
秦琼生病期间，没少被大夫用银针针灸诊治过。
但秦琼可以保证，像段暄施针这么疼的，没有一人！
段暄施针的这种疼，是深入骨髓的刺痛。
秦琼都快要扛不住了。
就在秦琼实在扛不住，哼哼唧唧准备出声时，段暄总算是停下了施针的动作。
只见段暄将剩下的银针收起，望着秦琼扎满银针的背部，仔细的又检查了一遍，确认这些银针扎的每一个穴位都无误后，段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呼。”
“呼。”
段暄松了一口气，秦琼也打心底松了一口气。
段暄松气的缘由是总算结束了。
而秦琼松气的缘由，也同样是总算结束了。
两者虽然字眼相同，意思却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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