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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用？他和郑家来往的书信和记录的账本我都看了，账本上郑家抽走的每一笔钱，他记录的极其详细，并且能和书信相互对应，岂不是铁证？”李承乾理所应当说道。
李德奖叹了一口气道：“问题就在这，账本是杨旭写的，书信里面写的很明确，所有的钱都被汜水商号运走了，和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能充当证据？”
“这....”李承乾一时语塞。
哼哼，就算那些书信是郑家族老郑道写的又能怎样？皇帝还能把他给砍了？裴寂私通妖人，按律当斩，皇帝也只是把他的食邑减半，逐出长安，滚回老家养老。
只要世家不造反，动他们的时候只能权衡利弊，而不是用大唐律法。我想撬动世家，从没想过暗地里收集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因为没有吊用。
世家之所以是世家，因为他们垄断了获取知识的途径，所以我开了学校，让人搞出了廉价的纸，还有便捷的活字印刷术，让知识变得廉价。
等全大唐都是读书人的时候，皇帝就可以大量任命寒门官员，将庞大的世家官僚集团肢解。
李德奖接着道：“我杀杨旭是为了震慑郑州的官员，不要在我们救灾的时候，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至于为何要买粮，而不是调粮，那是因为朝廷调的粮食，必须得经县衙的手，才能发放到灾民手里，这是朝堂的规矩。”
“如果你把朝廷的粮食握在自己手里，不用想，御史台的官员的奏本会像雪花一样送到御前，而且一旦粮食进了郑州官员的手里，就不受咱们控制了。”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李德奖没说，从别处调粮？哼哼，粮食能不能运过来都是一件事情，一百石粮食路上不损耗个五六十石，都对不起爹妈给他们的才华。
李承乾再次陷入了沉默，李德奖也不管他听懂没听懂，扭头和窦嫣愉快的聊起天来，还是嫣妹妹好，让她骑驴，绝对不会找马，也没那么多问题。
队伍抵达汜水县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老默拎着杨旭的人头给汜水县令要粮食，汜水县令没有争辩一句，立刻吩咐衙役从仓库里面拉来了粮食。
百姓们又在汜水河里捞了很多大鱼，剥洗干净，斩成块，小米粥的粘稠，再把鱼肉扔进去，撒上一把盐巴，美味无比。
......
长安，皇宫，夜。
“回来了。”正在批阅奏折的李世民抬头看了王德一眼。
王德将怀里的协议放在御案上，又小心翼翼拨了拨油灯，火焰亮了一些，他才说道：“回禀陛下，五十万石粮食已经全部被商人认购。”
“这么快？”李世民连忙拿起御案上的协议，协议只有四张，这也意味着整整五十万石粮食，四家粮商就给吃下去了。
陆桥一和他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心里感觉是不能成事的，谁会这么傻？昂，你买我的粮食，不先把钱给我，我还得交押金，还得把粮食给你送到郑州，想什么好事呢？
没想到，五十万石粮食一下午就认购完了，看着协议上面大唐交易所的骑缝章和内府的印鉴，李世民有点不会了。
“一下午就认购完了？”李世民的语气还有点难以置信。
王德笑道：“陛下，交易所下午一开盘，五十万石粮食就被他们四家认购完了，奴婢待到现在，就是为了和他们确认一下运粮的细节。”
“您是没见当时的场面，那些没抢到份额的商人，是怎样捶足顿胸的，别说五十万石了，就是一百万石，他们也能认购完，只是陛下，每石粮食给他们一百文的毛利，是不是有点高了？”
李世民来回翻看着四张协议道：“不高，一点都不高。”
郑州遭遇的是洪灾，不是旱灾，道路难行，一石粮食一百文的运费简直是低的令人发指，如果把运粮的事情交给官员，一石粮食至少还得多花五十文。
这里面的道道李世民再清楚不过，人吃点粮食，山路难行，粮车一不小心跌落山崖，掉进官员的口袋里，再死几个人，朝廷得给抚恤金吧，这成本嗷嗷地就上去了。
人的思维是发散的，灾区可以用这种法子，那前线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办法？
应该可行。
李世民放下协议对王德吩咐道：“让陆桥一再挂牌十万石粮食，交割地点定在凉州。”
......
“什么，李德奖把杨旭给杀了？”郑道拍案而起，他怎么这么大胆？
管家拱手道：“老爷，消息确凿，汜水县令飞鸽传信说，李德奖的亲卫把杨旭的人头挂在马脖子上，还专门让他看了看。”
啪！
一个身材高大，神色阴鹜的年轻人重重拍了拍桌子：“这狗贼敢如此藐视我郑家，孩儿这就取出大黄弩将这狗贼射杀，以消心头之恨。”
“郑瑞，你给我坐下，遇事动动脑子，别那么鲁莽。”郑道厉声呵斥，哎，郑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夯货？
“祖父，孩儿觉得现在不宜和李德奖正面冲突，等他把灾民全都聚集到原武，咱们再出手也不迟。”说话的是一位年轻潇洒的少年，唇红齿白，长衫飘逸，说话带着一丝特有的散漫。
“元弟，李德奖都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了！咱们不当面给他点颜色，岂不是要被别人看扁了？”郑瑞忿忿不平。
“瑞哥，李德奖杀杨旭就是为了试探咱们，如果咱们出手，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他是朝廷钦差，真要在咱们地界上出了什么事，咱家如何和皇帝解释？”郑元解释道。
“解释？派几个杀手把李德奖干掉，咱们再把杀手抓住大张旗鼓的砍头，皇帝还得夸.....”
“郑瑞，你住嘴！”郑道呵斥完郑瑞，又对郑元说：“元儿，你接着说。”
郑元接着道：“李德奖不能死于暗杀，但可以死于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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