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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微凉之后，就是秋风萧瑟，今年的北方，寒冷似乎来的早了一些。
李?照例视察工坊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香水工坊之中的花瓣，似乎用的太快了。
当一旁的工匠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李?笑了笑，放心，明年花瓣极多。
冰块这东西李?弄出来有点晚，倒不是说没有原材料，而是不到那个季节，一时间没想起来。
花瓣的保存也是需要一点点温度的。
不过按照今年的产量，香水足够在大唐长安，或者其他富硕之地卖上一年了。
到了盐田那里，李?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沉默了。
这是自己最开始的致富之法，如今，盐田上的青石已经遍布了一种大海的气味。
走在盐田里，那种静谧的感觉，很解压。
“王爷，这是咱工匠今年种的柿子，正好成熟了，给您送过来一些。”
看到工匠晒的黝黑的脸，衣服上还有盐干涸之后的痕迹，李?笑了笑，接过了那些礼物。
封闭工坊之中，有一处地方并没有那么吵闹，幽静的院子很大，里面传来的声音是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
工坊小学，也有了。
李?掐指一算，自己到大唐也有一年多了，这一年里，自己创造的财富和蝴蝶效应波动，并不少。
脚下的狗蛋趴在地上嗅来嗅去，大喵则是一脸慵懒，似乎对这里一点也不感兴趣。
它只喜欢远方的丛林。
李?抬头看向了北方，大老远就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在天际线的尽头，清风徐来。
北方不光有雪山，还有呼啸的北风。
北风绝地，白草折断。
叶护可汗看着跪在地上的执失思力，面容瞬间老去，瘫软在榻上。
王帐之中，没有人想说话。
他们想说的话，都已经融化在风雪之中。
这一场雪，太大了。
消息直到现在才传回草原，突厥人发现，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只有突厥王庭知道，他们的生活，永远的改变了。
突厥西边，草原尽头，雪山脚下，驼铃从沙子里面响起，关隘之处的唐军打开了大门。
对于过往的商客，他们是不盘查的，这些商客来自周边国家，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去大唐，到齐州去。
“尊敬的将军，这是我们从齐州带回来的好酒，请跟我们一起品尝吧！”
发出了邀请的西域客商，看着眼馋的唐军，心里面石头落地了。
自己这一次带的货物比较多，只要他们不为难，一切都好说。
冷风如刀，李君羡烤着炭火，眯着眼睛。
“最近客商越来越多了，我看这沙洲之地，该修一修了。”
沙洲，距离长安很是遥远，李君羡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安抚边军。
“将军，有件事，从西方来的商人队伍里，有个和尚。”
“和尚？西域也有和尚？他们信奉的不是和尚吧？”
“也不是，将军，这个人好像是从天竺回来的。”
李君羡想到了一个人，当年有个人，从长安出发，去了天竺。
那个人，他见过，准确的说，还是他不小心放走的。
李君羡直接笑出了声：“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取经的唐玄奘吧？”
一旁的士兵惊讶的看着李君羡：“将军，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士兵们在这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他们也不知道，在报纸上，西游的故事，已经铺开了，取经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
李君羡看到唐玄奘，是在商人的队伍里，驼铃悠扬，骆驼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腥臭味儿，高颂的驼峰像极了勾栏里的女人胸膛。
玄奘头上包裹着厚厚的布条，身上裹着厚厚的羊皮大衣，钻在人群之中，吃一口胡饼，喝一口羊奶。
一旁的胡人示意他吃点肉，玄奘笑了笑，已经到了大唐的地界，自己是不是得注意一下？
然后，他顺手接了过来。
“嘶……”李君羡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幕，倒吸冷气，当年那个青涩的和尚，现在已变成了中年人，脸上有了皲裂，皱纹，眼神却更加明亮坚定。
“他竟然也开始吃肉了。”
李君羡想起了他放走玄奘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的玄奘，出发去天竺，被镇守关隘地狱吐谷浑的李君羡遇到。
当时的玄奘灰头土脸，被官军捉住，虽然狼狈，却面色平静，仿佛一切都是注定一般。
这样的人，太平静了，平静到李君羡觉得，他一定可以做大事。
当时李君羡就想过一件事，在沙漠之中，一路向西，这个和尚会不会吃肉。
当时他的想法，现在应验了。
玄奘吃肉的样子极为熟练，熟练的让人心疼。
看样子，过去在路上的时候，他在饥饿之中，应该是任何东西都可以放进肚子里的。
“和尚，有人找你。”
玄奘被一旁生硬的大唐官话惊扰，抬起头，商队的领头人笑呵呵看着他。
顺着商队领头人手指的方向，玄奘看到了正对着自己笑的那个将军。
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突然，玄奘想起来了，那是自己出发的时候，在玉门关……
“将军，别来无恙。”
李君羡抱拳，“和尚，你可在天竺得道？”
玄奘皱眉，随后苦笑：“得道之路不在天竺，却在大唐。”
李君羡没好气的说道：“那你去天竺作甚？”
“想来，应该走走看看吧，世界那么大，我总要去看看。”
玄奘仰起头，努力不让自己心中的圣洁落地。
他在天竺，看到了大唐的商人，看到了不少商人带着大唐的东西出现在天竺。
那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当年的所谓的佛门大德在天竺，仿佛笑谈。
你看去天竺的那些商贾，哪个和佛门有关？
他们话里话外，只相信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切只能靠自己。
鬼神，佛魔，都是虚妄。
原来，得道真经，一直都在大唐。
“和尚，你还不知道，现在大唐人都知道你去天竺了。”
李君羡突然咧开嘴坏笑了起来。
他年纪比玄奘要大很多，但鬼点子却不少，年轻时候也是恶作剧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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