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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黏糊糊的青苔在他的脸上挤出来汁水，看起来极为狼狈。
程处默就不一样了，比起不停的吐口水的长孙冲，他淡定无比。
“冲子，淡定一些，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长孙冲一脸难受，浑身上下脏腻着：“默子，老子是真的佩服你，那里面那么臭，你竟然能待一天。”
程处默伸了个懒腰：“嘿嘿，你以为我愿意啊，没办法啊。”
“我就是想掏个鸟蛋，有错吗？一脚踩空了，直接掉了进去，我从正午喊到现在了，没一个人觉得里面有个人需要救出来。”
李恪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即看着那些香烛和贡品，瞬间捂着肚子开始笑了。
“我喊一句，他们就回应我一句，气死老子了。”
“还他么点香烛，那里面就没多大空，老子快被那些香烛熏死了。”
老王头呆滞坐在一旁，整个人像是被冷水浇灌了一般，凝重无比。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人啊，我明明听到声音的……”
“我明明听到那是神树的声音……”
老王头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胳膊，努力的揉眼睛，他不敢相信，人们祭拜了一天的神树显灵，竟然是这么个回事。
整个齐州都知道神树显灵了，今日祭拜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光是他都拿了不少赏钱，甚至比他过去一年赚的都多。
“你也别伤心，你一会儿就去呼喊，说什么神树之上，飘出去一个人影，朝着月亮而去，神树登仙了……”
既然人们喜欢用这些东西寄托自己心中的虚无，那就让他们继续用呗。
没看到华夏诸天神佛那么多，但每一次出现新的东西的时候，人们都会来图个新鲜。
“作为第一个见证神树真身的人，你肯定不一样啊，到时候这地方我给你建造一座寺庙，你就是庙祝，享受着大家的香火钱，老了也不愁了。”
被李?这么许诺，老王头似乎并没有高兴太多。
“王爷，您让老朽吃饱了饭，老了也饿不死，这就够了。”
“老朽就是觉得，好不容易看到了神明，可偏偏……”
寻常人一生之中坎坷无比，坎坷多了，自然就会想办法去找补。
求仙问佛是最简单的一条路子，可谁又知道，神佛根本不存在，只在人们心中。
李?当然也知道无所寄托的人总会找个什么作为支撑的，所以也不管老王这个老头子了，交待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程处默和长孙冲一路上一个洋洋得意，毕竟当了一天的神仙，还吃够了香火。
“方才我就应该拿两只鸡，可惜了可惜了。”
“那上面的苹果，还有几根香蕉呢，嘿嘿。”
长孙冲一脸鄙夷看着程处默：“你是没吃东西还是咋地？”
程处默咧开嘴一笑：“冲子，让你关在里面一天，你也难受啊。”
“关键是，外面那些人一个个熏香，眼睛受不了了。”
“我早上就没咋吃东西，正午时分掏鸟蛋的时候，使不上劲儿，不然怎么可能掉下去！”
程处默继续嘴硬，只是嘴里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树洞之中的味道，让长孙冲现在吐了一地。
一回到王府，李恪就火急火燎也不顾身上的脏东西，直接奔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以往他看书总是在李?这里，但今日不一样，他很着急。
在原先小型火炮的基础上，他已经在尝试改良那些火炮的距离。
他发现，如果想要增加火炮的射程，就得改良那个所谓的发射口。
如果想要让炮弹威力增大，就得考虑增加炸药的重量。
这些每一次细微的改动，都会造成其他地方的更改。
李恪有些头疼。
唯一的难题就是，这几日自己总是避开其他人，难免会让人起疑心。
尤其是那个魏征，除了去外面盖房子，回来就是找他，李?弟弟也是奇怪，魏征这样的人，怎么能用呢？
这人满嘴都是仁义道德，喷人的时候那真是毒辣的很，骂人也没有脏字。
罢了，还是算算这个引线的长度吧。
程处默和长孙冲两人洗澡之后，这才开始吃东西。
“你们两人不去报仇了？”
李?笑了笑问道。
程处默咧开嘴：“殿下，咋啥事都瞒不过你啊！”
长孙冲在一旁掩面低头，妈的，丢人的事情，你咋就能这么心安理得的自豪呢？
早些年让你用功读书，多学学礼义廉耻，现在咋回事，这世界太疯狂了。
“冲子，你怎么了？”
“哎，真是的，平日里咱俩在一起时间最多，你竟然不了解我，平日里我就说了，让你用功读书，你看看，不用功读书的结果就是连狄仁杰的一半都没有。”
“咦？用功读书怎么会从我嘴巴里说出来了?”
面对程处默的质问，长孙冲一点也没有回答的意思。
这个夯货，掏个鸟蛋都能掉进去，还害的自己也掉进去。
那么大棵树，你就不能提前叫？
夜色之中，齐州城摘星楼里，长孙无忌和程咬金送完最后一桌子菜，刚刚收拾东西回家，突然两人心里面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齐刷刷看向了长安的方向。
“老程，我感觉到长安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咋可能，那可是长安呢！”
“不对，我长孙无忌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上次……”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气得发抖，没文化的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被长孙无忌这么耍……
“上次，玄武门的时候……”
程咬金要吐了，你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罢了罢了，长安雄城，不可能发生任何大事，哎，放心吧。”
夜色之中的长安城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影子。
自从被官军一把火烧了之后，长安城里似乎开始乱糟糟了起来。
这几日小偷小摸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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