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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琪既希望代善出来打一场，又希望他赶紧带人滚回沈阳。
辽阳城内还有百姓，作为东北最大城池，臼炮不能像在朝鲜那样玩，忌惮的地方太多，打烂了也没什么用，火器营也顶不上去。
骑兵如果一路冲出来，哪个方向也守不住，必然会被打穿，到时候还不知道死多少人，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形势就是这样，这十多万人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
午时，天气阴雨绵绵，不是个好兆头啊，也得亏是这样的天气，大规模骑兵不适合在松软的原野里结阵。
臼炮这次的轰击完全是个技术活，既要扔进城，还不能扔的太远。
三面六百门臼炮轰击了两轮，城门全被轰烂了，代善既没有北撤，也没有出来冲阵。
唐某人一不做二不休，那就拼命好了。
十几万人一股脑的通过三个城门涌进城里。
城外只能听到喊杀声，短兵相接，毫无技巧，毫无优势可言，就看谁人多。
一个时辰，北门还是没有人突围，唐琪干脆让火器营剩下的二千人直接封锁了北门，一万人继续护翼。
酉时，整整半日，城内的喊杀声才降下来，唐琪忙不迭带领火器营进城。
不进不行，北面越来越多的骑兵斥候在呼啸奔跑，再待下去保准玩完。
遍地尸首的辽阳城内，见到了满身浴血的三人，指定赵率教领兵守北城，满桂守西城，毛文龙守东南。
三人立刻去布置，伤亡情况不得而知，但到处都是伤兵的痛喊声和百姓的哭声。
亲卫营清理了一个靠北的大院立帐，原来的府衙和奴酋的旧宫城唐琪都没去，太不安全。
这仗打的稀里糊涂，太被动了，唐某人感觉自己嘴都冒泡了。
戌时，三人才回报，东江伤亡一万六千多人，辽西伤亡一万两千人，朝鲜人伤亡七千多人。代善的尸体连个完整的零件都没有。
掐了掐手指，一天时间，减员三万五，这踏马完全是一换一，十六万大军还剩十二万能战，后金还有旗人两万多，蒙汉兵大概六万人，兵力优势荡然无存。
只有一个好消息，城里有半个月的粮草和两万多匹战马，这就是冷兵器短锋相接的好处，可以缴获辎重。
高兴吗？高兴个?N儿，有马又不会立刻有骑兵，只能算半个。
向辽西派出去两拨人，命令袁崇焕立刻运粮草到辽阳，山海关留守向东补充宁锦防线。
想了想，还是给朝廷发了一份喜忧参半的奏报，可能这时候朝鲜的捷报也是刚刚收到，这次把伤亡人数扩大了一倍，杀敌人数少了一倍。
让朝廷大员觉得唐某人‘正常’一点，反正一个意思，再来一场大战，无论胜败，辽东短期内都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大小都没有，甚至防御也是问题，准备好与后金长期战斗的准备。
……
天色刚刚放亮，北城就吹起了战备的号声，登上城墙一看，北城外密密麻麻都是骑兵，等天色大亮了才看清，大约四万多人。
唐琪拍拍胸脯，一脸后怕，幸好老子昨天当机立断，要是拖到今天，十六万人在这野地里能不能剩下六万都是未知数。
赵率教与满桂两人也是一脸凄然，皇太极应该犯了与阿敏一样的错误，没有考虑臼炮对攻城的巨大辅助作用。
他想的可能是，把东江和辽西的兵放进来，驻守辽阳，然后骑兵外围断粮道，砍杀步兵。
明军主将想的都是此刻应该固守辽阳，等待后续粮草和兵员补充。
唐琪从来没有受他们干扰过，说老子刚愎自用也行。
现在，老子要和皇太极中门对狙。
为什么？
因为对面都是女真和蒙古人，只有少量汉军。
慈不掌兵，为了以后的战略主动权，对耗，也得耗一下。
满桂带着新鲜出炉的两万骑兵北城列阵。
双方都静悄悄的看着对方，皇太极打的什么主意不知道。
明军的目的只是为了掩护骑兵身后的臼炮作业。
没有冻土，土工作业很快，三百门臼炮很快构筑好发射土槽。
双方又傻站了半个时辰，皇太极终于确定，这是来“斗气”的。
骑炮协同这种高级活明军还没有训练过。
满桂只能猜着卡点了，对面冲到二里距离的时候，明军骑兵才开始打马起步，对冲距离太短了也不行。
这边只冲锋了半里，对面就到了臼炮的射程。
“嘭、嘭、嘭……”三百门臼炮发射完就立刻抬起筒子往城里跑。
效果还是那么优秀，但这次密度很小，没有大红花出现。
城墙上的辽西将士们还是大声欢呼，士气一振。
仅此而已，片刻之后，就是马对马、人对人、刀对刀的血肉对撞。
没有电视里那种“叮、叮、叮”刀片互砍的声音，只有咣得一声，死或生，然后接着下一个对手。
后金冲锋的骑兵约两万人，算是一对一。
很快双方就对穿了，连上臼炮伤亡，双方四万人互砍瞬间就剩两万人。
后金后队人马也开始了冲锋，意图前后夹击，彻底消灭这队万人骑兵。
满桂赶紧带头又杀了回来，穿过骑阵，又只剩一半。
北城门大开，满桂带着剩下的人直接进了城。
城门上拿土袋摆好的几十门臼炮给皇太极送了个此路不通的炮仗。
不到一个时辰，出城的两万人回来四千。
这才是战争。
安州那种一方安逸地守、一方傻愣着攻的情况，就像孙传庭说的——天助我也！应该今生不会再有机会。
磨吧，现在只有磨了，拿着血肉磨，看谁的血槽厚。
城里的战兵依旧哄哄的大声嚷嚷谈着城外的战斗，他们并没有什么担心。
也许这个时代的兵生死都看淡了，也许是对唐某人很有信心。
看着他们，唐琪总觉得自己内心戏太多了，尽考虑些不该考虑的东西。
今天就这样了，城外城内的人都累了，晚上扎营谁都没有袭扰谁。
辽阳的第三天，早上唐琪又上了北城看着五里外的后金骑兵。
这回他们要失望了，咱们就这么对视着熬时间吧。
……
唐某人还在大帐不停的推演接下来的战斗。
赵率教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大都督，后金仓皇撤军，城外从北面来了一支千人骑兵，是骑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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