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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三，唐裕带着原来晋商的当家人也到了中军大帐，唐琪已经在考虑战后的问题了，林丹汗还没有总攻。
仔细把与林丹汗对阵的历史捋了一遍，想想问题出在哪里。
换位思考一下，在林丹汗眼里，辽东六万人实在是太稳了，不符合辽国公‘少而聚歼，多而奔逃’的惜命行为。
二月二十四，中军隐蔽调出五千人加入前锋满桂大营，然后下午时分。满桂突然举着辽国公牙旗拔营后撤，与中军一山之隔扎营。曹文诏三万人在满桂拔营后，也开始后撤。
蒙古人瞬间就吊在后面紧追不舍，黄昏时分，六万大军东西向一字摆开扎营。
唐琪很确定，林丹汗一定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斥候南北百里之内依旧相互遮蔽，后方就是坝上森林，蒙古人不可能绕到后面。
草原上玩包围战术本就是句空话，明日，应该就是全面大战的开始。
……
林丹汗的确很小心，对唐琪在科尔沁的‘卑鄙无耻’记忆尤深。
十五万大军还是给了他信心，晚上斥候汇报，黄金大帐出现了对面。
深夜，西面山脚下的前锋营悄悄撤进山里两万人，中军两万火器营老兵代替了他们的位置。
二月二十五，黎明，冷冽的寒风中，牙旗竖在了山顶。山脊线上绵延五里，从北向南排开三个炮阵。
山脚下六万人六个方阵同样由北到南一字排开。
对面十五万大军呈弧形展开，林丹汗意图明显，就是要敲断辽东这根刺，最大限度击杀辽东这六万骑兵。
辰时刚到，蒙古人号角声呜呜大作，南北中约三万人冲了过来。
该死的家伙，还在试探，辽东左右两侧火器营立刻迎了上去，南边的向北斜插、北边的向南斜插，在蒙古人弓箭射程外，嘭嘭嘭的开始来回骑射。
试探了半个时辰，林丹汗扔下一万多具尸体，火器营也伤亡了近千人。这种打法毫无意义，林丹汗既达不到目的，辽东也陪得起。
辰时末，对面完成了动员，十五万大军嗷嗷大叫，看旗帜，中间五万人是察哈尔本部，北面喀尔喀、喀喇沁、鄂尔多斯等部落，南面是土默特。
林丹汗大概还不知道，他一开始就在百门三寸炮的射程内，这只不过是一场比谁更会杀人的游戏。
……
巳时刚到，蒙古十五万人同时向东冲来，南北绵延三十里、东西十五里的范围内，瞬间尘土滚滚。
站到山顶上看西面排山倒海的骑兵，‘观众’们张大了嘴巴，默然无声。
战争，向来壮观。
战争，也向来残酷。
山脚下的四万火器营已经下马，结成了五里长的弧形防御圈，蒙古人前锋冲到火器营射程二百米范围内，山脚下顿时枪声大作。
山顶牙旗下除了辽国公，唐琪手里还牵着他一向喜欢沉默的儿子。
蒙古前锋在火器营的射击下，一眨眼的功夫，抛下上万具尸体，冲到了百米距离内，后面乌压压的一片依然铺天盖地。
破虏看着蒙古骑兵越过之前在阵前百米竖立的两个标旗，抬头看了看唐琪，“爹，该开炮了。”
小孩面对这场面竟然没有一点慌乱，也不知道这几天关红缨教育了些啥东西。唐琪听到他的话，正欲张口下令又收了回来，看着他用鼓励的眼神说道，“今天以后，大明北疆永无鞑虏，破儿来下令吧。”
唐破虏看了看他爹，确认这不是玩笑，毫无惧色，转身对传令兵一指，小嘴一张，一声童音大叫，“开炮。”
……
山脊线上三个炮阵同时怒吼，山脚下火器营身后的迫击炮也跟随开炮。三寸炮射十里外的后阵和中军大帐，寸半炮拦腰射击，迫击炮射击骑兵前阵。
六百门同时怒吼是什么效果？其实这么大的接战面上，远差后世唐某人看到的地毯式轰炸。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开天辟地’的创举，辽东的马现在都是聋子，没什么反应，蒙古十多万骑兵瞬间就乱做一团。
火炮装填速度很快，快过之前火器营装备的燧发统，轰轰的声音中，寒冷的草原上，不断迸现出一朵朵小红花，差炸药包效果远矣，好在速度够快。
唐某人难得拿起了望远镜，五十门炮专职轰炸林丹汗本部中军大帐，第一声火炮落地后，浓烟滚滚下，就看到中军亲卫在迅速奔马后退，尼玛，反应倒是够快。
南面的土默特部落中军大帐有三十门炮在照顾，却比林丹汗乱的太多，还在来回瞎跑。
北面几个部落的中军更乱，当然，分到的火力也很少。
……
两刻钟后，火炮停止了射击，牙旗下传令兵五色旗一挥，火器营转身上马，八万人分三路追击。
中间曹变蛟三万人带两万火器营，唐琪给他的命令是追着林丹汗不放，一直到西，追到阴山、归化、宁夏，扫荡河套、和河南地。
北面是满桂和海兰珠三万人，还有科尔沁的布和，他们将扫荡漠南，用黄金家族的名义收纳愿降部落，然后南行到河套。
南面是关红缨和曹文诏两万人，扫荡长城外围后分兵，一部分进入宣大，一部分老曹带着去和小曹汇合。
半个时辰后，三路大军滚滚向西，只留下了中军的炮营和两千亲卫营。
山脚下连绵不绝散布着十几里的尸体，尤其是火器营阵前百米范围内，层层累加，一丝黄土都看不到。
火炮阵地每门炮射击了五十多发炮弹，携带的两万发榴弹炮一战就打完了，这也是唐某人之前忍着和林丹汗试探的原因。
迫击炮被火器营拆卸捆到马背上随身携带，每门炮也只有百多发炮弹，以后的三个月内肯定也没得补充，辽东的生产还是跟不上。
唐琪的三个兄弟和三个后起之秀，也分别在三路兵马里，山脊上除了唐某人，剩下的都是看戏的。
“走吧，剩下的就是杀人竞赛，没什么好看的。”拉拉小破虏的手，父子俩扔下一堆惊叹的观众，返回了沟里的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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