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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过挨打之后的彻骨之痛、受苦受累之后的反弹。一力为之，只是为了荫福子孙，后代人不痛骂就好了，再退一步，不白到世间走一遭就好了。
“本王知道诸位一直在盯着中原，既期望镇北王定鼎中原，又怕唐氏化家为国。本王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唐琪自行事起，就没有盯着中原这一亩三分地。
诸位有没有想过，本王为什么要治理朝鲜日本，唐氏扣剥他们了吗！？他们没有被灭族，只不过是共同在儒家文明圈里。这么多年下来，从兵已越来越把自己融入到辽东的治理之下。
辽东，火器部队近三十万，从兵百多万，唐某想入主中原，片刻就可以实现，朱明皇朝，连唐氏的一根手指都扳不过。
中原正在浴火重生，士绅地主压榨贫民百姓的腐朽制度正在塌落，儒家文明正在涅??，本王不想打断这个过程。
万里之外，是子孙的威胁，辽东有领先他们二百年的军械技术，没道理让他们学会了，再与子孙较量流血。
掀翻他们，唐某死而无憾，否则，即使唐氏化家为国，唐琪也死不瞑目。”
依旧没有人说话，反对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赞成又于心不合。但所有人此刻都明白，唐氏不入主中原，是唐琪不屑，而不是腹黑的想要什么名声。
徐光启满头银发，也被受邀参加了这次大例会。镇北王权威日隆，当面顶撞是不敢的，有所疑问的人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老头，期望他能提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老头苦笑一声，“修远，自古君君臣臣，你要颠覆这纲常伦理，是寄期望汉民人人如龙，没有绝对的力量压制这股思潮，反而会是大乱的开始。”
唐琪没明白老头的意思，“老师想说什么？”
“修远，无论是‘神’还是‘皇’，都是百姓精神所系之地。颠覆他们，就是颠覆这万世的统治基础，天下，将会是无休止的大乱。”
“老师理解错了，学生要颠覆的是虚假的正义，而不是真实的自由。人类即使需要神、需要皇来作为精神寄托，这世界也只准有一人为神、一人为皇。”
“神会怜悯众生，不会滥杀无辜。”
“呵呵，老师，唐氏从未滥杀一位黑头发黑眼珠族人。您说白人带来了什么福音？他们对黑奴的残暴，学生拍马也追不上。”
“修远，老夫虽说是你名义上的老师，却真的没有认真教过你什么。唐氏天之骄子，生而知之，大家有目共睹，是辽东的共识。如果世间真有‘天子’，那你唐修远可比朱明、赵宋、李唐、刘汉都有资格。你是算术大家、兵道大家、格物大家，人生得一可足以。老夫时刻惊于你超凡脱俗的智慧，可你太快了，快到过于理想，过于空乏，有时候老夫不得不想，颠覆这世世代代的统治基础，你将来怎么治理万民，这不是自相矛盾的左右互搏吗！？”
“呵呵，感谢老师，您竟然一点也不怀疑学生有杀服他们的力量，也不怀疑学生有定鼎中原的能力。”
“哼，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老夫不是傻子，不会自欺欺人，唐氏没有主动登高，本就令人折服。等你平定天下，好好治理这九州万民，做一代先贤，不比你动身到万里之外杀戮更有意义！？”
“老师，诸位，本王再说一句，弱肉强食永远不可避免，只有先手后手的区别，不同文明之间，永远没有什么和和气气的相处。至于原因，老师，我要跟您说句实话，你的那个什么信仰，学生打心里瞧不起，恐怕您连它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就被忽悠进去了。‘导人向善、人人为善’，听起来是一句正义到极致的美好愿望。这，恰恰是统治阶级的需要，他们高高在上，当然要平民低头听话，承认自己‘生而有罪’，受苦受难都是在‘赎罪’。真踏马的扯淡，教廷、贵族、白人利用教义要把自己塑造成救世主、人上人的主子。他们所谓传播狗屁的‘福音’，和本王现在要做的杀戮没有本质的区别，本王只想要他们臣服，而他们，需要你灵魂的跪拜，更加恶毒、更加虚伪，令人恶心。”
众人正倾听师生两人的对话，镇北王突然对老师‘开火’，令听众心头一颤，又赶紧低下头颅，列席的关红缨不得不解围，“王爷，万里之外的事情，毕竟离九州遥远……”
“红缨，一点也不遥远，白人经过古典时代、中世纪，近代已开始资产阶级革命，马上就会工业革命。文艺复兴、地理大发现、宗教改革、民族国家的崛起，这里面自始至终贯穿着一个本质思维——剥削和奴役。中世纪教廷的一小撮人统治不了渐渐崛起的民众，就用宗教改革等手段，把统治阶层扩大为皇室和贵族，文艺复兴再扩大到资产阶级，而资产阶级的剥削，在可预见的未来，世界已无法满足。我们不趁着领先的机会去荡平他们，后人就会永远惨遭奴役剥削。”
徐光启听了唐琪的话，突然抬头睁大眼，“修远，你这一眼看穿本质的本事老夫不问了。老夫就问你一句，为何这么多年来，西方人再未到过大明？”
“老师，他们来做什么？格物算术已学无可学，来了就会泄密。我又不是傻，让他们来学习我们的技术打我们。”
“可他们很多人是为友谊、和平、交流而来，你这不是逆流而行，事实上的闭关锁国吗。”
“老师，您还是想教化他们，传教士只是变相的‘先锋’。您放心，本王迟早也会教化他们，当然是在毁灭他们文明、杀服他们之后。”
“哎，老夫说不服你，也不知道怎么说服你，只愿你无愧于心。”
“老师放心，平等、自由、公平，永远是学生的追求。消除剥削和奴役，是实现理想的前提。唐琪如若不得不做皇帝，那也只有一个目的，自唐氏之后，这天下世界再不敢有人称皇、称帝。这，就是本王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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