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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经历过一次的人，还显得特别冷静些。
倒是一旁的赵衡林看不过去了，要不是这是他爹，指不定一脚就踹上去。
“娘都疼成这样了，爹你竟然还出门去遛鸟！”
赵珉自知理亏，“这不是还没到产期吗？”
“大夫都说，就这几天的功夫了！你不在家待着，尽跑出去！”
赵珉两条眉毛一竖，“臭小子，竟然管起你老子来了。你说，是不是你害你娘生气，才让她动了胎气的？”
赵衡林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让母亲动了胎气？父亲，这话你可得说明白了。这家里，天大地大母亲最大。我们爷俩吃喝拉撒，哪样离不开母亲？但凡你能为母亲分担点，她也不可能辛苦地这么早就生产！”
急匆匆赶来的稳婆叫道：“你们爷俩小声点，别惊动到里头的产妇。”
说罢，赶紧进去产房里。
赵衡林看着从产房里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心一点一点往下降。
说实话，他这个便宜娘，对他是挖心窝子的好。要是真出什么事，他会难过死的。
而且，这也是他在穿越后，第一回面对人的死亡。
虽然人总有一死，但赵衡林希望他的便宜娘别走的那么早。自己后头还有很多很多福气，想要让她享。
赵珉见赵衡林在边上抹眼泪，他是没什么顾忌的，直接上去就是一脚。
“哭什么哭！你母亲还没死呢！”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好受。
他和梁氏成婚并不久，不过三年时光。
这三年，梁氏待他如何，在府里如何做派。他全看在眼里。
这是个好女子。
若是可以，自己也不想她就这么因为生产而死。
产房的尖叫声越来越响，稳婆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赵衡林忍不住拉住一个端着血水盆出来的婢女，“里头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那婢女小声说道：“稳婆说了，夫人是头回生产，难免艰难些。还有，就是让府里去请个大夫，以防万一。”
赵衡林不明白，赵珉却是明白的。
这是梁氏极度危险的意思。
当初赵衡林的母亲，也是这么没的。
大夫请来之后，什么方法都用尽了，最后还是因为难产而死。只留下赵衡林一个婴儿。
赵珉望着在边上干着急的赵衡林，心里五味杂陈。
如今自己孩子也带大了，虽说不怎么孝顺，也爱死读书。可到底也算是品性不错的孩子。
他不希望自己再一次受到爱妻过世的经历，也不想再一次经历独自抚养一个小婴儿长大的事。
赵衡林还在急哄哄地喊：“大夫呢，大夫请来了没有？”
下人拎着一个提着药箱的大夫进来，去边上偏房候着。
产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小，赵珉父子的心越来越难受。
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走进产房。
没一会儿，梁氏的声音又起来了。
赵珉和赵衡林长出一口气。
还有声音就是好的，即便这个声音虚弱了一些。
太阳从地平线落下，月亮渐渐升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赵珉第一个跳起来。
“生了！生了！”
赵衡林却问：“母亲如何了？有没有病痛？”
大夫擦着额上的汗，“大体是保住了，不过还要看月子。这胎生的艰难，月子怎么做很重要。”
赵衡林现在手里头有钱，大手一挥，就让人请最好的月嫂过来。
一请还请俩。
父子俩进去的时候，稳婆在水盆里洗着满是鲜血的手，又用婢女递过来的布巾擦擦汗。
“恭喜老爷，是个千金。”
赵珉有那么一点失望。他只有赵衡林一个儿子，本是希望梁氏这胎能再生个儿子的。
不过女儿也很好。
最重要的是，梁氏好好的。
赵衡林开心地跳起来。
“我有妹妹了！我有妹妹了！”
他颠颠儿地跑去摇篮里看妹妹，“往后哥哥会赚很多很多的钱，把你想要的东西全都给买下来。再给你置办最漂亮的衣服首饰，把你打扮成彭水县最漂亮的小姐。”
赵珉跑过去把他给挤开，“这是看我闺女！”
“这还是我妹子呢！”
梁氏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父子两个耍宝。心里那点没能生出儿子的遗憾，也渐渐散了。
原来即便是闺女，老爷和儿子也是高兴的。
赵珉看了半天闺女，才想起来还有个媳妇。
他不好意思地走过去，握着梁氏的手，“辛苦你了。”
梁氏眼角带泪，“老爷高兴，妾身就不辛苦。”
她又望着正在逗睡着了的小婴儿的赵衡林。
“往后，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赵衡林从此多了一件事。
每天除了跑作坊外，就是去产房里头看自己的小妹妹。
“唉，她怎么还不睁眼睛呢？睁了眼睛就能认出我是她哥哥了呀。”
梁氏喝着老母鸡汤，笑着说：“哪儿那么早，还得有些时候呢。”
又道：“你如今天天往这里转，让人瞧见了多不好。”
赵衡林不乐意了，“我看我妹妹，谁敢说个不字。我就乐意。”
“说起来，妹妹的名字取了没有？”
梁氏摇摇头，“现在还没取大名呢，就先叫小丫吧。”
赵衡林又不乐意了，“这也太随便了。”
边上的月嫂笑道：“公子这就不懂了，贱名好养活。这小名儿，就是越贱越好。”
赵衡林恍然大悟。
又对自己的老爹生气。
“先前取好的名字全都是男孩儿的，就是重男轻女。取几个女孩儿的名字多好。现在还得重新取。”
这时，赵珉捧着诗经跑进来。
“来来来，衡哥儿你先前书读得多，你来帮我看看，这名儿应该取什么比较好？我觉得桃夭好听，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怎么样？”
赵衡林念了几遍，“赵桃夭，赵桃夭。不好不好。和找讨要谐音了。一点都不好。”
赵珉不服，“怎么就不好了。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多好的寓意。往后你妹妹就是相夫教子，教出个大人物来。”
赵衡林嘴抽了抽，“父亲乐意，那就叫桃夭吧。”
心里却把便宜爹给喷了个狗血淋头。、
赵珉哄着小丫气呼呼地道：“你以为你的小名儿能有多好听？”
这引起了赵衡林的好奇，“我叫什么？”
“你娘生你前亲自给你取的，赵狗剩！”
赵狗剩：……
额滴个亲娘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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