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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纷纷抗议，认为是赵衡林贿赂了高太监，这才夺得了这次的名额。
高太监一个眼神下去，所有人都噤声不语。
高太监等底下没了声响，才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有能力支撑得起几万匹绵布的能力。否则，杂家要赵家的公子作何用？”
有布商不甘心地说道：“只要我们联合起来，难道还抵不过一个赵衡林？！”
高太监斜眼看下去，细声细气地说道：“杂家劝你还是说话仔细着些。那位可是皇亲，再落魄，也还是当今圣上的堂玄孙。有你们这么说皇亲的吗？莫非是脑袋在脖子上呆久了，想下来遛遛？”
一番话说得布商们敢怒不敢言。
赵衡林是皇亲没错，是彭水县的首富没错。
可他懂什么布料？懂什么织机。
他知道织工们闹起来，有多严重吗？
赵衡林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懂个什么劲！
全靠那些小聪明发的横财，一举成为彭水县首富，也不过是个暴发户罢了。
他算个鸟！
高太监见那些布商们还不服气，便道：“好，杂家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倘若你们能成功联合起来，稳定提供优质绵布，杂家就让你们之中的代表，成为本次的皇商。”
布商们一下就闹开了。
“为什么供货都有大家的份，皇商却只有一个人的份！”
“对！这不公平。要皇商，大家都该是才对！”
高太监不忙不急地由着底下闹腾，等他们折腾够了，这才发话。
“瞧瞧你们那个样儿，还没联手呢，就先起内讧。杂家这绵布买卖，还敢交到你们手里吗？回去把脑子里的水都给杂家倒倒清爽了，再来同杂家说话。”
高太监站了起来，“三日内，倘若你们还拿不出个章程来。这买卖，就归赵公子了。”
“都回去吧，要闹也别在杂家这边闹。真要闹起来，杂家这边有的是人让你们知道知道礼数。”
布商们噤声不语。
高太监是神威军的护军中尉。这次出京征兵，是正儿八经带着神威军出门的。
谁敢在他面前造次，恐怕不等神威军出面，就先被他腰间的那把宝剑给了断了性命。
布商们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纷纷离开了高太监的处所。
高太监老神在在地喝着茶，半点没把那些人放在心上。
他早就料到，这群散沙是聚不起来的。唯有交给一个有能力的人，才有希望把这次的差事给办全乎了。
更何况，高太监早就知道赵衡林这笔买卖，不独他一个人经营。
背后还有卢家的小姐帮忙。
那位是什么神仙人物？
小小年纪，以女流之身，经营七十二家商铺，并四家酒楼。
而这七十二家商铺中，虽然已经有一大半被卢家卖了，去填卢家那不争气的公子的赌债。但卢家小姐是经营过其中三家布庄的。
要论专业性，卢逸诗有。
要论资金链，赵衡林有。
他们两个联起手来，恐怕彭水县所有的布商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高太监心道，听说赵家还想和卢家联姻。这样两位若是成了一对，恐怕整个彭水县都是他们的了。
三天后，果然那些布商一个都没上门。
他们谁都想当那个皇商代表，一步都不肯让。
说来说去，最后这笔没谈成的大生意，自然就落到了赵衡林和卢逸诗的身上。
将开发权交给赵衡林的时候，高太监仔细叮嘱。
“这回公子可千万给杂家兜着，别丢杂家的脸。杂家可是在那些布商面前打了包票。说公子能干得下来。”
赵衡林连连谢过，而后道：“织厂的场地，我和……我们已经看好了。现银也到位了，就等工人过来开工建厂。建厂后，我们会立刻招募织工，开始绵布的制作。”
高太监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希望公子不会令我失望。”
赵衡林一拜再拜，再三谢过高太监后，这才离开。
然后直接去了工厂的场地。
场地上，一副男装打扮的卢逸诗，正同来建厂的工人们比划着。
赵衡林不懂这些，就站在一旁看。
越看越觉得工作起来的卢逸诗的侧脸，分外的好看。
直到卢逸诗和工人们商量完毕，叫了一声赵衡林，他才回过神。
赵衡林掩饰地笑道：“方才想事儿，走神了。”
卢逸诗好奇心上来了，“赵哥哥是为了什么事儿？不妨说出来，让小妹分担。”
赵衡林笑了笑，“不过是担心工期罢了。夏季多雨，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尽快赶好厂房。”
卢逸诗笑道：“这个赵哥哥就不必担心。先前我也曾建过织厂，如今我们现银、工人全都足够，十五日内，必定能将织厂给建起来。”
赵衡林点点头，“那就好。”
又问：“招募织工的事，你有没有谱？”
卢逸诗自信一笑，“这个嘛，到时候招工的告示一贴，自然就有人上门。如今彭水县的男丁被征兵招去了大半，要养家的妇人多得很。所以根本不必担心织工不够的问题。”
“再不济……”
卢逸诗狡黠一笑，“我们还可以从其他布商手里，把熟练的织工给挖过来。”
赵衡林看着她的笑容，浑身一哆嗦。
看来这种事，卢大小姐是没少干啊。
夕阳下，赵衡林和卢逸诗一起看着工人们风风火火地开工。
他们相信，很快，这里就能建起一大片厂房。到时候足以保证绵布的供应。
夏季的风雨说来就来，很快就下起了豆大的雨滴。
赵衡林没带伞，正想跑回去，却见早有准备的卢逸诗撑着伞，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赵哥哥与我同撑一把回去吧。若是弄湿了，到时候着凉，又要惹夫人操心。”
赵衡林有些不自在地站到伞下，尽量让自己和卢逸诗保持距离。
但伞总归不那么大，两个人时不时还是会挨在一起。
卢逸诗倒没什么，赵衡林却是脸红的能滴血。
赵衡林心道，下次不管晴天雨天，自己说什么都要带把伞。
和卢妹妹共撑一把伞的感觉，实在是……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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