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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开始把儿子拉到旁边去，小声问他。
“这边民风彪悍成这样，这官儿，我们是不是不做了比较好？”
赵衡林木着脸，“如果父亲想要连累母亲同小丫的话，大可以不做。”
赵珉当然没有那个胆子。
他对梁氏和小丫日思夜想的，只觉得身边没了梁氏，衣食起居都无人照顾。还担心，小丫会不会三年后见到自己，压根儿就不认识，连一声爹都不叫。
幸亏自己临走前，特地给自己画了一幅小像。叮嘱了梁氏，让她天天让小丫看着。以免到时候不认识自己了。
赵衡林当时就哭笑不得。
父女之缘，哪里是轻易就断的了的。
即便三年后，小丫不认识赵珉，几天混下来，还不就熟悉了？
赵珉苦着一张脸，看来自己这官，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赵衡林又道：“父亲可知，为何罗?非要你承了宜春令这官？不正是因为想借刀杀人吗？父亲不做官，就是抗旨，做官做的不好，也要挨罚。横竖都是一刀。父亲你根本没得逃。”
赵珉事先没想过这些，现在听赵衡林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哪里有平白送官给人做的道理。
罗?此举，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而他，也只能就此接受命运的安排。
赵珉哭着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并且决心一定不能让罗?得逞。
可这事，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赵珉还在一旁哭唧唧的时候，赵衡林却想到了一件事，去找了这寨子的首领大娘。
“小姐姐好，有一件事，我想同你商量。”
大娘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胆大的年轻人。
“我姓莫，叫我一声莫大娘就行。”
赵衡林拱手，向莫大娘行了一礼。
“不知莫大娘可有兴趣，同我做一桩买卖。”
莫大娘来了兴趣，“你还会做买卖？”
赵衡林自豪道：“别的地方且不论，我在彭水县，可算得上是能经营的商人。此番若非随父南下宜春，恐怕此刻还在彭水县做我的生意。”
莫大娘想起被自己收缴的那些调味品，相信了赵衡林的话。
“你那些盐，还有糖，都是你自己捣鼓出来的？为何我一直在宜春不曾见过？”
赵衡林道：“不错，是我发明出来的。只是用了点雕虫小技。彭水县距离宜春千里之远，是以不曾知道。不过雪盐和糖霜，在彭水县，以及邻近几个县，都是卖的极好的。”
“我听说寨子们缺少调味品，所以想着，是不是可以先和你们做一笔买卖。”
莫大娘扬了扬下巴，“说吧，你想做什么买卖。”
赵衡林说：“不过是想将雪盐和糖霜，作为交换物品，同你们换些东西。”
“比如？”
赵衡林侃侃而谈，“诸如皮毛、竹木编织物，等等。你们在山中为居，总不可能一直靠吃虫子当饭。偶尔应当也会打打猎。而动物的皮毛是很值钱的。只是你们没有经销的渠道罢了。倘若莫大娘能说服其他寨子的人，以物换物，将皮毛都换给我，那正是皆大欢喜了。”
莫大娘沉吟几分。
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想和自己做买卖的。
而这笔买卖，也的确划得来。
他们落草为寇，不敢去县城里进行采买。
每次进县城，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被县衙的人给逮了。
如果有人愿意做中间人，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
这个以物换物，她不想吃亏。
可又不能让人白赚了太多钱。
莫大娘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赵衡林也不急，施施然地等着莫大娘给自己一个答复。
他知道，山中匪寇无法进入县城。想要有一个稳定的生活，又必须去置办相应的生活用品。
而和自己合作，顶着县令公子的名头，他有许多可以施展的手段。
而且，自己也不会亏待对方，必然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现在就看，莫大娘到底愿不愿意答应了。
莫大娘点点头，“好，我接受了。不过，你打算怎么个以物换物法。”
赵衡林答道：“二八分，如何？价格按照县城里的来，我只得二分钱，其余都归寨子里。”
这让莫大娘高兴极了。
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大方。
但是身为一寨之主，又岂是平凡之辈。
莫大娘说道：“你只取两分利，那你的赚头从哪里来？”
赵衡林道：“这就是我的生财之道了，不可对外人言说。大娘只说自己愿不愿意吧。”
莫大娘开始同赵衡林打感情牌。
“我十六岁出嫁，十八就没了丈夫。如今年近三十。若非征兵之事，我还在乡中种田织布，养家糊口。只因膝下十三岁的幼儿被征兵入伍，这才不得不领着大家起义反抗，落得个落草为寇的结局。”
赵衡林听完大惊，“不是说十五岁以上的，才征兵吗？怎么十三岁的就入伍了？可是征兵的神威军威胁你们了？”
莫大娘冷笑，“看来公子也是知道征兵这件事的。你们彭水县靠北，应当比我们更早征兵。我不知你们那里如何。反正整个宜春县，因男丁不够，所以上至六十，下至十三，悉数都被拉去当兵了。”
赵衡林顿时心惊，“那现在，宜春究竟有多少男丁？”
“十不足一吧。”
这个消息令赵衡林颇为震惊。
要知道，每家每户都是要年年服徭役的。
倘若男丁不够，那么就得女人顶上。
这一来二去，就会荒废农田耕种。影响来年收成。
等第二年，连吃的都没有，更何谈教化一事。
赵衡林紧接着问：“那大娘寨中如今有多少男丁？”
莫大娘斜了他一眼，“怎么，还打起我寨中兄弟们的主意了？”
赵衡林摇摇头，“倒不是，只是替父亲解决一些难题罢了。”
他提到，“既然大娘想重新成为良民，就必须协助我。”
莫大娘道：“你想我帮你什么？”
“说服大小寨子，让他们同意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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