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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莫大娘的去处，赵衡林心里早就有谱了。
赵衡林和莫大娘讨论，“如今我的确有个去处，希望大娘能接受。如果你不能接受呢，我们也好商量。”
莫大娘道：“赵公子说说看，如果合适，我就却之不恭了。”
赵衡林试探着道：“织厂如今还缺个管事。不知大娘愿不愿意去。”
原本赵衡林是想说织厂经理的，但怕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就直接说是管事了。
一听要让自己做管事，莫大娘连连摆手。
“你那织厂规模这么大，足足有五十台织机呢。这在宜春是从来没有过的。我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怎么能做管事呢？”
赵衡林劝道：“当初我上山寨的时候，见大娘将整个山寨打理地井井有条。还让所有人都有衣穿，有饭吃。这就很了不得了。我是经过再三考虑，才决定让大娘你来担任织厂管事的。”
“其实管事说来简单也简单，说来麻烦也麻烦。既要安排人手，让织工们休息的休息，上工的上工。又需要检查织出来的夏布质量如何。如果质量不过关，那就是次品，只能低价销售，或者是直接废弃。”
赵衡林接着道：“除此之外，还需要管理织机。哦，就是织机如果有所损坏，或者是需要调试，就通知黔州府的作坊。他们会来人进行维修的。”
莫大娘是越听越含糊，越听越觉得自己不能胜任。
但赵衡林却铁了心，要把莫大娘给拉下水……不，是拉进宜开司。
“虽然事情看似繁多，不过我总不会让大娘一个人去做。你一个人能做得了多少事呢？往后我还会继续招募可靠的人手，给你打下手。大娘只要统筹全局就行了。”
莫大娘不确定地问：“真的会给我招募属下？”
赵衡林道：“这是肯定的。如果没有人，光大娘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我还想建水力大纺车还水力织布机呢。大娘想想，我一个人管着三家水泥厂，一个布庄，一个织厂。又如何管得过来？只要不断地招募人手，替我分担，才有可能将这些造福宜春百姓的厂子开下去。”
莫大娘心里一琢磨，觉得事情的确像是赵衡林所说的那样。
他现在一个人，根本顾不过来。唯有不停地招募合适的人手，把他们放在正确的位置上，才有可能继续下去。
这些厂子，可是给宜春百姓带来福音的啊。
可千万不能败了。
莫大娘是个利落人，思及此，当场就拍了板。
她说道：“好，我干了。不过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还需要赵公子一点点地教我。”
赵衡林道：“这是小事一桩。我先带大娘熟悉一下织厂的环境。你也和织工们打好关系。到时候别起什么冲突，闹出民变来。”
“——不过，那些人大都本来就是你寨子里的人，想来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是织工的熟练度，需要往上提升。否则一天产出的量不够，白白浪费了时间。”
莫大娘爽快道：“这个我熟！赵公子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保管把你的织厂建的好好的。”
赵衡林长出一口气，笑着道：“有大娘在，我就放心多了。”
既然已经拍板去织厂做管事。莫大娘也是个性急的，当场就说要去织厂看看。
两人一边走路，一边讨论织厂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
看着一排排簇新的水泥宿舍，莫大娘不禁道：“还真是个好地方。靠着水边，的确可以建赵公子说的水力大纺车和水力织布机。”
赵衡林摇摇头，道：“要建这两样，我还得从彭水县把建过的老工艺人给请过来才行。宜春没有这样的工艺人，做不来这么大的水车。”
赵衡林比划了一下，“大概有九尺高吧。虽然宜春的木材足够。但没有老手，还是做不来的。”
莫大娘有些不甘心，“难道宜春的工匠真的做不来吗？水车这东西，宜春也是有的。现在不过是水车加上织机，并没有那么难吧。”
赵衡林苦笑，指着水岸边准备建造水力织机的地方，“我是打算在那边建的。不过没有图纸，即便有老工匠，也没办法做。图纸都还在彭水县呢。我来的时候，没想到这茬，就给忘带了。”
莫大娘嗔笑道：“看来赵公子也有疏漏的地方。”
赵衡林从善如流，“正因为一个人力有不逮，所以才请了莫大娘你来做我的管事呀。”
莫大娘一口定下，“好，就做管事。至于可靠的手下。恕我向赵公子讨个人情，我想自己招募。”
“哦？”赵衡林有些奇怪，“莫大娘是怎么想到自己招募人手的？”
莫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找自己先前在寨子里，用惯了的人手。有他们在，我比较放心一些。何况论细心，我远不如他们。”
这倒是无所谓。
赵衡林一口答应，“就依莫大娘的。我只一个要求，把织厂给管好就行。别的我就放手交给你了。”
莫大娘叠声称是。
赵衡林没有陪着莫大娘进织厂去拉家常。
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织机已经开始陆续搬进厂房了，黔州府的作坊人正在一台一台地调试。
这工作，看起来很枯燥，实际上，赵衡林发现，这些人正乐在其中。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花钱买了织机，让他们有钱赚。还是因为他们真正热爱这份事业。
也许两者都有吧。
无论如何，赵衡林想，事情正在一步步好起来。
他已经买下了一家铺子，往后专门就做布庄。
现在就等着丝绸和棉布，从彭水县运过来了。
前几天，他收到了卢逸诗的信。
信中并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更多的是生意上的事。
诸如调味品的生意还是一如往常，布庄因为进了大量的便宜丝绸，所以销路很好。
而卢逸南也没有因为赵衡林不在，而复赌。
至于梁氏和小丫，都很好。只是有些寂寞。
诸如此类的琐碎日常。
让赵衡林看得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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