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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荒岛龙潭:怒海战神 > 第65章 梦魇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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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刚满16岁的那一年,赫赫不可一世的普路维尼亚在赤道以南将近失败。同年,大量关乎‘‘复苏’’计划的传闻也流入了她所在的部族。那时,普路维的科研人员正在尚未光复的前东瑙属地广为试验这种强弩之末的尖端科技,施行的对象一直以占领区的‘‘志愿者’’、甚至是生物为主······

    某时、某地,因为亲眼目睹了一起通过铝合金遥控死亡牲畜的神经试验,尚且年幼的方米雅成为了这些人企图从人世间抹杀的对象······

    盛产‘‘zr’’设施的实验中心内,一群穿着橙色连体服、面戴防毒面具的人簇拥着一头快要死去的马匹,在它那开膛破腹的身躯上插满了锃亮的铜管,鬃颈间套上了铝合金制的大型项圈。为首的人每揿动一次电屏遥控器,那动物就毫无征兆地在培养槽里爆发出一阵回光返照般的抽搐······

    在几小时的时间里,一群群濒死的牲畜在极度的神经刺激中被折磨致死,‘‘复苏’’试验无一例外地失败了。望着当时的惨象,方米雅既害怕又困惑,不由自主地想要逃出这座苍白的实验室······

    其实,她所无意间看见的正是普路维尼亚军在废弃已久的港口厂区秘密开展的活体兵器测验。她没能将那里的所见所闻告知给自己的族人们,就在眼看要见到父亲的前一秒被抓住了。成班身着医疗服的人从家门口带走了她,甚至还对目击者宣称她有精神疾病,就这样让她从那座小镇上神秘地消失了······

    身为族长的父亲秘而不宣地跟踪着这些人的行动,循迹前往了全东瑙戒备最森严的监狱要塞。就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东伪贸易组织的人已经得到了普方的授意,将为这个天真的知情者秘密地实施安乐死······

    危急关头,族长不惜代价地买通了一位参与执行的东伪亲将,连夜从孤岛上的黑牢里找回了失魂落魄、走投无路的方米雅,并亲手为她提供了出逃的工具、给养以及一条逃离小镇的路线······

    临行前夜,就在阴冷的地牢深处,这位可敬的族长打开牢门之前叮嘱方米雅:‘‘记住!米雅,今天与你一起走出这道门的不只是你自己的命运而已,而是千千万万个人的命运!’’······

    那一天,方米雅穿着一身衣不蔽体的礼裙,手执父亲交给她的防身佩剑,有惊无险地步出了监狱,开始了在故土上的逃亡之旅。她历尽险情躲过了镇上的围捕,寻机找出离开这座港口的出路。面对严阵以待的普路维兵与东伪人马的围追堵截。她当时的处境只能用手无寸铁来形容??除非真的有人能够用剑术来打败一群荷枪实弹的敌人······

    不容一刻喘息,所有忠于翁满年的人马严密地封锁了各路交通要道,海陆空全面出动,开始疯狂地搜寻着族长之女的行踪。为了证明自己所目击的真相,方米雅费尽周折避开了无处不在的追踪,冒险躲入了族长平日里所处的公堂,动身搜集着该市所有港口的征用记录,试图寻找那间神秘实验室的所在地······

    最后一刻,对手的伏兵终于与她狭路相逢??翁满年座下的另一位老奸巨猾的亲将早已在她父亲的办公室里等候多时了。对方自信能够单枪匹马地将这个年仅16岁的小家伙俘获归案,甚至连随从也没带,以剑代枪,企图用高超的剑术迫使她就范。

    一场短兵相接的决斗就在公堂里展开······

    方米雅的父亲,曾是她儿时的剑术老师。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回合里,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孩子临危不乱地解除了对方的武装······

    这个自视甚高的敌人,就是当年的白明建本人。

    成功将敌手缴械之余,方米雅最终经过谈判与逼问得知了她所目睹的秘密正是翁满年的最终目标??他即将集结所有的力量对当时的普路维尼亚军反戈一击,计划赶在东瑙战区收复这座海滨小镇之前率先‘‘反正’’,从而攫取‘‘复苏’’方案的秘密······

    这个时间节点,距离普路维王朝向各国君王全面无条件投降只有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对于东伪贸易集团的残员败将们而言,这无疑是一次悬崖勒马的赌博。

    身为族长的女儿,方米雅对这一切决不能沉默。身临绝境的方米雅预感到这些人可能要在这个特殊时刻加害于她的父亲,当时的她顾不得再去管眼前的手下败将,果断地带着搜集好的材料离开了住所,以最快的速度奔赴码头······

    她穿梭在宵禁的大街上,通过记忆多年的闹市巡逻路线,有条不紊地避开了所有的追踪者,顺利逃亡到了出港地带,在那里偷偷地爬上了一艘远洋贸易的运输船,就此告别了自己的故乡······

    当她离开几个月之后,那座镇子就被光复了,重整旗鼓的东瑙诸侯国又重新接管了一切,并将对贪婪的自由世界奋起反击。东瑙战区同时传出了神圣普路维尼亚帝国及其作恶多端的藩属们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消息。

    旷日经久的战火,终于燃到了旧时代的尽头······

    与这振奋人心的消息一同传到众人手中的,还有东瑙十二个部族中的一位族长不幸夭折的噩耗。他的名字似乎就这样在战争结束前夕与罪恶的普路维分子一起销声匿迹了,甚至还有人怀疑他可能遭到了千年帝国的狂热者、乃至东伪余孽的秘密挟持······

    失去了亲属、并且一贫如洗的方米雅,终归是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了。她四处游荡,在合适的时机再度遇到了昔日的仇人。如今,这些曾经百般迫害她的败类都已飞黄腾达,在远离故土的地方铤而走险跻身了异国的上流社会。翁满年以大珍珠交易商的身份回到了赤道以南,而白明建则白手起家成为了‘‘黑潮’’的创始人。至于往日里举世瞩目的普路维王族成员们,这时则都好比霜后之雀,就此人间蒸发了。九年后的今天,已无人意识到她就是当年那位东瑙族长的女儿,更不知道她还活着。于是,一个大胆的复仇计划便开始了······

    想起这些恍如昨日、犹在眼前的往事,梦断魂消的方米雅平复片刻的脸色却愈发地苍白。行将梦醒之际,此刻此刻的她仿佛还能看见父亲当年的容貌??拂晓之际,一辆黑暗的囚车载着他奔赴镇上最美丽的森林,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坐在成班仇敌之间,一路上显得镇定异常······

    橐橐作响的警声间,翁满年的亲信们将这个仪态从容的人带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边······

    族长临刑前波澜不惊,他仰首回顾着故乡的苍穹,只想再看看这座万顷碧波背后的清静世界,这座即将不复存在的世外桃源······

    变节者那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已然拉动了枪栓,冰冷的枪口在族长的胸膛前缓缓地游移着······

    ······

    ‘‘砰??’’

    随着一声枪响,方米雅大惊失色地睁开了眼睛。

    骤然浮现在眼前的只是一面朱红色的殿门。

    ‘‘是梦吗?······’’她不觉深深地松了口气,但并不显得释然。

    这令人心悸的白色梦魇究竟是来自于现实,还是来自于人心之中呢?

    或许,她的父亲可能真的经历过这样的一幕。她深觉时间紧迫,留给自己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为了?解亲人的生死,从自由世界再到所有尚未征服的海域,这位曾经不谙世事的少女早已克服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她必须当机立断······

    屋外的冰天雪地里,当值警戒的同伴已然渺无影踪。身边,一息尚存的伤员依旧还沉浸在梦乡里。

    此时的方米雅仔细地注视着对方,瓦乐堂夫人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已露出了久违的血色。她的伤势仍在恢复。

    女孩环顾周遍,幽暗的王陵前静得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到处都不见童炳临的踪影······

    方米雅和衣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站起身,裹着丝薄白袜的双腿在石阶边趿上了珠链及踝的礼靴。空寂的陵寝彼端仿佛黑暗得漫无边际,寒冷彻骨的空气里弥漫着遥远而又陈旧的棺木之息······

    她向着虚掩的殿门缓缓走近,外边的世界依然是笼罩在白色死亡深处的那座苍茫大地,子夜的高原上云重风急,一时间雪尘滚滚,很不平静。

    就在这个时候,方米雅冒着风雪,循迹迈出门去。那个灰衣灰靴的诡秘身影就蹲踞在大殿外的一株雪松边,正专心致志地俯身观察着那成片雪染的枯枝败叶······

    ‘‘你在找什么,阿童?’’方米雅想看清他的行动,隔着大雪摆手轻唤道,‘‘你怎么不进来呀?’’

    ‘‘我有点担心你们的安全,所以出来看看??’’树下传来了童炳临心不在焉的话音,就仿佛那里正在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我的猜想果然没错,这座建筑的主人兴许就埋在这附近的某个角落里。有人在这里留下了意想不到的记号······’’

    ‘‘记号?你指的该不会是······’’方米雅颇为讶异地将一根手指塞进嘴里,迟疑道。

    ‘‘就在我所站的这块位置前,是的,’’童炳临头也不回地应声道,手里摆弄着从树枝间摘下的什么东西,‘‘我敢打赌,这正是为像我们这样的东瑙人所准备的??’’

    方米雅闻言一震:‘‘当真?’’

    ‘‘当真。无论这人是否还活着,我估计这里头都是大有文章的,’’童炳临小心翼翼地拈起那物件,放在雪日的微光下仔细地审视着??精雕玉琢的人面彩塑、青铜材质的红莲,看起来就像是陵寝里那些浮雕的微缩工艺品,‘‘瞧啊,多么地道的东瑙手艺······’’

    ‘‘会不会是这里的原住民所为,想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方米雅思量片刻,仍感到有些疑窦重重,‘‘但凡我们这些外来人的日用品,在他们的村子里就有不少。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利用这些‘战利品’来设下圈套呢?’’

    ‘‘依我看,这帮人不行的,’’童炳临带着深思熟虑的语气回答道,将彩塑递到了方米雅的面前,‘‘就算他们行,这儿离他们所聚居的雨林地带也起码有上百公里路,这些土人又怎么会为了狩猎而跋山涉水赶到这种不毛之地呢?连武备先进的空贼团都不敢轻易涉足,像这种不开化的对手就更没希望了······’’

    方米雅从他的手里接过彩塑,不经意地瞥了瞥。望见那铜莲轻笼的人像时,她的思绪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怀疑的神情顿然止住了,视线恰好落到了彩绘间的几缕醒目的泥陶质铭文前??那是一种她所似曾相识的古老祈文,只是绝大部分根本无从理解,往往只会出现在历史书的课本里头。

    对于她那一族的祖先们而言,它们的存在象征着秩序的火种、思想的符号,亦是文字诞生之初的原始面貌。追根溯源,那些光怪陆离的象形纹路正是旧世代最耀眼的图腾。

    祈文深深地契刻于人面陶塑的脸畔,分置两面塑造精美的陶耳坠间,就犹如蚀刻在了永恒的时间里,惟妙惟肖地勾勒着源自上古的祈望。

    ‘‘东瑙十二个部族早已遗弃的文字么······看起来可真像是一个便携的图腾呢,’’方米雅蹙眉琢磨着,‘‘倘若这是货真价实的,那它的主人恐怕早在一万年前就已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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