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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推拒：“大白天，还在外面，你坐好。”
“又没人。”张四麻子嘟囔着，把头也凑了过去。
“爹！”
明儿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内院，沈氏连忙站了起来，张四麻子轻咳一声，坐正身体。但明儿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咦。”明儿不躲不避，直接走了过来，看着张四麻子嫌弃的说：“爹，你都多大了，还黏着我娘，也不觉得脸红。”
原本脸色微臊的张四麻子恼羞成怒，大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不是让你去读书了吗？你在这儿瞎跑什么？”
明儿年纪小，被张四麻子这么一骂，吓得直往沈氏身后躲。沈氏此刻反倒没觉得有什么，护着孩子，笑呵呵的对张四麻子说：“你吼孩子干什么？”随后斜了张四麻子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不都怪你自己吗？
张四麻子讪讪的收了脾气，语气缓了点，问道：“你不上课，跑回来干什么？”
明儿探头看张四麻子脸色好多了，又蹭蹭蹭的跑到张四麻子身边，拿了块点心，边吃边说：“我是回来给你们报信的，三哥四哥要出去求学。”
张四麻子蹙眉，道：“江州这里就有大学，他们不是上的好好的吗？”
明儿被点心噎住了，拿起张四麻子的茶杯，喝了一口才说道：“我说错了，他们不是出去求学，他们是想出国留学，正偷偷的托人办证件呢！”
“啪！”张四麻子重重的一拍桌子，满面怒容。
明儿一看，轻轻的放下杯子，往后退了两步，说道：“爹娘，我是偷偷告诉你们的，你们可别出卖我，我回学堂了。”说完扭头就跑了。
沈氏也忧心忡忡的坐了下来，张四麻子怒道：“我发现这些孩子们，一长大就想出去，一出去就不想回来。张阳和庭儿没回来也就不说了，算是事出有因，这媛儿和宇儿……”张四麻子重重的拍着桌子，怒道：“出去这几年了也没回来，去年年关说要回来，最后呢？说什么几个同学留学回来，需要交流学习新的知识，那几个同学有他爹娘重要？”张四麻子说完就怒不可遏，扭头却发现沈氏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
沈氏看了他一眼，拉过他的手看看，掌心发红，嗔道：“疼不疼？”
张四麻子有点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才听沈氏不咸不淡的说道：“说什么？反正又拦不住。”
“我就不信，那些人敢把证件给他们！我看他们怎么出去？”
沈氏撇他一眼，说道：“拦住他们，让他们以后埋怨我们吗？”
“什么埋怨？”
沈氏叹道：“上次镇守使夫人来说，他家的大儿子现在天天在家混日子，他母亲说那时他想去求学，但到处打仗，便没让他去，就这样便埋怨上了。”
张四麻子深呼吸了几下，语气才和缓一点说道：“这哪是生儿子啊，这分明是养了一群爹！不对，是爷！”
沈氏听的一笑，看着张四麻子铁青的脸色，便拍着他的背，帮他顺顺气。
晚上一家子吃饭的时候，张四麻子和沈氏虽有心事，但谁都没提，只说着闲话，明儿的小眼珠子在他们四人之间转了转，使劲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连菜也不怎么吃。沈氏笑看着他，给他夹菜，明儿很快吃完便溜了出去。卓儿和贤儿因为有事瞒着父母，也老老实实的吃着饭，父母问一句答一句，两个吃过饭就找理由出去。张四麻子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沈氏拿着筷子顿了片刻，也放下筷子，两人静默片刻，沈氏叹道：“都怪沈皓新，自从他来后，这几个孩子就一门心思的往外跑。”
“可不是嘛！唉！”
两人愁眉苦脸，心事重重，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却没有半点胃口。
次日，可能是明儿自己说露了嘴，卓儿和贤儿一起来书房找张四麻子。
“爹！”“爹！”两人一起跪在张四麻子面前。
张四麻子坐在案后，静静的看了他们一会儿，才说道：“都起来吧。”
卓儿和贤儿相视一眼，对方的眼里都有诧异，随后乖乖站了起来。
“爹，我们想出国留学。”卓儿说道。
“为什么想去？”张四麻子的语气很淡。
两人相视一眼后，卓儿说道：“我们想去学习飞机飞行技术。”
“飞机？”张四麻子惊讶。
“对。”贤儿接着说道：“我们看了国外的一些报道，一直觉得未来的制空权一定非常重要。”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飞机呀！”
“以后一定会有的，而且现在东系和南方都有了自己的航空队，只不过技术都不行。所以我们想去国外学习。”卓儿说。
张四麻子担忧道：“你们还小，国外不比国内，会吃很多苦的，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爹，我们不怕死，为自己的梦想而死，我们愿意。”
“对，我们愿意。再说我们出去不惹事，学了本领就回来，没事的。”贤儿说道。
张四麻子看着他们欣慰的笑了，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试试吧。”
卓儿和贤儿惊喜道：“爹，你答应了？”
“嗯。”张四麻子点点头，又说道：“不光你们去，我还要派人和你们一起去m国学习，国家多点人才，总不是坏事。”
“嗯。”卓儿贤儿眼睛里有光。
“去给你娘说一声吧。”
“我们现在就去。”卓儿和贤儿向张四麻子鞠了一躬，转身跑去找沈氏。
沈氏看着他们跪在面前，眼里含泪，伸手摸摸他们的脸，却什么阻拦的话都没说，卓儿贤儿和另外八位少年一起顺利的出了国。
自从卓儿贤儿离家后，家里就只剩明儿一个孩子，整天上蹿下跳，招猫逗狗，没有消停的时候。张四麻子看到他就头疼，逮到他就揍，父子俩关系一度很紧张，全靠沈氏从中劝和，两人才能每天晚上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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