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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没有军事实力作为基础的外交谈判都是一场“挨打”行动。
洋人的肆无忌惮，咄咄逼人，这些都不是与生俱来的。
毕竟，在康熙朝的时候，大英帝国还亲自派遣使者想希望互通由来呢！
而这种底气，或者说自信都源于英国人多次对清战争的胜利。
从鸦片战争伊始，在大清在对英的对外战争中，中国似乎就没有赢过一场。
在这种背景下，继承了大清实力的各个地方势力，不论是北洋，还是南方的同盟会，乃至是西南联合，在军事方面，英国人都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换句话说，英国人似乎也陷入了在鸦片战争前大清的状态——不可一世，唯我独尊。
而这种感觉不仅是英国人有，而且连北洋等国内势力也是如此感受的。
而虽然这或许是共识，但秦石璜还是想要试一试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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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上海，崇明岛。搬运码头旁的一处棚户区。
“同胞们，兄弟姐妹们。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和劳头好好谈一谈。”
劣质的烟叶带来的弥漫在破烂的屋子内，而十来个搬运工人聚集在这里。
搬运工人，这是社会最底层的工人，他们依赖卖苦力而获取物资。
卖苦力是无产阶级中最庞大的人群。当然了，这帮人肯定是不知道无产阶级这个名词的，因为他们往往被人叫做“卖苦力，苦力仔”。
“还能怎么说，工头肯定是和他们一伙的，他们肯定是和洋人是穿一条裤子的。难道你小子希望他们把自己碗里的挪出来给咱们吃啊？”
长相老成的徐猴说道。虽然他年不到三十，但是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徐猴老早就摸清楚了搬运码头的条条道道了。
“话也不能够这么说，至少我们也每个月都交钱给工头的，而现在上面要降低咱们的搬运工资了，那么至少他们也应该出点力。”
出口说话的是这帮人的老大，徐牛，他正抽着大烟斗。
“我的大哥啊，现在又不只是我们没事做，而是大家都没有事情做。说的明白点，要是我们现在不赶快的生意揽在手里，那么别人不就抢走了吗？”
“咱们要不就别再纠结工头了，也别再纠结点那些工钱了。”
早早地走遍了崇明岛的码头，猴精猴精的徐猴无奈的把事实说了出来。
英国人对西南联合实施的贸易禁运，这可谓打在了西南联合的经济的七寸上了。而在贸易禁运中，针对川东轮船贸易商行的轮船的扣押更是一招毒招。
据调查，川省内部的运输交通：航运占据了百分之三十，公路和铁路交通占据了近百分之六十五，而剩下的百分之五则是人力或畜力。
而在川省之外，运输交通的占比就迅速地掉了个弯。航运占到了川省外部运输交通的近百分之七十，而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大多是人力或是畜力。
导致变化的原因也很明显。
在西南联合内部，趋于完善的公路交通网以及逐渐完善的铁路交通使得商务的货运变得通畅了。
而在西南联合之外，显而易见，因为基建缺少，陆地的交通就变得匮乏了。
幸好的是，依靠着长江这条河流，西南联合还是可以向长江沿岸输出政治经济影响力的。但是，一旦长江中下游被封锁了，那么这条路也就断了。
“猴哥说的话也没错，要是我们再不接生意的话，那么咱们就至少三天没有生意了，而我家里的几口子还等着我养活呢。”
一口独特的苏南口音暴露了这帮人的籍贯来源。
无产的定义就是那些失去了生产资料（土地）的人。
而江浙沪三地区往往是无产人群的聚集地。
“是地，是地，老弟说的没错的。要不然咱们。。。”
望着坐在主位上的抽着烟叶的徐牛，徐猴试探着说了句。
不像其他的行业工人，码头工人往往是日结的。
因此，“一顿饥一顿饱”就是形容这些人的最好的话语。
“我也知道大家都很急，大家都等着赶快上工，等着拿钱。”
敲了敲手上的大烟斗，徐牛还是向着徐猴重重的点点头。
封锁川东贸易商行，不仅是影响了西南联合的长江航运，而且还影响到了很多的行业红人，而在其中，尤其是码头工人更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不仅是他们的工作量，还是薪资，甚至是人身安全都在影响之列。
货物码头不远处，那是一片用铁皮盖子盖起来的屋子。
咚咚咚，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徐猴敲响了工头的大门。
“谁啊？快点进来。老子还在摸牌呢！”
从铁皮屋子里面透露出来一阵暴躁的声音，而徐猴听到，却是一喜。
打开了铁皮门，徐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工头老陈。
刚准备上前打声招呼，徐猴就被一声大叫打断了思绪。
“徐猴徐猴，果然又是你，你看，我又输了。”
闲来无事，工头老陈和几个人正趁着闲暇功夫摸着赌局呢。
“呵呵，工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黑了牌运。”
听闻，徐猴赶忙的低下了头，甘愿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承担下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啊？我可是输了一块大洋啊？”
抽着一盒半块大洋的烟，工头老陈缓缓地问道。
很是上道的徐猴直接的就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了一块大洋。
工头老陈满意的点了点头，招呼着旁边的三个人又开了一场牌九。
“工头，你之前说的那件降低工钱的事，我们老大同意了。”
附耳到工头边上，徐猴缓缓地把来的目的说出来了。
只不过，没有如徐猴料想中的那样子，工头老陈一口答应了。
反而，工头老陈却面露难色，狡诈的说道：“之前给你的条件，每人每个时辰五十文，一百人，包饭。但是现在条件变了啊。”
一听，徐猴的心情顿时被压下去了。因为这个价格本来就是低价了。
在之前繁荣的码头市场的时候，苦力一百文一个时辰都是少见的。
不过谁叫现在码头外面停着的是英国人的巡江舰和大批的洋人货船呢！
“那有烦工头，你说个数，要是不过分的话，我就先替我兄弟们答应下来了。”
忍了忍，咬了咬牙，徐猴迅速地做出了决定。
“又是一张好牌。要我说，一船货八个大洋，不管饭。”
摸着牌九，抽着烟，工头老陈惬意的说道。
“大船还是小船？”
趁着摸牌的空隙，徐猴趁机问了一句。
大船要一百人至少工作五个时辰才能够完成。
而小船则是只要三个时辰就行了。
“当然是大船了，洋人大人的大船。”
工头老陈瞥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而徐猴听到后，心沉到谷底了。
面带难色，徐猴只是带着萧瑟的背影离开了。
来的时候，满腔希冀，回的时候，满腔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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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长江贸易，控制西南联合商船，这是英国人做出来的。
而为了尽快的达到这个目的，英国人还拉上了日本人。
因此，在这个时期，在长江的出海口，你会发现这样子一幕：挂着米糕旗帜，挂着太阳旗的，装备着机枪和舰炮的舰艇日夜正在出海口巡查着。
而一切的挂着西南联合的旗帜，目的地是西南联合的，途经西南联合的，目的地不明的中国商船全部的被这些巡江舰扣留下来了。
反之，所有的外国商行的商船则是畅行无忧。
而这种局面也是造成了码头工人的艰难处境的最大原因。
众所周知，川东贸易商行之所以能够快速的扩张，快速的拿到大部分的货运订单，除了因为川东贸易商行是中国人的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川东贸易商行的运输是物美价廉的。
川东航运不仅航运费用低，而且航运输量大。
因此，在英日的联合舰队的拦截下，长江航运出现了一场真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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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伯特阁下，这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天衣无缝的。”
举着酒杯，怡和商行的贸易分行行长兴奋地说道。
“必定会如此的，不过我估计这场封禁风波持续不了多久了。因为，我想，那个目中无人的秦都督很快的就会向我们屈服了。”
话语中带着一股快要退军的意思，而尝到甜头的行长不由得问道。
“真是遗憾啊？就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让大英帝国的舰队在崇明岛在停留半个月呢？我们可是很崇拜大英帝国的海军啊！尊敬的伯特船长。”
明目张胆，心照不宣。
行长拿出了一张汇丰银行的本票递给了伯特。
“呵呵，虽然这个时间是取决于那位秦都督的妥协时间，但是要是崇明岛出现了一些混乱的话，侨民有需求的话，那我们的舰队是可以留下来，保护大英帝国的子民一段时间的。”
显而易见，武力的贸易竞争让行长尝到了甜头，因为行长还有更大的野心，他打算借此把整个长江航运给垄断了。
而伯特舰长满满的正义感让行长不由得又掏出了一件礼物。
“为了感谢伯特船长，这是我们特地为你准备一份礼物，瑞士怀表。”
在夜晚的夜色下，一帮码头工人的命运早早地就被定夺了。
因为要混乱，那么必定要有人背黑锅的，而这个背黑锅的人选最好的就是那些社会底层的，没有报复能力的中国人了。
不过，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一艘战列舰正在朝着沪市开来。
而这艘战列舰也会改变一切，包括码头工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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